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从资料上看起来,这个马小花好像是无意间和所谓的杨陶氏在外地遇上了,属于一种偶然行为。可是秦泰从里面看出了一点端倪,觉得这个马小花不老实,至少在一些细节上说谎了。第一,杨陶氏和杨大年闹离婚这件事情,大家都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就算有人不知道,他作为一个靠卖消息吃饭的人会不知道?既然知道了怎么会在外地遇上杨陶氏的时候不上去打招呼?打了招呼的话,不就可以确定杨陶氏的身份了,马小花就不用这么赌咒发誓说自己没看错人了。第二,马小花和杨陶氏以前就认识,而且当时马小花曾经经常欺压杨陶氏母子。可见杨陶氏十分害怕马小花,就算现在富贵了,也依然担心马小花会说出以前的事情。所以杨陶氏不会和任何人说起过马小花,马小花也不会随意说出杨陶氏的过去。马小花要利用这层关系,到时候好好向杨陶氏敲一笔竹杠才对。当他在外地遇上杨陶氏的时候,不是最好一个和杨陶氏谈条件的机会吗?为什么马小花不但没有敲诈杨陶氏,而且连和杨陶氏打招呼都没有?这不太像一个混混的所作所为,除非当时马小花有事情要做,更或者杨陶氏没有注意到马小花。还是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秘密,才导致这次碰面相互之间连招呼也不打。第三,杨陶氏突然发病,全家人忙着找大夫,后来大夫说已经断气了,只好找仵作来验尸。这件事情周围的邻居都知道,当时马小花没有接生意,就在家里住着。难道她不知道杨陶氏已经死了?要是知道杨陶氏已经病故了,在外地遇上活的杨陶氏的时候不会惊讶吗?为什么要装出一点也不知情的样子,回到京城听别人说起杨陶氏的事情后才有这么大反应。马小花的行为不但有点古怪,而且有点虚张声势,明显有点演戏的味道。看来这个马小花真的有问题,必须找到这个人才有机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看过了马小花的资料,秦泰又看了关于大夫和仵作的资料。相比之下这两个人的资料比马小花少得多,几乎一眼就可以看完了。因为这两个人来自外地,进京城时间都不是很久,关于他们的资料并不多。不过秦泰还是发现了一些问题,而且可以说是一个重要发现。第一,这个名叫徐赫的大夫和仵作陈三不但是同乡,而且曾经有一段时间共事过。徐赫年轻时曾经拜一个先生学习医术,当时陈三是这个先生家里的杂役。这么说起来两个人不但认识,而且曾经在一起工作过一段时间。可是大家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两个人也从来不在一起说过话。就连查验杨陶氏尸体的时候,一边的杨家人也不知道大夫和仵作是认识的。这有点欲盖弥彰的嫌疑,更加确定两个人的行为有古怪。第二,两个人都有不良记录,曾经都为别人开过假证明。徐赫曾经是当地有名的大夫,在一些内科疾病方面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只不过徐赫为人有点贪钱,而且有点**,经常利用给年轻妇女看病的机会,动手动脚地卡油。有一次徐赫遇上了高手,对付故意设计一个圈套让徐赫掉进去,随后逼徐赫为他们做事。徐赫根据他们的指示,在一个前来看病的妇女药里下了一种不应该下的药,导致这个妇女终生不孕。这件事情被妇女知道后报告给了地保,地保上报衙门,衙门来抓徐赫。徐赫这才离开家乡来到京城,起初是药店的伙计,后来才敢慢慢出来给人看病。锦衣卫通过秘密渠道知道了这件事情,但是由于没有多少油水可以敲,所以才没有找徐赫。陈三原来是药铺的伙计出身,在老家也算是一个温饱不愁的人。因为好赌所以没有成家立业,大家都说只要陈三戒赌的话,陈三一定能过上好日子。可就是因为欠下了赌债的原因,逼着他暗中偷药店的名贵药材出去卖钱还债。事情被人知道后,药店的老板打了陈三一顿后把他开除了。在老家陈三的事情被大家都知道了,谁也不敢请一个赌鬼回去当伙计,特别是药店这一行当的人。为此陈三差点就这么饿死,为了活命陈三来到了京城。没想到京城的药店伙计更加不好当,陈三只好改行当仵作。还好药店学了一些医药上的本事,做一个仵作绰绰有余。第三,这两个人前几天突然好像有钱了,不但买好吃的好喝,而且都说要发财的事情。可是又是都今天一早,突然说是老家有事,要辞职离开京城。当展小小赶过去的时候,两家人几乎都已经失去了行踪。这么急着离开京城,又都是这么蹊跷,不得不让人把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唯一的联系只有杨陶氏这件事情,也知道这件事情才有可能让他们急着离开。难道这个杨陶氏的死因真的有问题?还是杨陶氏真的没有死?更或者是杨陶氏买通他们这么做的?要是这么样的话这个马小花是一个知**,故意把事情闹大是想敲诈杨陶氏一笔钱了?不过秦泰总感觉马小花背后有人指使,不光光只想敲诈杨陶氏或者杨家一笔钱这么简单。
这时候一边的仇小球过来,对秦泰说道:“表哥,不,是大人。现在是工作时间,不能叫您表哥。大人,这个马小花日子过得不错啊。虽然住得是草棚,但是吃的是酒楼的饭菜,盖的是真丝面的棉被。虽然烧的不成样子了,但是依然可以看出一些端倪。马小花走得很急,他或者他的同伙来不及收拾屋子,只好放一把火烧了这里的一切。只不过可能是太心急了,不但没有烧光线索,而且留下了一些重要的东西。您看,这是几张赌坊的欠条。这个马小花在一个赌场前前后后借了上百两银子的债务,说好还钱的日子就在今天。难道他早就想好在今天逃走吗?怪不得要烧光这里的一切,因为他知道自己永远回不来了。敢骗赌场上百银子,这个马小花真的是要钱不要命了。”仇小球虽然没有去过赌场,也知道赌场的钱是世界上最不好欠的债。不但利息高而且绝对不能赖,不然的话对方什么事情都会干得出来。这几天仇小球接手了好几件案子,都是因为欠了赌场的钱还不起,被人打伤打残甚至于打死。马小花作为一个混混级别的无业游民,当然清楚欠赌场的钱不还的后果有多严重。难道他真的不担心一旦被赌场的人抓住的话,后果会是多么的严重吗?
秦泰看了看这些欠条上数目,摇着头说道:“小球,你想错了。马小花从来没有想过要骗赌场的人的钱。作为一个在京城混吃的混混,知道得罪赌场的人就等于得罪了本地的地方势力。这些赌场看上去是各自经营,其实私下有过约定,相互之间互帮互助,联立了一个攻守同盟。马小花是混混出身,绝对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不敢这么做,也不会这么做,除非他真的不想在京城待下去了。你看,这里的布置也好,还是马小花的吃喝行为也好,可以看出马小花并不想急着离开京城。今天的突然出走不是事先约好的,也不是马小花早就知道的。不然马小花不会走得这么急,不会连收拾行李的机会也没有。一定是对方急着要带马小花走,马小花舍不得这个又舍不得那个,逼着对方一把火烧了这里的一切。看来马小花并没有打算骗赌场的钱,也没有打算在今天躲赌场的人。这样的话有一点可能确定了,马小花真的有问题。马小花这些天吃的喝的都是打欠条借来的钱买的,他知道最晚今天就有钱可以还债了,所以才敢向赌场借钱。但是对方的突然出现,打乱了马小花的计划,让马小花来不及还钱给赌场的人。小球,我们回去。去找陈牧去,让他约见城南分所地盘内的的所有的赌场老大。我们要来一个‘守株待兔’,等这个马小花自己出现在我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