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父母又怎么样,没有丰衣足食又怎么样,总比有钱人家里将孩子培养成一个几近冷漠的人好吧?言以辞本性不是这样的,他只是在黑暗中渡过太久了,所以才会变得如今这般冷漠,顾若惜算是他生命中的一道光,将他人生的后半段都点亮,没有顾若惜的那段日子,只有用酒才能麻痹自己不断向黑暗深渊走的步伐。
病房内,言家老爷一直没有说话,听着外面发生的争执,之后,秘书进来,他就问道:“为什么不让他进来?”说实话,他也想知道言以辞到底想和他算些什么账,到底对他的恨意,是有多深。
秘书将苹果削皮,说道:“他不配来看你。”
言家老爷叹了一口气,说道:“唉,都现在这个时候了,还分什么有没有资格,他是我的儿子,看我,理所应当。”
秘书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说道:“是我的错。”他根本就不想言以辞来看言家老爷,无论是从什么方面,就凭着那微薄的血缘关系,就可以彻底将他一个生活在言家老爷身边几十年的人代替,这样算起来,这个世界时不公平的,言家老爷把什么都给了言以辞,而他,永远都只是他身边的一个小助理,像是言以辞的替代品一般,他知道言家老爷对言以辞是有多大的期望,看着言家老爷一步一步地把言以辞推向前,就他一个人原地踏步着,什么都没有,他承认言家老爷对他很好,可是,同时也恨着,为什么言家老爷就这样把言式集团拱手相让,什么都没给他,他很感激言家老爷从小的爱护,可是,他也是有野心的,他想要的,是言以辞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秘书把苹果丢在榨汁机里,说道:“我只是害怕言以辞伤害到您了。”
言家老爷说道:“我的儿子,怎么会伤我呢?”
秘书却无言接了下去。
言家老爷似乎是想起来什么事儿一般,说道:“等我出事了,我会让我的律师把遗嘱交给你,人老了差点儿忘了这回事儿。”比起言夫人,显然言家老爷更相信自己的秘书。
秘书得到言家老爷的信任,说道:“不会有事的,您会好起来的。”
“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说什么客套话,我一个将死之人也给不了你什么好处,我死之后,律师会安排好一些,你要做的,就是将遗嘱的内容,告诉言以辞,我这辈子,也算是了结了。”言家老爷恍惚是一瞬间,就老了这么多一般。
言以辞背对着顾若惜,不想自己此刻的表情留在顾若惜的眼里,顾若惜知道言以辞的心思,于是抱着言以辞,睡了起来。
第二天,言以辞早早地起床了,当顾若惜还在迷糊着做着美梦的时候,言以辞就在给自己的西装打领带了,这么多年了,这是言家的心血,从今天开始,言以辞他决心要好好将言家的心血经营下去。
言式集团和以往一样,面对所有人的打招呼,言以辞都是淡淡的回应,直到电梯停在了办公室那一层。
言以辞一出电梯门就看到了她极不想看见的人,言以辞皱眉,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夏沫倚着门,娇笑着说道:“以辞,好久不见了。”
言以辞并没有理会夏沫,自顾自地走到办公室门前,想必夏沫守株待兔已经很久了,夏沫一把抓住言以辞的手,然后勾住,说道:“你难道就一点儿也不想我吗?我可还是住在你们家的。”
言以辞厌恶地皱眉,将夏沫甩开,冷声说道:“我劝你自重。”言以辞最讨厌女人的触碰,除了顾若惜,所以他在公司里素来有冰山之称。
夏沫讪讪的说道:“你这不是拿了言式集团这个烫手山芋就像拜托我了吧?我们两个可是有婚约的,你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少人虎视眈眈地看着言式集团这块肥肉吗?你前一阵子炒出来的把伯父逼进医院那条新闻就已经让言式集团的股票大跌了,都说虎父无犬子,可我看你,就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比伯父更加的不择手段,言以辞,你可真冷血啊,你知道外头都是怎么写你的吗?就是言家的一头白眼狼,你觉得公司的董事会,还会站在你这边吗?还有的就是,我手里的那百分之十的股份,是绝对不会给你的,我想,你应该不会不明白我这颗,爱你的心吧?”说着,夏沫凑近,在言以辞的胸口画了一个爱心。
言以辞却根本不想理会夏沫,即便夏家可以为他带来不少的好处,可他还是不愿意和夏沫在一起,他冷静着自己那张冰块脸,走了进去,将想进来的夏沫挡在了外面,夏沫只能面对着紧闭的大门狠狠地握拳。
言以辞怎么会不知道现在言式集团的状况?可是,这也是言家老爷的心血,他嘴上不说,却心里明白得很,夏沫无非是想让他借着他和夏沫的结婚关系去澄清这件事儿其实并不是他要做的,把他在公众人物面前塑造成一个好形象,这样公司的利益才会回来。
言以辞并不在意这些所谓的公众形象,人们怎么看他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顾若惜懂他就够了,顾若惜从来不会觉得他是一个白眼狼的形象,顾若惜明白他的遭遇,明白他的心情,有了这些就够了。
想到这里,却不禁沉思了起来,这样一来,言式集团难免会遭殃,他也不指望言家老爷会为自己澄清这件事儿,因为做再多,在媒体面前也是毫无意义的,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他们咎由自取一样。
现如今,很多企业都对言式集团虎视眈眈着,总认为言式集团是一个发展的好前景,于是开始对言式集团下压,开始对言式集团排挤,言式集团的一线生产急速下降,也越来越多的人准备着离开这里,就怕言式集团破产,影响自己的前程,现在,桌子上就有许多的辞职信等着言以辞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