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突然觉得眼睛莫名的酸涩, 她用力的眨眨眼睛,对秦纮说:“五哥,我们去骑马吧。”
“好。”秦纮看看日头, 对谢知说:“阿菀你等会,我去给你拿个小东西。”
“五哥要送我礼物?”谢知好奇的看着秦纮,他要送自己什么礼物?
秦纮笑道:“一个小玩意而已。”他嘴上不在意,但人却兴冲冲的回房, 不一会捧着一只锦盒过来, “阿菀, 这个给你。”谢知打开一看, 居然一副轻软的黄金面具, 她惊讶的看着秦纮,秦纮说:“我给自己打了一副面具, 也让人给你打了几副, 上面花纹不同,你看你喜欢那副就用那副。”
谢知低头看着面具许久不语, 就在秦纮忐忑是不是她不喜欢的时候,谢知仰头对秦纮一笑:“五哥, 谢谢你!”
秦纮看到谢知笑脸, 差点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你以后我以后让工匠给你多打几幅, 让你一天换一个花样。”
谢知哭笑不得:“有这一副足够,不用打造太多,太浪费了。”
“好, 我们不浪费。”秦纮点头,没说自己已经让人在做三副面具。他听人说过拓跋曜性情悭(简)吝(朴),平时衣服都是反复洗过多次的,一日三餐也是素简为主,因他的喜好,宫中嫔妃都不敢穿遮住脚的裙子,间色裙更是绝迹于后宫。后宫很多宫妃都以品性节俭著称,如最得陛下信重的王贵人,连衣服都是无纹绣的缯衣,从不佩珠玉,每餐以粟米和素食为主,偶尔吃些鱼肉。
秦纮以前对拓跋曜后宫不在意,只是习惯性收集资料,现在思及后宫女眷的行事,再想到阿菀还不是宫妃,可一直陪在拓跋身边,她也被拓跋曜逼着如此行事就心疼。阿菀一定受了很大委屈,连一点小喜好都要压制,他要让阿菀慢慢开朗起来。这会秦纮已完全忘了,自己以前也是拓跋曜这种把一件衣服洗到旧都想不起要换新衣服的人。
谢知一头雾水的见五哥怜惜的目光,他又脑补了什么?总觉得五哥看自己,跟别人是两个世界。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拓跋曜的节省是受了谢知的影响,很多民间疾苦都是谢知带他去认识的,穿衣饮食习惯更受谢知影响极深。
从拓跋曜八岁到十三岁间,跟谢知几乎是朝夕相处,这也是一个人习惯养成的最佳时期。不仅拓跋曜深深影响了谢知的二次童年,谢知在拓跋曜的生命里留下深深的印记。宫里宫妃那些行为是为了讨拓跋曜欢心故意苛刻自己,是故谢知越往后越不愿意入宫,她怕自己入宫后就不是自己了,她已经很不像以前的自己了。
秦纮让人牵来两匹温顺的母马,没有牵自己的坐骑,他还以为谢知骑术不佳,想慢慢陪谢知骑马,秦纮暗搓搓的想,要是再能跟阿菀共骑就好了,他可以指导阿菀骑术。但是很快现实就给了他清醒的认识,谢知没用秦纮牵来的母马,而是用自己常骑的骏马。这匹骏马是拓跋曜给谢知的,虽不是汗血宝马,却是汗血宝马和别的骏马的后代。
当时母马产下这匹小马驹时,不知有多少人觊觎这匹马,最后拓跋曜赏给连马都不怎么会骑马的谢知,不知有多少人惋惜。但谢知却欢喜之极,把小马驹牵回家,亲自给它洗澡、喂它吃奶……几乎把它从小照顾到大,从小对它训练,因此谢知可以自在随心的让马儿跟自己跳舞,在马场疾驰、跨越各种障碍。
秦纮第一次看到谢知骑马跨越障碍时,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可谢知却开心得直笑,在京城的时候,就算在自己农庄,谢知都不大敢随意施展自己骑术,只敢趁凤容跟自己共骑时骑快马,跨越障碍这种小游戏是肯定不能做的。谢知一口气跨越五个障碍后,坐在马背上让爱马随着自己节奏前进、后退,她仰头对秦纮笑道:“五哥,我的囡囡是不是很听话?”谢知爱马也是一匹母马。
“听话。”秦纮真被谢知吓得手脚发麻,但看到阿菀灿烂的笑容,他又舍不得说她,只能小心翼翼道:“阿菀,跨栏太危险了,我们少玩几次好不好?”
谢知见秦纮满脸紧张,却还小心翼翼的跟自己商量少玩几次,她乖乖点头,“那五哥能教我射箭嘛?”
“好。”只要谢知不去跨栏,别说让他教射箭,就是她让自己重建将军府,秦纮都会答应。他命人取来特地给谢知打造的小弓,“你是女子,天生力气不大,我们先从小弓开始,重要的是训练准头。”教谢知箭法时秦纮心无旁骛,他不教谢知那种花架子的射箭,也不借着教导跟阿菀多亲近。
他严肃的教谢知如何用弓箭杀人,如果阿菀将来要留在怀荒,这种杀人技巧必须要学会。如果她回到京城,他更要教她自保技巧,后宫险恶,有时候手段尽出,还不如不动声色的把人杀了,人死了就一了百了,“你要是愿意,我还可以教你剑术。”
“好啊。”谢知连连点头,“我都要学。”她以前健身是为了保持身材和容貌,现在她学武术是为自保,在这个朝不保夕的时代,靠别人保护都没有自己会有安全感。
秦纮陪谢知在校武场消耗了小半天时间,教她如何射箭,他怕她明天早上手会酸的抬不起来,命人取来药油给谢知按摩放松手臂。秦纮做这件事时,并无别的想法,就是怕阿菀明天会手疼,可当他掀起谢知衣袖,指尖触到那片温软腻滑的肌肤时,只觉一股酥麻之感从指尖传到心口,让他半身都软了,他竟然不敢再有别的动作,额头都紧张的都冒汗了。
谢知本来见秦纮对自己甜言蜜语信手拈来,还当他经验丰富,如今见他紧张的连眼珠子都不敢乱转,心中有些好笑,她仰头对秦纮微微一笑,气息如兰道:“五哥,还是让丫鬟来替我按摩吧。”
谢知声音娇柔欲融,裸露在外的肌肤白皙无瑕,在窗外隐隐射入的阳光的映照下,晕起柔润的玉泽,隐隐的暗香自她肌肤中透出,秦纮另一边身体也软了,他手几乎抬不起来,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那片肌肤,明明软玉温香近在眼前,他却连半点亵渎的念头不敢起。
谢知见他只顾盯着自己看,一声不吭,也有点脸红,想要抬手拉下衣袖,却被秦纮按住。秦纮在手心倒了一点药油捂热,几乎是虔诚的捧起谢知的玉手,轻柔的按摩,“还是我来。”丫鬟哪里知道如何按摩?他谢知的手莹白如雪,连骨节都没有的玉手,这么漂亮的手要是明天抬不起来多可,舍不得阿菀受苦。
谢知任由秦纮给自己按摩,她偏头看着秦纮,这举动在古代算定情了吗?所以阿容才会说她对五哥还是有心的?谢知知道大家都希望自己答应秦纮的求婚,可谢知觉得现在感觉也不错,她来古代后都没尝过被人追求的滋味呢,她想多享受几天。如果五哥真能彻底触动自己,嫁给他也行,但现在——他还差了点。
秦纮目不斜视的按摩完,赶紧将谢知衣袖拉下,“明天可能还是有点酸疼,不过休息一天就应该好了。”
谢知有点失望的问:“明天不见继续射箭吗?”
“不了。”秦纮扶起谢知,“欲速则不达,我们慢慢来。”
谢知微微颔首,对秦纮道:“五哥,我们继续去处理公务吧。”
秦纮本想带谢知去逛花园,但见她兴致勃勃的想要处理公务,依言带她去书房理事,有了谢知的帮忙,秦纮工作效率大增,就算陪谢知玩了大半天,还是将大部分公务处理完毕,秦纮说:“阿菀真有本事。”
谢知笑道:“我就提炼了中心内容,五哥以后也可以训练几个专门帮你看文书的人。”
秦纮说:“那是你学识出众,在怀荒哪有这样的人。”
“没有就培养起来么,秦家那么多亲卫,孩子肯定不少,这些孩子总不可能各个都成为亲卫,武不成那就学文,照样有通往成功的路。”谢知提议道,要不是在怀荒,谢知也不会提出普及文化知识,因为时下大部分人都不可能让孩子去学习。学习意味浪费时间,与其花这个时间学习,还不如多做些家务,哪怕出去拣点牛粪也比学习好。但是亲卫的孩子不同,秦家给亲卫待遇很好,亲卫的孩子大部分不愁吃喝,所以他们有条件读书认字。
秦纮苦笑道:“可是我们这里大部分人都不喜欢读书。”秦纮算众人中的异类,也是因为他年少早熟,从小知道自己身份,更知道权利要靠自己挣来,不是被人给的。
那是因为你们不会教。谢知暗说,古代大部分先生的教学方式都是简单粗暴的背诵,这样教出来的学生能有几个不厌学的?当然也有好的老师,可好老师是需要学生慢慢磨练的,时下可没有各种教学心理学的书籍给新手老师参考。不过这些不是谢知能说的,她跟秦纮的关系也没到替他培养心腹的程度,她只是给秦纮一个建议,“那是因为这里大部分人都喜欢习武。”
“不过总有喜欢读书的人,我派人去找找看。“秦纮说。
谢知含笑点头。
秦纮有了谢知的陪伴,过上了神仙般的日子,他每天早起锻炼,等他锻炼完,阿菀也起身来了,他接阿菀去校武场锻炼,然后两人共进早膳,然后秦纮去书房理事,谢知做自己的事。等秦纮上午见完属下,下午就是秦纮最期待的两人一起办公时间,他可以陪着阿菀看公文,每隔一个时辰,两人就回去花园散步、骑马。
这种神仙般的日子,秦纮颇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幸好他每次离开谢知,理智也会自动回笼,他会有条不紊的处理各种战后事宜。慕容胡和秦五叔也不负秦纮期望,不仅解了柔玄镇的围,还连同柔玄镇一起解围御夷镇,将余下的三万高句丽兵和两万契丹、库莫奚联兵打的落花流水。
一时间各处的捷报如雪片般频频传入京城,让担心边疆会不稳的太皇太后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想起对外宣称生病,实则失踪又被找到的谢氏母女,她厌恶的蹙眉,这对母女怎么事这么多!一个被高句丽骑兵掠走的女人怎么还有脸回来,陛下居然还帮着她隐瞒,这种名节有损的女子怎么能入宫?崔太皇太后若有所思,或许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只是这事她不能出面,必须要找个可以执行这计划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说这章老秦出来的,但实在写不完了,如果强行插入,我觉得有点破坏这张感觉。老秦跟谢兰因团聚,起码也要一两章戏份,我就放下面了,这章继续写痴汉五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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