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深深陷入了头盖骨,那个手下惨叫一声,仰面倒在了地上。邹老五用脚踩住他的头拔起砍刀,另一只手把身体里的尖刀也抽了出来。
邹老五把两把刀拿在手,舞成一道光团,洪铭帮一时竟近不了身。他手下有个人同样善战,在洪铭帮冲过来的同时,腰间的砍刀就挥舞而出,狠狠劈在了一个人的肩膀上。
不过邹老五的其他手下没那么幸运,双方第一个回合被放倒一大半。当时洪铭帮埋伏在墙里的人冲了出来,齐齐地把刀子刺进了他们的身体,一转眼的工夫就倒下去五六个人。
洪雪跳过去,从后面扼住一个人的喉咙,刀子从后腰狠戳进去。随后她手一拉,把这个人摔倒在地,抬腿踢向了另一个人。
“洪雪,老子操你十八代祖宗!”邹老五彻底疯狂了,圆瞪的双眼布满了血丝,手腕青筋暴起。他不顾伤口正汩汩的流着血,砍倒两个洪铭帮的人,冲着洪雪猛扑过来。
洪雪毫不畏惧,正面迎了上去。然而邹老五的那个手下,却突然一转身绕开两个对手,来到洪雪的身后。洪铭帮的两个人要过去护住洪雪,却被倒在地上几个通海帮死死拉住。
洪雪根本不知道后方已经空门大开,突然感到肩头一凉,一股血箭随即射了出来。她转回身去,挥刀向对方劈了过去,对方左手猛力一搪,就打飞了洪雪的砍刀。紧接着,对方高举着刀向洪雪劈了过来,但就在即将碰到洪雪的刹那间,刀却突然悬住了。
这个人缓缓回过头去,现是凌沧握住了自己的手腕。他转身一拳轰向凌沧的腹部,凌沧另一只手往旁边一拍,让他的拳头偏离了方向,随后膝盖抬起击向他的胸膛。
凌沧刚才一直坐在那里看着,冲突的双方都没人理会凌沧。眼看洪雪要遭到危险,凌沧不得不出手了,只是有两个人碰巧挡在了身前,所以凌沧晚了一步。
这一下打得不轻,对方吐出一口鲜血,踉跄着退了几步。但凌沧用手一拉,把他给拽了回来,随后膝盖再次撞了过去。
这个人倒是有几分狠劲,尽管受了很重的伤,却仍把一记手刀砍了过来。凌沧一时没防备,被砍中了脖颈,眼前一阵阵花。
不过凌沧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双手握住对方一条胳膊,一较力就给卸脱臼。对方还没来得及惨叫,洪雪从后面一刀刺在了后腰上,随后一脚把他踢翻在地。
邹老五要过来帮忙,却不防被人一刀砍在后背,随后另一个人又把刀砍在脚脖子上。邹老五再也支持不住了,身体摇晃了一下摔倒在地,洪铭帮的人扑上去就要下杀手。
洪雪回头看见,急忙喊了一声:“别动手,把他留给我!”说罢,洪雪拎着往下滴血的砍刀,抬腿就要走过去。
那个和凌沧交手的人拼尽全力爬了两步,用另一只手死死的拉住了洪雪的裤子。
“**,你他妈还没死!”洪雪的凶性被激起了,回手冲着这个人的后背就刺了下去,然后用力搅动了一下刀子。紧接着,洪雪抽出刀,又次刺了下去,再接下来是第三刀、第四刀。
不知道刺了多少刀,那个人再也不动了,整个上半身已经变得稀烂,鲜血流淌出来把地毯染成红红的一大片。仔细看就能现,他的身下还压着许多碎肉,掺杂着一些说不出名字的器官。
可是尽管如此,他还是拉着洪雪的裤脚,洪雪索性把他的手剁下来,随后来到邹老五面前,把刀子刺进了胸口。
战斗结束了,此时的包房到处破烂不堪,已经不复半小时前奢华的样子,鲜血喷洒的到处都是。如果说人间也有地狱,那么这里就是。
洪雪长舒了一口气,冷冷吩咐道:“告诉外面,都别打了,邹老五已经死了。”她累得不轻,重重地喘起了粗气,同时扫视着现场。
“是。”一个手下答应一声,急忙跑了出去。
“就你这两下子,还敢跟我磕?”洪雪看着邹老五的尸体冷笑一声,突然感到肩头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阵阵的黑。
洪雪受伤不轻,刚才完全是靠意志支撑着,此时松了劲自然挺不住。她双脚一软就要摔倒,却现自己躺到了一个温暖宽厚的胸怀里。
是凌沧抱住了洪雪,搀到一张椅子上。
“我包里有药和纱布……”洪雪抬起手来,有气无力的指了指:“帮我拿过来!”
女孩子的包是不能随便翻的,不过凌沧此时管不了那么多,拿出需要的东西直接给洪雪包扎起来。
一个身影趁着这个功夫,从一张桌子下面爬了出来,贴着墙边蹑手蹑脚的向房门爬去。洪铭帮的人正忙着打扫战场,谁都没有注意到。当个人来到门前,正要钻出去,凌沧冷冷的喊了一声:“站住!”
这个身影浑身一哆嗦,马上不敢动弹了。
凌沧一边用药水给洪雪的伤口消毒,一边冷冷问了一句:“我的东西在哪?”
“在……在这呢……”这个人是当铺老板,慌慌张张从怀里拿出一个包袱,打开来一看全是凌沧在那边当的东西,可唯独没有那块手表。
老板能把这些东西带在身上,说明通海帮本打算让步。邹老五从一开始,说话的态度就不强硬,连昨天凌沧在当铺大打出手的事都没提。
这是因为洪铭帮的实力远通海帮,通海帮是后来崛起的,洪铭帮老大在明海打出一片天的时候,邹老五还是一个最底层的社会混混。凌沧后来才知道,如果论起道上的辈分,邹老五还要管洪雪叫小姑。
可惜通海帮尽管打算让步,却也没改变覆灭的命运。
“表呢?”
“真的没有了……”当铺老板都快哭出来了:“事到如今了,我还能骗你吗,确确实是被人买走了!”
“是谁?”
“是我的一个朋友金志国,总在通京区那一带混……”老板小心翼翼的回答着,身体不时微微颤抖一下:“他前两天来我店里,看上这块表,死说活说非要买……”
“没撒谎?”
“我冲灯说话,撒谎的话,灯灭我灭!”
“滚吧!”
“是,是,谢谢,谢谢!”老板爬起来,一边忙不迭的鞠躬,一边缓缓退了出去。
“你不用着急,那个金志国,我会帮你找到的……”洪雪双眼无神,嘴唇白,身体微微颤抖着,看起来很虚弱。
凌沧脱下了洪雪的夹克,把里面的衬衫撕开一块,露出白皙细嫩的肩头。用药水把伤口清理了一遍之后,凌沧接下来就要缝合伤口了。洪雪倒是准备了相应的东西,不过凌沧有点担心:“会很痛的,能忍住吗?”
“少他妈废话,我们出来混的,这点伤算什么!”洪雪白了一眼凌沧:“你会缝伤口?”
“会!”
“那就快动手啊,你个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
凌沧很快动起手来,虽然动作不算熟练,但明显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洪雪因而很好奇:“喂,你真的会缝伤口,好像很懂医啊?”
“你忘了,我是从山里出来的,我们那个地方非常偏僻,要走好几十公里才能找到一家小医院,而且只能治个头痛烧之类的小毛病。得了大病,就得去县城医院,或者干脆送到省城去……”凌沧一边说着话,手上的动作片刻不停,很细致的把那伤口慢慢缝合起来:“再加上山里有很多危险,很难说就会碰到什么事,所以我们那的人都是半个大夫……”
“你这身功夫也是在山里学的?”洪雪斜眼看着凌沧,声音因为疼痛而有些颤:“话说,真没看出来,你身手竟然这么好。和你对磕那小子,是通海帮的金牌打手,一般人在他面前过不上三招!”
“我看他很一般!”
“切,一夸你还飘起来了!”
“人生难得几回飘,此时不飘何时飘。”凌沧这样聊着天,分散了洪雪的注意力,使得洪雪感觉不是那么痛了。
伤口缝合好后,凌沧才注意到,洪雪的皮肤非常好,只是上面总不经意的出现一道伤痕。虽然洪雪有点瘦,但双峰却很饱满,凌沧有时不小心碰触到,感觉就像皮球一样。
随着凌沧的工作,洪雪衬衫上的口子越来越大,很快露出了半片前胸。凌沧已经可以看到胸罩和孚乚沟,胸罩是半罩杯的,露出双峰的一半。
双峰上面的肌肤平滑细嫩,不像肩头那样有伤口,几近完美。由于胸罩很薄,凌沧甚至隐隐可以看到,顶端两粒宝石在上面形成可爱的凸起,更加可爱的是那凸起还上翘着。
洪雪的胸底部不大,整体挺拔,可以归类为女性生理学上的纺锤形,或者国外学者所谓的柠檬乳。
尽管伤口已经完全缝合,但凌沧磨磨蹭蹭不肯罢手,时不常的还用手肘碰触一下胸口。洪雪刚开始没在意,不过很快觉察到了:“喂,你注意点,别吃老娘的豆腐!”
凌沧尴尬地笑了笑:“怎么会呢!”
洪雪现自己暴露太多,脸色当时便一红,急忙拿过皮夹克披在了身上。直到此时此刻,她才表现得像高一的小女生,而不再是刚才凶悍的洪兴十三妹。
“好了,没事了……”为了减少洪雪的痛苦,尽量让以后不留下疤痕,凌沧刚才一直处在高度紧张之中。这会凌沧才现,额头已经出了不少汗,于是抬手擦了一下:“保险起见,还是去医院再看看吧。”
“这点小伤,从来都是自己治,用不着麻烦大夫,最多打上一针破伤风就行了。”洪雪看看伤口上的针脚,松了一口气:“否则我一开始就去医院了,会让你来给我包扎吗?”
“那也要多注意一些。”
“嗯,注意一些……哎?我这不是又有理由休病假了吗?”洪雪想到这一点,立时兴高采烈起来,暂时忘却了痛楚。
“如果休病假,就老实在家呆着,别出门乱跑。”
“喂,先别说这个了,为了你的这点小事,我伤了死了这么多人,连自己都挂彩了,够意思吧?!”洪雪点上一支烟,抽了一口后一本正经的告诉凌沧:“以后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从洪雪的所作所为,和邹老五刚才的话里,凌沧早就看出来自己与洪雪不过就是互相利用。
洪铭帮当年起家靠的是涉赌抽头和放高利贷,如今也暗中经营着不少这类生意,还有两个地下钱庄。
地下钱庄与当铺的关系比较紧密,因为地下钱庄最大生意之一是洗钱,如果有当铺支持,洗钱将会很顺利,也能减少很多成本。所以洪雪看上了典当这个行业,奈何一直被通海帮把持着,很难进入。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一些特殊行业一旦形成垄断,垄断者会设置许多无形的门槛。其他人无论有多么强势,却也是强龙难压地头蛇,不得其门而入。
洪雪早就想挑战通海帮,奈何一直都没有借口。无端起进攻,又容易被道上非议,遭到其他帮派联手钳制,而凌沧的这件事却无意间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借口。
两个帮派大规模火拼,胜负往往难料,洪雪之所以敢和邹老五摊牌,不仅是仗着洪铭帮人多势众,也是暗中做了准备。她一方面收买了邹老五身边的一个亲信,另一方面又在明珠酒店埋伏下了人。
一般情况下,双方进入谈判现场的人有限制,双方的人数必须对等。可只要谁在现场控制了对方的头目,那么谁也就赢得了这场谈判。洪雪收买了明珠酒店,用石膏板把包房隔出了一道夹层,还留了一个暗门。
为了不留痕迹,洪雪又让人把墙壁重新糊上墙纸,其他地方也重新修饰了一下,这也就是凌沧刚进来时闻到的那股怪味的源头。
用了两天不到的时间,洪雪就做完了这些事,称得上神。凌沧觉得洪雪更适合去搞建筑行业,反正这年头盖的楼全都是豆腐渣,谁盖得快谁就能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