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宁也是真有事情要麻烦彩蝶,她道:“只要彩蝶姐不嫌我烦就行。”
军区里没有录音机,就是有,她也用不上,她到正月十五那天上台表演,总得先跟着学几遍,知道从哪里进词。
家里没有录音机,所以这几天,她还需要多和彩蝶走动,在她的小店里多听听。
“不会不会。”彩蝶也是瞧着季安宁和她投缘,才和她亲近几分。
季安宁唇角弯起一抹浅笑,又在小店里陪着彩蝶说了会儿话,等她店里生意忙了起来,便不打搅她,出了影像厅。
这条街的店铺很多,其中也有不少中小型饭馆。
季安宁顶着寒风,在街巷绕了几圈,细数了几家生意还不错的饭馆,但这些已经做起来的饭馆并不在季安宁的考虑范围之内。
因为这种饭馆,已经有了长期的固定供应商。
不影响生意,他们是不会去换一个新的供应商去彼此适应。
但那些生意平淡的就不同了,因为生意平淡,商家会不断的去寻找问题,然后去解决,不断的提升自己,季安宁对她的蔬菜有信心,能将一家生意不好的饭馆重新做起来,才会真正的扬名。
俗话说的好,酒香不怕巷子深。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先初步开展自己的果蔬基地,等一切完毕之后,她就可以在饭馆方向着手了。
不过在开设果蔬基地之前,她还需要一笔资金来维持运转。
只是她转完了这一整条街,也没有发现有任何卖字画,或者是裱纸的商铺,对于季安宁这种没有名气名声的自由体,是不可能想着会有生意主动寻上门。
方玉枝那边暂时也没有新的消息,她只能自己重新去找生意。
冷风吹的厉害,季安宁扯了扯围巾,两手踹在衣兜里,寻了一个路人问:“这个大哥,我想问问这附近有没有出字画的地方,裱字的可以。”
被问话的男人眉头深凝,仔细想了一会:“好像有一家,在街尾,不过没什么生意,已经要转让不干了,你运气好去看看,兴许这会门还开着。”
“……谢谢勒。”季安宁弯着眼睛道了谢,眼睛往街尾的方向瞅了眼。
要转让……生意不好……
光这两样,就把季安宁原本的兴奋打压了一把。
这和做果蔬基地不同,季安宁自己都没名气,也不敢声称自己的字有多好,如果那家店铺没有生意,根本不可能去拿钱收她的字。
季安宁惆怅的蹙眉,还是迈着步子往街尾去了。
索性,她的运气还算不错。
这家店铺还开着门,不过看样子,是在收拾东西,准备往出撤了。
季安宁进门,搬字画的伙计忽然停下来:“老板,有客人来了。”
店铺老板眼皮都懒得抬,随意摆手:“小店马上关门了,你要是有什么瞧得上的打折处理了。”
季安宁本来就不是来买字画的,她粗略的把店铺里的字画看了遍,发现这几副字画并没有过人之处,倒是找到没什么生意的原因了。
哪怕她不懂画,也看得出这几副画很平常。
她道:“这画是谁画的?”
店铺老板应了一声,算是接了她的话,“我画的,不是什么名家作品,所以就打折处理了。”
店铺老板大约二十五的年纪,他毕业出来,自认自己有一技之长,也想着没有那么多人懂画,就开了这一家店铺。
只是没想到现实狠狠的打了他一个耳光,他的生意很不好,几乎可以说得上惨淡。
年少轻狂,刚刚出来闯荡的那些志气都被打磨了个精光。
又被家里说教,这才不得不把店铺转让出去。
季安宁滞了两秒:“我不是来买画的,既然店面要转租了,那也没什么事情了。”
季安宁刚转身要走,那老板好奇的喊住了季安宁:“那你来干什么?卖画的吗?”
他好奇,季安宁一个女人,能到她这里干什么。
想着可能是同行,自尊心作祟,他想看看季安宁能画出什么来。
“我不懂画。”季安宁说的直接了当:“我本过来,是看您这收不收字,不过眼下看来是不收了。”
张枫蹙着眉头,原来不是画,他的店铺多以画为主,但也收过几副字,可一副也没有卖出去,他也就对字更不抱什么希望了。
他摆摆手:“不收不收,小店马上就要关张了。”
季安宁点头表示明白,转身就出了门。
哪料她前脚刚刚踏出去,原本那个不耐烦的老板又追了出去问:“是你写的字?”
实在是因为张枫没见过有女人会写毛笔字的,这才追出去问了一嘴。
他很好奇,季安宁能写出什么样的字来,竟然敢跑到店铺里找人收字。
季安宁点了头:“是我写的。”
张枫多看了季安宁一眼:“那你带字了吗?”
“你店里有纸笔吧。”季安宁可以现给他写一副字。
如果是她拿字来,或许张枫还会将信将疑,可季安宁要现写一副,更勾起了张枫的好奇心。
这个女人似乎很有自信。
看她的年纪,不过二十出头。
张枫忽然想起来了自己当初刚毕业也是一副年少轻狂,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作为过来人,张枫想告诫季安宁,生意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尤其靠一技之长谋生的,如果手艺不到位,根本难以谋生,他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张枫请季安宁进了店铺,让伙计先放下手里的字画,去把刚收起来的纸笔墨取来。
“店里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只有画画用的纸了。”反正只要字好,用什么纸都是可以的,张枫将墨盘取出来,又递给季安宁一杆毛笔:“请吧。”
旁边站着的伙计又凑了上来,稀奇古怪的看着季安宁,看热闹。
张枫只瞧季安宁蘸了墨,行云流水,手法娴熟的在那张横幅字上挥洒了几步。
甚至,张枫只瞧清了一个提笔,再一眨眼,季安宁已经落笔了。
那张白花花的纸上,两个龙凤飞舞的大字印在上面。
“理想。”张枫下意识念出口,嗓音压得极低,且不说这两个字的含义,光瞧这副字,张枫不算内行人也瞧出这字起势落笔的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