因为有了三千流民兵地加入,军营里又忙碌起来,重八和小九忙得脚不离地。
但是有了上次收复投降元军地经验,再加上这三千人都是流民出身,所以忙碌之中井井有条。
不出小九所料,郭子兴赏赐地一百两金子,朱重八全拿出来,分给有功劳地兄弟,又杀了几头大肥猪,结结实实的让弟兄们吃了几顿。
吃了肉的军心,格外高涨,老兵不用说,三千新人热泪盈眶,觉得自己没跟错人。
军心高涨带来的副作用就是,这些兵天天熬熬叫唤的要出去抢劫。
抢个鸡儿,全给老子训练!
小九作为义字营地二把手,每天就是督促士卒训练。他和朱重八尽管时代不同,但是对于军人,都有一个相同看法。
那就是纪律!
朱重八地话说,必须都听老子地话!
“站直喽!站直喽!”
听话的新兵成了小九实验的对象,拿着久违的要饭棍子,带着巴音和花云在立正的新兵中穿梭,谁不听话,上去就是一棍子。
体罚,是这个时代的必须品。
“让你立正呢!”
小九啪地一棍子,抽在一个新兵地屁股上,对方捂着屁股,嗷唠一声,呲牙咧嘴地却不敢反抗,反而惧怕地不敢看小九。
“蝎虎啥?有那么疼吗?”小九又是一棍子,这次劲儿轻了点,骂道,“让你立正,你站得什么几把玩意儿?双脚并拢,双手贴在大腿上,挺胸抬头。你他娘地双腿分开站着要干哈呀?你要跨栏呀!还是要撒尿?”
嘴上说着,手上不停,一路走一路喊一路打。分到他营头里几百人,被他一人弄得服服帖帖。
“站直喽!毛毛个腰,你他娘没吃饭!老子没给你饭吃?”
营地外头,耿再成,费聚,唐胜宗等人都身着脖子在看,前两天他们看地时候,还哄笑着取笑小九。
但是这两天笑不出来了,反而一脸郑重地看着,甚至心里默默学着。
小九这些流民兵,才几天地功夫看着已经有兵样子了,几百人往那里一站,彼此之间拉开地距离都是一样大小。
站在那不动如松,动起来地时候,随着小九嘴里奇怪地口令,几百人一起动。
真打起仗来千军万马,一个人再勇猛,作用也是有限。而如果千百人如一人,先不说打,就是他们整齐划一地样子,都是一种摄人心魂地震撼。
“第一小队!”
小九点出十个人地小队,大声道,“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立定!”
课本上地东西没学着啥,军训地玩意却记住了。似乎他天生就有当兵地天赋,训练起新兵来一板一眼,绝不走样。
“听口令,喊定地时候,脚后跟再靠在前脚上!”
有模有样不行,一定要做到好。外边耿再成他们看的眼珠子都掉下来了,小九却不满意,队伍立定的时候,有拉胯的。
“再来,齐步走,一二一,一二.....草你娘的赵老四!”小九地棍子呼地甩出去,直接落在一个新兵地小腿上。
顿时,后者捂着小腿踝子骨满地乱蹦。
“我让你动了吗?”小九接着抽,啪啪地打。
“告诉你八百回了,拿筷子地手是右手!”小九吼道。
古代社会连电视剧中十分之一的美好都没有,先不说吃的穿的。普通人中,很多人话都说不明白,理解力也都很差。
简单的命令,他们就是听不懂,而且越不懂,他们越害怕,还装懂。
“九爷!”被打的汉子哭丧着脸,“俺是左撇子!”
“你他娘的跟老子犟是吧!”小九二把手的权威不容挑衅,军营本来也不是和颜悦色跟你讲道理的地方。
称兄道弟那是军官们的事,也是和心腹精锐的事,对待普通新士兵,就一个字,狠!
小九又是几下子,打得新兵哭爹喊吗,“左撇子是吧!记不住拿筷子的手,能不能记住擦屁股的手!”
“俺记住了,俺记住了!”被打的新兵连连求饶。
小九也不是光打,打了巴掌他也给田枣,训练表现好的多给一勺子菜汤,或者夸奖,再好一点提拔他当军官,让他有打别人的权利。
到了晚上,小九还要巡视营地,和他们唠唠家常说些荤段子吹吹牛逼。
当然,大多数时候为了保持尊严,小九基本上不吹。都是徐大眼,到处出吹嘘小九打过多少硬仗,杀过多少敌人。
总之新兵们对小九这个二把手,又敬又怕,还有那么一点点小亲近,小依赖。
营地里热闹地训练着,一个小队一个小队分组练习走路,队列,外边一群人都在探头探脑地看。
“都瞅啥呢?”朱重八魁梧地身躯出现,对正看着小九训练地耿再成他们问道。
“看练兵!”耿再成闷声闷气,“小九肚子里有货呀!这才几天功夫呀,瞅瞅,这些人令行禁止,进退自如。奶奶的,到底是念过书地,就是有办法!”
“那个?”寡言少语地唐胜宗也凑过来,“重八兄弟,小九念地是兵书吧?能不能教给俺们?”
话一说完,顿时引起周边人地鄙视,“兵书都是不外传地玩意儿,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人家小九凭啥教你。再说,你那榆木疙瘩脑袋,能学会?”
寡言少语不善言辞地唐胜宗被说地脸色铁青,脸上地伤疤都颤抖着,回头看看说风凉话地人。
简单并且质朴地吐出几个字,“操你娘!”
被骂地人也不服气,马上怒目而视,眼看双方挽袖子就要开干。
“行了,别扯淡了!”朱重八板着脸吼一句,然后又笑笑,“啥兵书?啥不外传?咱们兄弟是外人吗?回头俺让小九教大伙!还学不会?他娘地拿刀子砍人都会,学他这练兵有啥难地?”
唐胜宗竖起大拇指,“重八兄弟,你这胸襟,俺就服你!”
朱重八笑笑,冲远处又在打骂士卒地小九喊,“弟儿,过来!”
小九回头笑笑,再回头大喊,“立正!”
轰,几百人听了口令,马上停住。
“各小队长听命,各小队原地军姿,两刻钟。站完了吃饭,有一个人偷懒,一队没饭吃!”说着,小九转头,“花云,徐大眼监督。巴音,谁不服就给老子揍!”
远处,朱重八看见这一幕,咧嘴笑了,“他娘地,俺弟儿还真是长大了,有爷们地样子了!”
小九跑到朱重八身边,“哥,干哈?”
“放你几天假!”朱重八笑眯眯地说道。
小九和周围人都是一愣,这军营里忙地昏天暗地,咋还给他放假。
“俺走不开呀?”
“忘了啥日子了?”朱重八笑着,大手在小九脑袋上揉搓着,“糊涂蛋!”
“啥日子?”小九脑袋晃着想了想,“哎呀,俺是得放假几天,再过三天,俺和月牙儿成亲了!”
“哈哈哈哈!”周围一阵哄笑,结婚这么大地事都能忘。用小九自己地话说,真他娘地人才。
小九不是真忘了,而是结婚这事,都是长辈安排好了,到日子他听吩咐就完了。所以才一头,扎在新兵训练上。
“给!”朱重八扔过来一个小袋子,里面叮当响,一听就知道是银钱,“街上买东西去,大红色的被褥,家具锅碗瓢盆,柴米油盐酱醋茶,以后过日子的东西都买齐了。”
月牙儿当年的身契,郭子兴已经给了小九。代表着,月牙儿不再是丫鬟,而是正经人家的姑娘。
结婚之后,月牙儿和小九就要出来单过自己的小日子。当然这也形式上的,小九再外带兵,月牙儿大部分时间也还是在郭家。
小九心里暖暖的,抓着钱袋子,“哥,俺有钱!!”
“你有钱是有你的,哥给的是哥给的,就你这么一个弟弟,必须风风光光!”朱重八说着,又扔过一串钥匙,“北街南面第六家,二进的小院,哥给你寻摸地!”
是房子!
小九拿着钥匙,心里地感动就不用说了。自己这个不着调地家伙,啥也干不明白。
而他这个哥哥,却在暗中把一切都给安排好了,他只管当现成的新郎官就成。
“你们别乐,阿!”朱重八看着周围傻乐地兄弟们,“弟儿结婚,你们都得随礼,别扣扣搜搜地!”
“这还用说!”众人笑道。
“九儿,哥哥送你五颗珍珠。”
“哥哥送你两件金首饰!”
“俺那有一套黄铜地铜器,回头送你房子里去!”
众人七嘴八舌,小九心里温暖。
“别太贵重了!”小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啥话?咱是过命地交情!”耿再成笑道。
“哥,谢谢你地房子!”小九看着重八,真诚的说道。
无论是过去还是将来,新人结婚都要住新房,新字在我们的传统观念中,代表着美好,代表着珍惜,代表着未来。
“走吧!”朱重八柔声道,“别怕花钱,不够从床底下箱子里拿!”
“嗯!”小九点点头,大恩不言谢,随口问道,“哥,那房子花多少钱买地?”
“花钱?”朱重八一怔,“花什么钱?”
小九苦笑,“买房子花钱呀?”
“哼!”朱重八笑下,拍着自己腰里地刀把子,“有这玩意,还用给钱!”
小九面上一黑,心道,哥哥你原来不是这样的人呀!你当时可是挺看不起,汤和抢人家房子呢。
就听朱重八笑道,“逗你呢!正大光明买来地!俺弟儿地新房,俺能去抢?去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