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和孩子的区别就是,大人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大的人了,所以要承担一切。
客蔓始终没觉得自己是个“大人”,因为总有人会站在她的前面,把她保护的严严实实。
这就是被爱。
很奇怪,现在很多人都说自己不会爱人,一度认为自己丧失了爱人的能力,甚至也觉得自己不被,不配被爱。
客蔓一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缺乏爱的日子,后来别人给她一点温柔就觉得浑身都充满了爱。
太难了。
爱的缺乏者始终比别人敏感自卑。
甚至一直到后来,只要是旁人给了一点温柔,就都会觉得这是爱。
我们这类人,永远屈服与爱和温柔。
也正是这种温柔和爱,让客蔓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力量。
她鼓足勇气,再也不当个任人拿捏的软包子。
“不光是我姨妈,我还想问,我妈妈的死,跟你们是不是也有关系?”
她一点都不惧怕离她不远处的那个巴掌。
只要姨妈在,她就相信自己不会被轻易欺负到的。
她们两个活人要一起为已经离开的人讨回公道。
“孽女,你胡说什么!”
客建国没想到客蔓会怀疑她妈妈的死跟自己有关系,那巴掌生生愣在空中没能扬下去。
空气凝固,站在客建国身边的林香和客琳琳均是一愣,她们脸色煞白。
这厅里的一切像都是都被定时了。
直到客建国的手举累了,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他收回自己的手。
这动作却是在这刻显得十分多余。
如猛禽低吼,他的言语中带着受到威胁和挑衅的愤怒。
“你这个逆子!!你竟然敢怀疑我对你妈妈做了什么?!你怕是疯球了!”
比起林香和客琳琳的无措慌张以及客建国的跳脚,客蔓的状态异常的安静。
这三人反应异常,必定有鬼。
果不其然,嗤——
客蔓伸手,指了指僵着身子不动的林香和客琳琳,说:“她们。”
这就更是让林香感到恐惧了,她从僵硬中回过神来,慌张的看向客建国,“我不知道!不是我!我什么也没有做,她的死跟我没有关系!”
客蔓又还没说什么,这女人就急着撇清自己的关系了。
说没关系,鬼才信。
这鬼有人当,客建国当啊。
他当然是选择相信她了。
“客蔓,我劝你适可而止!”
客建国就是觉得客蔓不过是不喜欢她们而已,所以才搞这么一堆破事去弄他们。
敢情啊,客建国是真正的从始至终都没有把客蔓当自己闺女。在他眼里,这就是灾星,祸水,是她母亲存的那笔钱。
现在钱出来在自己的手上了,他也不必要去讨好客蔓,去伪装这父女情深了。
反正他觉得,客蔓是从来都没有把他当成爸爸过。
不得不感叹一下,真的没什么比枕头风更好吹的了。
后爸都是因为有了后妈才存在的,你明白吧?
“你这是威胁她?”云泥的神情悍狞。
女人又怎么样,自古女人当天的例子可不少,云泥虽是比不得她们,但,身在狼窝时,保护客蔓的能力和勇气她还是有的。
这神情气势竟让客建国三个人有几分下意识的畏惧。
同时客蔓的底气也是增加了的,她继续质问:“客琳琳不过比我小一岁,为什么?你以为我这么多年什么都不问,就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以为把私生女和小三扶正了,就什么都不存在吗?你伤害过妈妈,我知道,我记得。”
她说的并不算很直白,却也不委婉。
这伤害还要说吗?
客琳琳只比自己小一岁,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在母亲怀孕生她的时候,这个男人就出轨了。
这样不负责任的行为,他进行的理所当然,甚至一直维持到现在,把一个躲在暗处的阴蛆带到光亮之处,在不知情的人面前演什么伉俪情深,演什么阖家欢乐。
这样的戏码并不少见,而客蔓则是他们搭台的献祭品。
他们都讨厌客蔓,都恨客蔓。
为什么?因为客蔓的存在就会让这场戏变得有漏洞。
出轨的男人都该死,管不住下半身的人,迟早会招报应。
更可笑的是,现在有一堆的人为自己的这种行为做诡辩,试图用扭曲的价值观去把这样阴暗丑陋的事做的光明正大,理所当然。
恶心。
“你妈妈现在已经不在了!这个家不能没有女主人!”客建国避重就轻地说。
这是理由?不是,客琳琳就是这个理由的漏洞,她的存在就是告诉所有人,他早就跟林香搞上了。
“你不配提我妈妈!”客蔓狠狠地瞪了一眼客建国。
她只觉得心中悲凉。
妈妈是个多好的女子啊,可惜她遇人不淑客建国!
如果可以穿越,她一定要穿越到妈妈二十几岁的年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拦住妈妈,让她不要嫁给客建国。
即使,代价是自己会消失。
“妈妈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嫁给了你!”客蔓没有把自己心里想的话藏着,她一点儿也不畏惧这话是不是会对客建国造成什么影响。
客建国没想到客蔓会这样说,即使自己这个父亲当的这样不称职,他还是自以为自己对客蔓有多大的恩赐,寻思着客蔓该对他如何感恩戴德,尊重他,孝敬他。
我呸!做你的青天白日梦!
反正客蔓的话是把他气到发抖了。
他的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客蔓骂她:“你这个大逆不道的逆女!你竟然敢这样说你老子!”
她一点儿也不在乎了!
这个人不配当自己的爸爸!
客建国敢吼客蔓,云泥可不是吃素的,她帮忙吼了回去,“什么老子不老子的!你是什么东西,你也不心虚!客蔓有你这样的老子怕是倒了几辈子血霉!包括我那死的早的姐姐,也不知道是倒了几辈子的霉才会嫁给你!”
分明是名流望族的名媛,这会儿不惜为了公道化身为了泼妇。
两个人眼红连红的对着,客蔓担心云泥的身体。
她拉了拉云泥,走到云泥的前面去。
情绪已经稳了下来,她放低放平缓自己的声音,看向客建国的神情是波澜不惊的。
“我今天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只是要来要回我的东西,以及,我想问清楚,妈妈的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