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和文二(中文二班)、历史班和古汉(古代汉语)班分在一组,文二是上届冠军,不过这比赛是一届一届打的,上届冠军跟我们大一新生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名头有点唬人,这帮大一的孙子也一个个的以卫冕冠军自居,不明白他们什么逻辑。
几个小组对手之前都有过接触,实力也都有个大概的了解,除了历史班较弱外,剩下三个队谁拿小组第一都有可能,所以大家共同的战略就是稳虐历史班,争取大分差,剩下的再慢慢拼。
我们第一个对手就是历史班,这并不是一个好签,因为第一场普遍都很难进入状态,之前也没有打过五个人的全场赛,赢倒是没问题,但很难取得大的优势。
果然如此,三节结束时,我们仅以5分优势领先,并不是对手多强,而是我们自己的进攻效率低到发指,只得了7分,投篮如打铁,当当当当当。
不能这么下去了,我跟常山商量着:“你多往里突吧,现在中远投打不开,我们得多得一点分。”
常山显得很委屈,“我他妈也想啊,一进去直接就给我抱住了,我罚球又不准。”
金开元适时地打击常山,“叫你练罚球你不练,现在知道了吧,得分还没我多,哈哈。”
常山照着金开元屁股给了一脚,“跟队长这么说话,你想死啊!”
金开元不甘示弱,晃着膀子要跟常山放对,我拉开两个多动症,“别他妈丢人了,看你们耍猴啊?这样吧,常山尽量突破吸引包夹,我在中间策应,老金你手感好,站三分线外等球,丁明明和马成多跑动,但不要离篮筐太远,我们尽量把球转到你们手上,没人防就快出手。”
其他人表示赞同,“也只能这样了。”
上场之前,叶萱和司琪为首的拉拉队陷入了癫狂,气氛无比热烈。这七个女生是她们两个从艺术学院叫来的,个个短裙长腿、肤白貌美,看得历史班队员一愣一愣的。不过我没让叶萱穿短裙,开玩笑,谁不知道这帮色狼就等着她们走光呢。
丁明明还不忘教育我们班的女生:“你看看她们,再看看你们!你们是来干嘛的?嗨起来呀,让艺院的抢了风头吧,能咽下这口气么?”
我们班长不乐意了,“切,你们的水是谁买的?嫌我们不嗨,把水吐出来!”
丁明明赶紧道歉:“得,哪敢嫌弃你们啊,你们都是我们的女神!看我们的吧,女神们!”
不出我们所料,最后一节的历史班更疯狂了,也许是五分的差距让他们看到了取胜的希望,五个人像五条疯狗一样满地乱窜,我们一拿球就有人“咻”地一下贴上来,张牙舞爪。
不过这我们是不怕的,打过球的都知道,防守贴得越紧,漏洞越多,体力也消耗得越多。尤其是常山上篮时,经常能遭到两三个人的包夹,这个时候只要轻轻一分球,就是个空位进攻机会。靠着如足球训练中“耍猴”一样的传球配合,我们打了一波11:0的高潮。
接下来就简单多了,五条疯狗没一会儿就累了,流着哈喇子大口喘气。这时候常山的技术就有了发挥的空间,他里突外投连续得分,把历史班按在地上狠揍。最终,在前三节打成7:的情况下,全场比分变为了7:41,猜得到结果而猜不到过程的一场大胜。
常山获得了本场比赛的MVP,嘚嘚瑟瑟地高举双手冲进了拉拉队里,依次和女生击掌。叶萱也兴奋地直叫“常山好帅啊!”
常山膨胀地一拍胸脯:“那你跟我吧,我是不是比放羊帅多了?”
“是啊,你比我帅多了,叶萱跟你,走,司琪,咱俩先开个房去。”我作势拉着司琪要走,被叶萱一脚踹开。
第一场比赛算是有了个理想的结果,但我们丝毫不敢放松,后面两场才是真正的硬仗。
我们的训练更加刻苦,还叫来了韩飞,外院体育部长可不是闹着玩的,他拉起了队伍,和我们进行了一场训练赛。结果很明显,我们被打得七零八落,没有招架之力,不过打过这么强的队伍之后,再看同组的对手,就有了一点居高临下的轻松。
第二场,我们在加时中惜败给了文二,我投丢了压哨三分,失去扳平的机会,懊恼不已。这样两轮过后,文二两战全胜,历史两战皆负,我们和古汉都是一胜一负。最后一轮文二打历史,不出意外将顺利取胜拿下小组第一,我们只能和古汉死磕,争一个小组第二。
古汉的状态不如我们,第一场被文二血虐了0多分,第二场才赢了历史7分,正常发挥的话,赢下他们应该不成问题。可在我们怀着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摩拳擦掌时,噩耗却传来了——常山受伤,骨折!
在训练中,常山争抢篮板时踩到了马成的脚上,当场倒地不起,送医院后被诊断为脚腕骨折。
我们的球队霎时变得愁云惨淡,本来信心满满地准备干掉古汉,这下少了一条最粗的大腿,所有人的信心都消失殆尽。
和古汉比赛那天,常山打着石膏来到场边,赛前“一二三,加油”的时候,我们加上了常山的手。常山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兄弟们,争口气,新生篮球赛啊,妈的,一辈子就一次啊,咱们专业凭什么不能进四强啊!”
“行了你,安稳地坐着,还有两个副队长呢。”金开元满不在乎地活跃着气氛。
马成不合时宜地插了一句:“其实,就算这场赢了也未必能进四强。。。”
“滚!”我们异口同声地骂道。
我盯着常山脚上的石膏,心里对常山说:“等着吧,为了你,哥们儿拼了!”
我多希望这是偶像剧啊,主力临阵受伤,大家为了他超水平发挥,一举夺冠,把奖牌挂在他脖子上,最后全队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可是这就是最普通的生活,我们并没有主角光环。事实上,比赛一开始就是一边倒的局势。古汉对我们很了解,知道就我和金开元打得还凑合,他们采取了掐死一个放一个的战术,金开元被牢牢钉死。
我只能孤军奋战,一次次迎着防守干拔,一次次把自己扔向空中,再在人群中倒地。第三节进行到一半,我累得腿一软,跪在了场上。叶萱疯了一样跑进场,把我抱在胸前,哭着说:“范阳,不打了,我们认了好不好,你别拼了!”
躺在叶萱怀里,我感觉无比的平静安详,我冲她笑笑,“乖,我死不了,最后时刻了,别让我当逃兵。”
常山在场边大喊:“放羊,纯爷们儿,打完我请兄弟们喝酒!”
第三节结束的时候,我看了眼比分牌,56:7。
“放羊,这几个孙子体力不行了,最后一节球给我。”金开元整场都没什么接球的机会,光溜着防他的两个小子跑了,自己的体力没怎么损失,把对方倒是拖死了。
只能如此了,最后一搏!
第四节的金开元不再像春游的孩子一样瞎蹦了,只见他几个折返跑,彻底甩开了贴在身上的牛皮糖。等他绕到三分线外时,我的球也及时地送到了他手里。转身、起跳、滞空、出手,一道弧线过后,球空心入网!
这是金开元投中的第一个球,也是我们整场的第一个三分球。金开元大力挥着拳头,面目狰狞,“来啊!再来啊!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