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枉儿推着刘恒去园子里看风景。
这园子说是园子,起码有五个足球场那么大,其中各种奇花异木,也养着不少观赏性的飞禽走兽,每片区域都有专门的嬷嬷负责管理。
这刘府大得出奇,厨房都有好几处,送饭的仆人都专门配了车。
这天好巧不巧,枉儿转了个弯刚好看到大少爷在站在小道上看风景,这大少爷名为刘宝,是刘中老爷的哥哥,也就是大老爷的大儿子,生得早,如今已有三十来岁,不过也是草包一个,平时不务正业,不好习武也不好读书,喜好酒色,偏就还有着不小的野心,觊觎那家主之位,嘴上没个把门,时常说刘中老爷的坏话,这些下人也都是知道的。
枉儿见状连忙调头就走,但还是晚了一步,被刘宝发现了。
“枉儿姑娘。”刘宝叫住了枉儿,枉儿只得行了个礼:“宝爷好。”
刘宝蓄着小胡子,随身带着把小扇子,自以为有那文人雅客的气质,他道:“枉儿姑娘,近日来我兄弟可还安好?”
“主子最近精神了些,胃口也好了些。”
“这倒是极好的,我这堂弟命苦,也多亏了枉儿小姐的悉心照料,若是以后病情好转,说不定还能坐上这家主之位,到时枉儿姑娘说不定还能当上姨娘呢。”
“宝爷说笑了,我哪有这福气。”
“我听说我那些个下人有冒犯枉儿姑娘和卿文姑娘,我回去就教训他们,我这堂弟虽然是傻子,但也不能让他们乱说,你说是不是?”
“宝爷说是就是。”
刘宝笑着,拿起扇子对着刘恒的脑袋就是三下,疼得刘恒直骂娘。
“宝爷,这是作甚。”枉儿慌忙制止。
“我这兄弟脑袋不开窍,我前些日子学了些气功,刚好给他疏通疏通。”
“宝爷可不要这么做,这要是打坏了,可没法向二老爷交待。”
“二老爷?他生了这么个傻儿子,都无颜去见祖宗,有什么好交待的。”
枉儿见状,便不再说话,连忙推着刘恒就走。
“哈哈哈哈。”看见枉儿这着急模样,刘宝开心无比。
就在这时,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刚好从枉儿身后出现,挡住了枉儿的去路。
“父亲。”刘宝恭敬道。
枉儿也连忙行礼:“大老爷好。”
这男人,正是刘中的哥哥刘尚,也是刘恒的“伯父”,这刘宝在这里看风景也正是在等刘尚。
话说这刘尚见到枉儿,顿时就是眼睛一亮,魂儿也被勾了去。
枉儿被盯得红了脸,连忙就要走,刘宝见状,故意伸了一下腿,将枉儿绊倒,一下跌进了刘尚的怀里,而刘恒的轮椅则失了控,一下翻进了灌木里,摔了个七荤八素。
“主子!”枉儿大惊,连忙就要去扶刘恒,却被刘尚死死拉住:“好美的美人,做我小老婆如何。”
枉儿连忙挣脱,道:“承蒙大老爷厚爱,小的怕是享不来这个福分。”
刘宝一脚将枉儿踹翻在地,骂道:“好你个不识抬举的东西,跟着大老爷享富贵有何不好,偏就喜欢照顾这傻子。”
刘尚连忙去扶,痛心道:“别别别,这要是打坏了可就不好了。”
枉儿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一个劲的哭。
刘恒心里那个气啊,小时候照顾自己的都是些姨娘什么的,直到九岁的时候,才有了第一个贴身丫鬟,就是枉儿,这枉儿比自己大两岁,如今已经照顾自己七年了。
眼看着跟自己朝夕相处的枉儿被人欺负,刘恒只觉得热血上涌,竟喷出血来,此时刘恒的眼睛也是发红,丝丝真气隐隐冒出,他现在只想将那无耻的两父子给瞪死。
也就在这同一时间,虽说不学无术,但也学过几年武的刘宝和刘尚突然就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杀气,俩人吓得连忙躲了起来。
“主子!”枉儿发现刘恒吐血,也是吓得魂儿都要飞了,连忙将刘恒扶到轮椅上,推着就往医馆跑去。
刘宝和刘尚面面相觑,非常尴尬。
刘宝道:“这莫非活见鬼了不成?”
刘尚连连摇头:“今天日子不好,怕是我那死去的婆娘吃醋,化成鬼出来吓我。”
刘尚两年前死了正妻,这时他还以为是正妻显灵吓他呢。
“那父亲可还要纳那小妮子为妾?”
“这是自然,难道我莫非怕一个死人不成?”
“我倒是有个主意,这枉儿原是刘婶子的丫鬟,咱们去找刘婶子说说。”
“这可不行,咱这弟媳要是知道了,定不会将这枉儿交出去,她让枉儿从小照顾那傻子,定是想让枉儿当拿傻子的通房丫头,怎会配给我呢。”
“也对,不过,父亲要纳那丫鬟为妾,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她身为弟媳断然也不敢多言,我倒有一法子……”
“哦,如此甚好。”
话说,枉儿推着刘恒进了医馆,几个大夫连忙过来诊断,在等候期间,卿文也带着三个丫头匆匆跑了过来,一进来就对着枉儿道:“姐姐这是怎么了,去逛个园子都能将主子摔伤了。”
听到这话,枉儿满腹委屈,却又不知怎么说,又哭了起来。
卿文道:“哭有什么用,谁叫你这么不小心,要是主子出了什么事,我们还活不活了?”
刘恒听到卿文埋怨枉儿的话,心里十分着急,那枉儿就是个不会表达的主,受了委屈也不知道说,只一个劲的哭。
这时,一个大夫过来说道:“没什么大事,大概是急火攻心所致,回去好生休养。”
二人谢过大夫,便推着刘恒往回走去,在路上,卿文好奇地问道:“就去逛个园子,怎么会急火攻心呢?”
枉儿连忙偏过头去,不敢与卿文对视。
回到卧室,卿文又带着丫鬟们出门打点去了,只有枉儿独自陪着刘恒,待在这卧室里,周遭安静,枉儿又想起了之前被欺负的事,又兀自哭了起来。
枉儿这一哭,哭得刘恒肝肠寸断,与卿文那种后来才进府的丫鬟不同,枉儿从记事起就已经在府里了,她不知父母是谁,她原就是管园子的赵嬷嬷的下人,相当于奴才的奴才,地位是最低的,原本服侍着赵嬷嬷,后来刘夫人见枉儿伶俐,又十分乖巧,想来能够好好的照顾刘恒,于是便将枉儿从赵嬷嬷那要了过来,然后派给刘恒当丫鬟。
所以,这枉儿不是刘恒丫鬟的时候,刘恒打小也是经常见到枉儿,比起那七个不待见自己的“亲”姐妹,这枉儿倒是跟自己亲近许多,可能这枉儿也是个不敢跟人说话的主,天天对着刘恒这块“木头”倾诉,所以二人虽未有过沟通,但是却都十分重视对方。
此刻见到枉儿伤心,刘恒就恨不得将那刘宝刘尚吊起来打。
话说,那刘宝是个草包,刘尚也好不到哪去,原本刘尚的正妻十分厉害,刘尚在外沾花惹草都是偷偷摸摸地,自从正妻死后,刘尚立马就娶了一个姑娘,这还不算,两年内就纳了八个妾,成天不务正业,就连下人都不怎么瞧得起他。
刘恒在心里骂道:“我呸,就刘尚你个昏庸之辈,还天天说什么我‘父亲’抢了你的家主之位,你有什么本事管这刘府?你昏庸也就罢了,还来招惹我的丫鬟,等我哪天好了,非得把你赶出去不可。”
“小恒,你又在跟谁怄气呢?你今天的情绪好像都很不稳定。”弦霜的声音又在脑中响起。
“没事,碰上了小人想要强抢我的丫鬟。”
“哦?那可能是想要对付你呢,你可要小心为妙。”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高亢的女声:“有人在吗?”
枉儿慌忙擦了眼泪,连忙去开门:“在的,在的。”
打开门,枉儿见到屋外的人,连忙道:“妈妈好。”
刘恒心中一惊,这枉儿的养母赵嬷嬷怎么来了?
却见那赵嬷嬷握住枉儿的手,欢喜道:“我儿好福气,那大老爷说要将你明媒正娶纳进屋去,以后享尽荣华,岂不美哉。”
枉儿慌忙道:“既是纳妾,何来明媒正娶。”
“捱~那大老爷自然会大办宴席,会有正经媒人上门提亲,到时八抬大轿抬进门去,风光无限,自然是不会委屈了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