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师爷,实话和您说吧,不是小的不帮忙,实在是这忙,小的帮不了啊!”那小吏苦笑着说道:“咱还寻思拿着账本糊弄人家呢,结果人家对这里面的门道比我还清楚。不但账面上的东西人家懂,账面背后的东西人家也懂!怎么进,怎么出,说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不仅如此,钱粮拨给,人家是看的清楚明白。根本就不是能糊弄的人!胡师爷,这小的可不敢和人家玩!实在是玩不过人家啊!再这么玩下去,就是砸饭碗的买卖了。”
“竟然,竟然还有这种事?!”胡师爷听的目瞪口呆,本来按照他的想法,进斗金连账本都不买,肯定是个门外汉。所以这才让这些小吏进去折腾一下他去。谁知道,人家根本就不是什么门外汉,人家对这里面的东西懂得多了!根本就糊弄不了,小吏进去一趟,就被人收拾的服服帖帖。他不敢不相信这小吏的话,因为这些小吏在衙门口待得时间可长了,比自己可是要长得多,什么样的人都见得多了。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也都清楚明白!他既然说惹不起,那就是惹不起了!
看到胡师爷和史师爷两个人两眼发直,站在那里魂游天外,两名小吏互相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回去做事去了。其实和胡师爷,史师爷不一样。这些小吏倒是对师爷和进斗金没什么太多的成见,毕竟人家来了之后,抢的不是他们的饭碗。甚至他们心里还会有点高兴。
因为,师爷和进斗金是他们的上司,如果遇到一个遇事不明,胡乱指挥,凡事就喜欢把错推给下面的上司,那才叫倒霉,下面的小吏们日子恐怕会非常难过。但是师爷和进斗金显然不是这样的,人家做事有条有理,条理清楚。给这样的人做事反而不会太辛苦,只要你踏踏实实的把自己该做的做明白就行了!用左鹏上辈子的话来说,火车跑得快,全凭车头带,就是这个道理。
签押房里的这一幕已经告一段落,在衙役后堂那边的事情,刚刚开锣。
挂不着,小刀,一条线三个人,一人穿了一身捕头的皂衣,在那耀武扬威的照镜子。
“啧,别说!”挂不着一边照一边低声嘀咕,“以前光是看到别人穿这身衣服了,现在轮到我自己,突然觉得,这衣服好像很不错啊!”
“可不是嘛!”一条线笑嘻嘻的说道:“刚才穿上之后,我还有点不习惯,喵了个咪的,看着自己的模样就想躲。现在看看,老子还真不错!”
“得了吧,叔!”小刀在一边哭笑不得的说道:“挂不着叔穿这么一身,还能勉强三个柳树枝上挂块布,您这就像是南瓜外面裹了块床单一样,这衣服就没有合适您的吗?”
“喵了个咪的,可不就说嘛!”一条线嘟囔道:“你说说,这么大个衙门口,连一身合适的衣服都没有,就只有这么一件我能套上,真不舒服。”
“行了,别在这里罗嗦了!”挂不着一摆手,“走,咱们新官上任,去看看手下人去!”
说着,三个人大摇大摆的向着后堂走去。
在后堂里,一群衙役在低声窃窃私语。
“李头,新来的这位主官可是够可以的!”一名衙役在一名捕头身边低声说道:“喵了个咪的,一下子塞进来三个人,也不怕一下子撑死!”
“我看,他是离撑死差不多了。”另外一名衙役冷笑着说道。
“就是,也不看看咱们这是做什么的。稀里哗啦的就往咱们这里塞人!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塞进来,把我们当什么了?李头,咱们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们几个小子打算怎么样?”李头冷笑着说道。
“李头,还能怎么样,就是想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呗!”一名衙役笑嘻嘻的说道。
“李头,您说怎么办,我们都听您的!”另外一名衙役说道。
“少给老子下套!”李头冷笑着说道:“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心里想着的那些玩意,把老子顶出来给你们背锅?”
“哪能呢!”几名衙役笑嘻嘻的说道:“借我们几个胆子,我们也不敢让您给我们背锅啊!”
“对对,我们绝对不敢这么干!”一名衙役笑道:“我们只是想要让那几个新来的知道知道厉害,让他们知道,别以为自己是主官带来的,就能在这里为所欲为,这地方,还是应该咱们说的算。”
“哼!”李头冷哼了一声,眼珠转了转,“少扯,你们想干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不过,这主官带来的人,肯定是深受主官信任,本事也应该十分高强才对,等一下,你们带他们去东条街附近转转。我听说那边最近很不好,总有人在那里闹事。人家来的这几位深受主官信任,肯定能处理好这些琐事!”
那几名衙役一听这个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脸上顿时露出了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容。
“李头,您说得对,人家是主官带来的,那肯定是有本事的人啊!有本事的人,就应该带着去处理严重的问题。等一会儿就带他去东条街,说不定人家一动弹,事情就解决了呢。”一名衙役说道。
那李头嘿嘿一笑,不再说话了。
另外一名衙役压低声音对身边的一名同伴说道:“等一会儿,点完卯,你先找个借口出去,通知龙老六,胡麻子他们,告诉他们今天来了贵人,让他们露露手艺,让贵人开开眼!”
“明白了!”那同伴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点头说道:“我保证,这手艺绝对让这贵人终身难忘。”
“我觉得也是!”
两名衙役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发出一阵古怪的笑声。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了进来,刚才脸上代笑的衙役们立刻面容一肃,老老实实的往那一站。
没多久,挂不着,小刀和一条线三个人就从外面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