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生辰之日暮府遭遇飞来横祸,其中种种定时蓄谋已久。而那伙黑衣人会是什么来历,那人口中的阁主,少主又会是什么身份,暮府大火又是否会有人幸免逃脱呢?
已至正午,飞雪醒来。在旁忙碌的清琳注意到了飞雪醒来:“小姐,小姐你终于醒了!奴婢熬了些粥,小姐快趁热喝下吧。”清琳神色如故,只是略添了些伤感之色。而躺在床上的飞雪并没有做声,眼中含的泪悄悄从眼角划过,好像是不愿让旁人察觉,黯然伤神。清琳放下了手中的清粥,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之上,那桌子上摆放着燃了半根的红烛,落下的灯油粘在烛台之上。只见清琳小心翼翼的将飞雪扶了起来,飞雪半靠在那床头的墙壁之上。
“小姐你终于醒了,可有感觉身体不适,清琳瞧您的脸色不大好。”清琳问道。
飞雪眼中无神,用手轻轻拂了下脸上的泪水,轻叹了口气,显然飞雪仍处在昨夜大火的惊恐之中。她低声问道:“清琳(飞雪顿时哽咽,在强忍着泪水),我问你,如今暮府情况如何,我又为何身在此处?”
清琳神色躲避,如此关头,清琳当然不愿意再提起这些事情,惹的飞雪伤神。“小姐睡了这么久,还是先吃些粥吧,不然胃里该难受了。”清琳边说便站起身去拿放在旁的清粥,不断回避飞雪的眼神。
而飞雪则是拉住住了清琳,倒吸了一口气,继续问道:“清琳,我早晚是要知道的,你如实说来!”清琳转过头,面露难色,同样红了眼睛,慢慢的做回到床上。顿了几秒,“暮府,暮府。。。。。”她低着头,已然落泪。
飞雪见势其实心中早已明白,黑夜之中如此大火,府中又混入刺客,如今自己躲避在此处,清琳又在顾左右而言他,暮府情况不言自明。
清琳沉了沉心情对她说到“暮府昨夜突遭大火,不知为何又混入刺客,因是在深夜,故而官兵到时府中已经一片狼藉。现在长安城中一片混乱,这里是城郊的一处茅屋,小姐可以在这里休息休息。”
飞雪随急问道,“那,那父亲母亲,二叔,姑姑,府中诸人又是如何?”
“府中上百口,上百口,无一幸免。小姐节哀。”
飞雪即使心中早有揣测但突闻噩耗,却还是崩溃了,方才掩盖之意已经全无,哭的泣不成声。“怎会如此?怎会如此?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声音嘶吼着)我要去救父亲母亲,去救他们!!”说着飞雪赤脚从屋里冲了出去,打翻了放在桌上冒着热气的清粥,洒到了衣裙之上。清琳见势立即冲了过去跪倒拉住了飞雪,可飞雪不断挣扎着,几尽封魔状态,硬是要向前冲着,清琳甚至有些拉不住她,清琳大声哭喊道“暮府之事已成定局,暮府如今只有小姐你一人了,你只有保全自己,或许才可查明真相啊,老爷夫人才不会枉死啊,小姐!”
飞雪挣扎的已经没有力气,加之听到清琳如此说,顿时哭倒在地,泣不成声,口中还吐出了大口鲜血,她抽泣着,哽咽着,好像已经心灰意冷。清琳在一旁安抚着,将她再次扶回了屋中,此时飞雪已经接近昏迷,再没有力气像刚才那般悲痛了。显然飞雪是悲痛过度晕厥了。
清琳自城中请来了郎中,飞雪服了药转日清晨清醒了过来。飞雪醒来后不再像之前那般痛苦,平静了许多。清琳拿着一把已经有些破损的竹扇坐在门口细火煎药,中药的味道覆盖了整个茅草屋,闻着略显苦涩。
“小姐,药熬好了,您趁热喝了吧。”清琳将要端至飞雪面前。
飞雪接过了清琳手中的药碗,用勺子搅拌着汤药,并没有喝,低声问道,“清琳,这是何药?”
“小姐您太过伤心晕厥了过去,伤了身子,这是郎中开的补气血之药。”
“自我醒后这药已经服了多日了,但近两日我经常觉得困倦,像是这药中加了什么的缘故。”飞雪并没有抬眼,只是一直搅拌着手中的汤药。
清琳显得迟疑,并没有说话。飞雪瞧了一眼清琳,屋中的气氛有些尴尬,只见飞雪将药放到了桌上,说到:“自幼家中就有药材行的生意,我对于药材也略懂一二。近两日这药中,多加了一味合欢皮,且分量不轻。此药乃有镇静安神之效,故而近日我总是昏沉贪睡。”
“小姐,近日状况如此慌乱,我,我只是。。。”清琳吞吐道。
飞雪打断了清琳的话,低沉的说到:“我自知你是不愿我伤痛,才如此行事,但我终究是要面对的。这几日我询问你城中之事,你总是顾左右而言它,今日,你便把你知晓的都告诉我,我,我总是要面对的。”
“小姐,清琳自知不该在药中做手脚。但,但近日我与小姐都身在这里,外面的事,清琳确实不知道。”清琳说道。
“此处原为军队驻扎之地,附近荒芜人烟并无村落,要想请到郎中,自然是要到长安城中的,加之你每次抓药不过将近一个时辰,依着暮府如今声势,你多次往返长安城,又怎会对长安城中发生之事毫不之情。我自然知道你是因为怕我伤心才故意隐瞒,但是到如今,没有什么隐瞒的了,我既然是暮府的女儿,自然是要替幕府上下报仇的。”飞雪的眼神逾发坚毅,已然不是几日前只知哭泣柔弱的模样了。
“近日我去城中抓药,城中很是混乱,暮府乃当朝赫赫有名门望族,加之暮二叔是当朝功臣,落到如今这般官府断然不会轻易草草结案,听闻此事是在宫中过了话的,故而各处皆封闭线索,以免打草惊蛇。只是听闻是仇家寻仇,很是心狠手辣且计划十分周密。”清琳在飞雪不断的追问之下将实情如实告之。
“到底是何人如此歹毒,除你我二人之外,府中可还有人逃脱?”此时的飞雪极为严肃,已经不再是从前那样柔弱的女子。
“听闻并未有人幸免。”
“哼,在我生辰之前行事,恰巧二叔和姑姑也在府中,他这是要屠我暮府满门,手段好生歹毒,计划好生周密。父亲为人向来低调,未曾与什么人有如此血海深仇。姑姑嫁入别府多年,且皆是一家人和和睦睦。二叔为朝中将军,血战沙场,立下赫赫战功,为皇家做事,身处朝堂多年。难道是树大招风,才惹来如今祸事?只怕不会如此简单。这仇我定时要报的。”
“的确,做事如此周密断然不是一日之功。小姐,如今暮府大难已成事实,小姐既有幸逃脱,自然要好好生活下去。”清琳眼中含泪,神色慌乱。
“那伙人既然是有备而来,你我逃脱,他们怕不会就此收手。”
“这,,这,,那小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清琳神色很是慌乱。
“听着清琳,从现在开始没有小姐,今后都以名字相称。那伙人定不会轻易罢手,一定会再次找上门来。此处不宜久留,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之地,我们马上进城,他们一定不会想到你我会在此时回城。清琳记住,你我是从南面逃难而来,来成安城中投靠亲戚,不料久寻未果,故而在长安城中暂且住下。”飞雪语速有些加快。
“是,清琳都听小姐的。只是我们出来慌乱,之前要修理首饰在路上不慎遗失,加之近日抓药,手中没有什么银子了。”清琳将手中仅剩的银子拿了出来交予飞雪看。
“从前在府中衣食无忧,从未想过会到如此境地。”飞雪是想起了过往在府中的日子,眼眶有些许湿润。
“小姐放心,有清琳在,定不会让小姐吃苦的。”
“清琳,千万不要这样说,本是我连累了你,近几日又为我多处奔波。我身负血海深仇,不该连累你与我一同颠沛受苦。不如你去另谋生路,此事本就与我无关,你不该与我一起承受刀光剑影的日子。”飞雪握住了清琳的手,眼神脆弱,只觉是自己连累了清琳。
“我自小便进了暮府,与小姐相依为伴,说句不敬之言,清琳早已将小姐当作自己的长姐。有难同当,如今关头,我又怎么能抛下小姐不管呢小姐。”
“清琳,事到如今,也只有你对我不离不弃,自今日开始我不是小姐,你我只是姐妹,互相扶持,我会尽力护你周全,你放心。”飞雪听到清琳之言心中一热,在如此关头,心中甚是安慰。
经此一事,飞雪显然是与从前不同了,她不再是从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眼神中多了许多坚毅,作为暮府唯一的后人,她肩负起整个家族的重担,她誓要查出真相,找出真凶。但府外危险重重,飞雪身无分文,又该如何在长安城中生活,势单力孤的她,又该如何查清真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