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离开罗氏煤业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送走他们,罗二保忙把许鼎文叫到办公室。
“这次他们过来,发现什么异常了吗?”,罗二保沉声问道。
“我刚问过四虎子了,他说这次他们还带过来一个司机,其他的没发现什么异常。”,四虎子是专门负责看场子的小弟,他们一走,许鼎文便向四虎子作了了解。
“司机?以他们的级别,还能配司机?”,罗二保有些纳闷。
“哦,四虎子也和那人聊了几句,听说是自钱一飞遇刺之后,行里领导怕再生事故,于是加派了人手,好彼此照应。”
“嗯,倒也说得通。”,罗二保一边抽烟,一边答道。
“罗总,那小子的工作,真的是您给拉的关系啊?”,虽然打了几次照面,但许鼎文和许平南两人,却从未开口说过话。今天偶然听老大提起这个曾经的哥们儿,他也颇感兴趣。
“哼,罗许两族是世仇,我怎么会为他介绍工作?!”,罗二保哼了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道,“当初许建国求到我们家,我也只是装装样子,敷衍一下罢了。”。
听他这样说,一旁的许鼎文神情有些尴尬,干笑了两声。
“哦,不过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我罗家的人!”,罗二保意识到了他的尴尬,拍了拍许鼎文的肩膀,亲切地说道。
“嗨,那些陈年旧事不都过去了嘛罗总,您那么器重我,还给我父母家人都安置得那么好,我真是无以为报,此生都跟定您了!”
“有些事能过去,有些事,怕是永远也过不去啊!”,罗二保神色黯然地说道。
“该吃饭了,记得安排手下兄弟,给刀子按时送饭。”,对于自己的左膀右臂,罗二保一直都在心中挂怀着……
三人出了罗氏煤业的厂区,许平南闷闷不乐地坐在车上,神情有些沮丧,他心里暗想,罗二保这个话柄,难道我得让他攥上一辈子吗?
可惜,除了让时光倒流,许平南真的无能为力,一点办法都没有,受制于人的感觉真不爽!
然而,没有眼色的丁峰,却是个话题杀手,“老许,刚才罗二保说那些话啥意思,难道你的工作还是他帮忙给找的吗?”
见他哪壶不开提哪壶,而且还是当着外人的面,许平南真想过去把丁峰掐死,于是没好气的说道:“正事还办不完,你怎么那么爱操闲心?!”
前面开车的耿文龙却一脸轻松地说道:“嗨,这种事多正常啊,去年我从警校毕业,分配的事也是我老妈托关系搞定的,不过可惜进了个派出所,要是能进市局就好了……”
许平南不愿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停留,于是问道:“老耿,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别提了,我还没刚下车溜达一会儿,就被他们的保安盯上了。不过,要说发现,我还真是捕捉到了一些异常情况。”
“是吗?说来听听!”,一听耿文龙有了发现,后面两人顿时来了精神。
“首先,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不然不会如此戒备森严;其次,我感觉那个矿井附近有问题,我和那个保安也聊了一会儿,但只要我往那个方向一靠近,他的神情便立即变得异常警觉。”,耿文龙分析道。
“行啊,不亏是行家啊!”,丁峰夸赞道。
“那是自然!”,耿文龙颇有些得意。
“还有第三点,这里的狗也多了一只,就在那几个煤堆那!”,许平南补充道。
“你怎么知道?”,丁峰不解地问道。
“过去这里只有大门那栓着一个大黑,现在那里又多了一个大黄,金灿灿的,咱们下楼的时候你没有从窗户那看到啊,就你来的次数最多,真是个棒槌!”,许平南讥讽丁峰道。
“呵,我一个小客户经理,怎么敢和你这孤胆英雄比,不是那次你腿还差点被弄瘸吗?”,丁峰笑呵呵地说道。
“滚蛋,你才差点瘸了呢!”,许平南骂了一句。
听两人的对话,耿文龙颇感意外,问道:“怎么,小许还来这里打探过?”。
“那是,我们年轻的许行长一个月前单枪匹马,夜探罗氏煤业,一条大腿还因此光荣负伤。怎么样,比你们警察也差不到哪去吧?”,丁峰很自豪地说道。
耿文龙却是有些不服,说道:“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不受伤才怪,怎么能和我们正规军相比!”
许平南听着,忽然灵机一动,将军耿文龙道:“别不服气,你敢不敢和我联手,咱们今天晚上再来个夜探行动?”
耿文龙一听,尽管心里不服气,但还是理智地否决了他的提议:“不行不行,这里或许藏着杀人犯,你俩又没什么经验,太危险了!”。刚刚开个玩笑可以,若是来真格的,他还真怕出什么闪失。
“丁峰是这的常客,我也来过几趟,我俩都熟悉,再说还有你这个专业警察踩过点,我们摸黑进去打探一下,能有什么危险啊?!”
耿文龙心里有了一丝犹豫,但还是坚持道:“那也不行,出了事我可担待不起。”。
“你看啊,我给你分析一下,”,许平南认真分析道,“就咱们刚才进去那阵势,以你这个警察的职业敏感性,你难道不觉得,那个刀疤脸很可能就藏在里面吗?
“再说目前的情况,你们除了让平南警方协助调查,至于刀疤脸那小子,如果他从此不露面,那你们是不是只能坐等?明着进去搜查你们又不敢……”
不等许平南说完,耿文龙“吱”的一声踩住刹车,把车在路边停住,扭回头去,认真地反驳道:“什么叫不敢?你有点法律常识好吗,搜查是必须有正规手续才可以懂吗,再说,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进去搜查?”。
“照你这么说,你们已经进去搜查过啦?”,丁峰忙问道。
“不错,”,耿文龙道,“尽管我们没有从沿途监控,调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但市局刑侦的同志和平南县警方,已经在取得钱一飞的证词之后,第一时间来这里搜查过。”。
“结果如何?”,许平南与丁峰同时问道。
“什么也没有搜到。”,耿文龙无奈地说道。
“看看,我就说嘛,人家怎么能坐以待毙呢?!”,许平南继续说服耿文龙,
“他们找不到,不代表咱们找不到;明着找不到,不代表暗地里找不到。你不也怀疑那矿井吗,他们要真是把那刀疤脸弄到里面,警察就是搜上一百次,也难找到,必须暗地下手!再说了,为啥今天让你陪我们一起,如果不去走一趟,那你不是白来了吗?”
“我来纯粹是出于私人感情,不是公干好吗?要不是若楠,我才懒得和你们来!”,耿文龙嘴上不服软,心里却有些松动了。
许平南没有气馁,继续劝说道:“就算你是私人感情,可是,如果咱们哥几个真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你不也是头功一件,将来调市局、干刑侦,不是指日可待嘛!”
一旁的丁峰也壮着胆子说道:“如果,如果你们俩决定今晚采取行动,我也参与,我在外面给你们放风!”
“怂货!”,许平南埋汰丁峰道。
考虑片刻,耿文龙依然没有说话,而是重新发动车子,继续往前开了起来。
“你这是要去哪,到底干不干?”,许平南催促道。
“现在才刚擦黑,怎么也得先吃口饭,填饱肚子再开工吧!”,耿文龙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