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很多事情想问五指,好不容易遇见,怎么会给他跑掉。
那小子比我矮,没想到跑的倒挺快。
为了不跟丢人,我只能紧紧追着他,以至于许娅欣在后面喊我都没理。
古城里面殿堂庙宇繁多,小巷长廊交错,人越来越少。
终于在一处竹林前,我看他累的喘气如牛。
当即加快速度,一个健步冲上去揪住他衣领。
狠狠喘口气,胸口起伏的厉害,“他妈的,你跑什么?我很可怕。”
他累的没力气说话,摊在花坛上,一脸的汗水。
缓了好一会儿,慢吞吞爬起来,小心的看了看四周。
他照着他屁股就是一脚,骂道:“你想毁尸灭迹不成,还看看有没有人。”
他也不在意,回过身来抖了抖衣裳,“周哥,你也太大意了,这就跟我来了,不知道危险?我要故意引你来的呢。”
他这话说的还真有点替我着想的模样,我也不好再摆臭脸。
但还是不放人,“你跑什么?我有事情要问你。”
五指任我抓着他,好似真有些理亏,“我也有事情要跟你说,不过因为我不自由,所以才带你来这里的。”
搞的这么神秘,跟有什么人要害我似的,我一穷二白的,害我又没好处。
五指知道我不信,也不说废话,开门见山道:“我被人要挟了。”
我嗤笑一声,上下打量他一眼,“你有什么值得要挟的地方,谁逼你干什么了?”
他有些着急,反手抓住我手臂,“是真的!你听我说。”
原来在几个月前他就被盯上了,那个时候我爷爷还没死,但是我家已经焦头烂额。
也顾不上他的事情,他说有一回是想来找我爷爷帮忙的。
可是我爷爷那个时候已经神经兮兮的,帮不了他的忙。
之后有一天却突然找到他,对他说了些很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一定要保护好周宁,不然你也要死。
还有说如果他出事了,就跟周宁去本家。
五指看出他精神不是很好,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但是那个时候周爷爷已经知道自己或许要出事了。
我听到这里,心里已经是狂风浪涌,原来爷爷竟然不是自然死亡?
他早就知道自己有此一劫,而且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可是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这个亲孙子说,反而要告诉一个外人。
五指看了看我严肃的脸色,担忧的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我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情绪,“我爷爷的事情先不管,你继续说你的事。”
五指就继续讲,这话说起来也挺长的,还牵扯到他脸上胎记的来历。
当初他妈是快四十才怀上他的,他家又是个极其看重子孙后代的农村人家。
他妈嫁进去一直生不出来孩子,可想遭了多少婆家人的白眼冷待。
她也一直默默受着,她生不出一男半女也觉得对不起丈夫。
五指他爸刚开始还帮他妈,挡着婆婆的磋磨,后来两人三十好几还没有孩子他也急了。
五指的奶奶甚至生出想法,叫儿子跟儿媳离婚,重新娶一个。
农村妇女思想还不开化,出嫁从夫,以夫为天。
离婚那相当于要她的命,她自然哭哭啼啼的不同意,求婆婆不要赶她走。
也不知是老天看她可怜还是怎么的,竟然在三十八岁那年怀上了!就是五指。
然而好景不长,这一胎怀的实在凶险,孕妇年纪大了。
长期做农活,吃的又不好,营养不良,赤脚医生跟她说这孩子十有八九留不住。
五指他妈当即就吓软了腿,她娘家妈帮忙想办法。
说是他家那边有个解梦处理阴事的婆子,或许她有办法。
五指他妈当时万念俱灰,只想留住孩子,保住她在家里的位置。
那婆子本是个道婆,用些巫蛊之术捞钱,从来不讲究阴德。
那道婆跟他妈说,这儿女缘分是天注定的,没有就是没有。
要是强行跟天要孩子,就只有抢别人的,还要承担因果。
五指他妈也是走投无路,病急乱投医,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愿意。
当时五指家里有一位小婶婶也怀孕了,本就是小儿子媳妇,那位小婶婶在家里很是受宠。
五指奶奶对小儿子媳妇好的像亲闺女,跟五指妈的处境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管是出于嫉妒还是为了孩子,五指妈当即就决定用那位小婶婶的孩子来换五指。
那道婆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最后的结果是五指保住了,平安的降生。
而那位小婶婶却在生孩子的时候一尸两命,也是作孽。
五指是生下来了,因为本不该来这个世上,为了警示,他的脸上多了那么丑陋的胎记。
本来十几年相安无事的,可是在五指妈人到六十的时候,突然就被缠住了。
不消说,就是那位小婶婶带着孩子来了,因为死因凄惨。
不能正常入轮回,再加之上辈子的因果,需在阴间受刑。
在得知自己和孩子的真实死因,当即便找上了五指妈,五指妈就在担惊受怕中渡过的晚年。
死的也不轻松,一家子三个鬼都不去投胎,五指因为特殊的经历能感知到他们。
没有法子,他也有良心,这件事谁都有理,只有他错,他的存在就是错。
于是他干了一件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养鬼。
养鬼不是那么好养的,不仅仅是要香火冥币,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腌臜东西。
什么紫车河、胎盘血之类阴邪的东西,东西来路困难,自然就需要钱。
他无奈才走的这条路,五指摸了一把脸,“你知道我的事儿,还有更骇人听闻的。”
“你知道了,别人也能知道,就这事我被人拿住软肋了。他们很厉害,还把我养的那三个偷去了。”
“叫我干的第一件事就是除了你,我那天不是喊你去收烟斗吗?你要是继续留在家里,现在还有没有你都不一定。”
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儿,跟演电视一样的,我有些头疼。
问他,“你给我说了,那边怎么交代,何况他们手里还有你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