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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回 鬼门关牛头马面忙索贿 奈何桥黑白无常敲竹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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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回鬼门关牛头马面忙索贿奈何桥黑白无常敲竹杠

子夜。

兽儿受黄帝之托,早早来到山洞外。约等了半个时辰,才见瑶姬变成怪鸟飞出山洞。

瑶姬不见黄帝,以为黄帝骗她,气呼呼地准备飞走,兽儿连忙叫住了她。

瑶姬见兽儿叫她,便恢复了原形。

兽儿说:“公主,我尊父王之命,前来送你去阴曹地府。”

瑶姬问:“轩辕大王为何不来?”

兽儿说:“我知道鬼门关在何处,所以父王就让我来了,快走吧,去晚了,可就进不去了。”

“轩辕大王不是说有路引吗?”

“有路引还得看谁在那儿看门。”

“有路引还怕谁看门?”

“去了你就知道了。”

一路上,兽儿告诉瑶姬进入地府应该注意的事。

兽儿说:“能记住吗?”

瑶姬说:“记那些劳什子作甚?”

兽儿问:“你想救你儿子吗?”

瑶姬说:“当然想。”

兽儿说:“想的话,就要切记我之告诫。”

来至鬼国城外,只见一座又大又黑山门紧紧关闭,彷佛血锈一般的横匾上写着“鬼门关”三个阴森森的大字。这个地方有一大片的参天古木,树上栖息著一群群的乌鸦。当冷风阴飒飒地吹过,鬼气逼人,令人毛骨悚然。

今夜守门的是牛头马面。

牛头又叫阿傍、阿防。其牛头人手,两脚牛蹄,力壮排山,持钢铁钗。

马面又叫马头罗刹。“罗刹”为恶鬼,故马头罗刹即马头鬼。其马头人身,与牛头是老搭档。手持枪矛,二人皆为阎王的狱卒。

兽儿将冥币和路引递给瑶姬。

瑶姬接过一看,那路引长三尺、宽二尺,其纸张粗糙。上面印着“酆都天子发给路引”、“普天之下必备此引,方能到酆都地府转世升天”,上方印有阎罗王的图像,下方印有“酆都天子”、“酆都城隍”和“酆都县府”三个大印。

兽儿说:“公主,所要说的话,我都跟你说了,我只送你到此,后面就看你的造化了。”

兽儿说完,也不管瑶姬答应与否,便自行告退。

瑶姬无奈,只好将路引挂在胸前,冥币揣进腰间,然后直闯鬼门关。

鬼门关门口。

牛头马面正在守门。

首先发现瑶姬的是牛头。

牛头说:“我说伙计。”

马面说:“啥事?”

牛头说:“你我的财运到了。”

马面说:“你我放着狱卒不当,却来看大门,风里来雨里去的,倒霉透了,能有什么财运?”

牛头说:“你看,对面来了一个女子,不就是你我的财神爷?”

马面说:“一个女人能是什么财神?”

牛头说:“你呀,就是个木瓜!等着瞧吧。”

瑶姬来至城门前,径直向里走。

牛头上前拦住,叫道:“嘟!何方来的女子,竟敢闯我鬼门关!”

瑶姬说:“我乃炎帝之女,前去地府找阎王讨回我的儿子。”

马面说:“地府岂是你可去的?”

牛头说:“阎王岂是你可见的!”

瑶姬亮出路引,说:“我有路引。”

牛头说:“有路引也不行!”

瑶姬说:“那要什么才行?”

牛头说:“你这女子难道不知规矩?”

瑶姬说:“什么规矩?”

牛头说:“鬼门关不难开,有钱就能进得来!”

瑶姬说:“没钱呢?”

马面说:“有权也行。”

瑶姬说:“我父乃一国之君,是否算有权?”

牛头说:“可惜他死了。”

瑶姬说:“你们就不怕我到阎王那里告状?”

牛头说:“嘿嘿,阎王老爷就是个大贪,我等还怕你去告不成?”

瑶姬说:“如此说来,没钱我是进不了阴曹地府了?”

牛头说:“死的不花钱都进不来,何况你是活的,而且还是来告状的?”

瑶姬心想,还多亏兽儿给她准备了冥币,便说:“好吧,我给钱。”

牛头说:“嗯,还不呆。”

瑶姬说:“多少钱可以从你们这儿过?”

牛头说:“一万冥币。”

马面说:“两万,还有我一万呢。”

瑶姬想了想,这冥钱反正在阳间不能使,多给就多给一点吧,便取出两万冥币,说:“两万就两万,拿去撑死你们!”

牛头马面拿了冥币,高高兴地打开城门。

瑶姬进了鬼门关,接着就要过奈何桥。

瑶姬发现桥头立着两个鬼挡道。

那两个鬼一个是手持白色哭丧棒,面白如粉,穿白衣服,戴白色的高帽,高帽之上,写着“你也来了”四个字。全身都是白色,只有间或吐出来的长舌头是鲜红色的。另一个一切和白无常相反,都是黑色的。只是高帽上的四个字写的是“正要捉你”。

瑶姬知道这就是阴间派来接引阳间死去之人的使者白无常和黑无常。

白无常说:“想过桥吗?”

瑶姬说:“不想过桥来这儿作甚?”

黑无常说:“知道过桥的规矩吗?”

瑶姬说:“知道,不就是要过路钱吗!给你,两万行了吧?”

黑无常说:“呸!你把我等看成什么鬼了?我乃堂堂正正的鬼国官员,一生清正廉洁,岂能受贿?”

白无常说:“是的,不要钱!我们有的是钱!你也不想想,我们当了这么多年的官,还能缺钱?”

瑶姬说:“那要什么?”

白无常说:“你这小女子一点眼色也没有。”

瑶姬说:“此话怎讲?”

黑无常说:“你真要想送,为了照顾你的面子,我们也不推辞。不过,老是拿钱来砸我们不行,你应该看看我等缺什么,你再送什么。”

瑶姬说:“小女子不知二位缺什么?”

白无常说:“看来你也是个明白人,咱也不遮着,不掩着,说明了吧,我想要个黄花姑娘,他要珠宝古玩。”

瑶姬说:“我没有这些,只有钱。”

黑无常说:“那你就别过桥。”

白无常说:“当然,你一定要过桥也行,那就拿命来!”

黑无常说:“对,拿命来!”

瑶姬说:“你们只有权拿死人的命,可我是活人,你们无权索命!”

白无常说:“那就别过去!”

硬闯,俩鬼挡道,一个弱女子是过不去的。

瑶姬无奈,便大喊:“阎王老爷——阎王老爷——你手下的官贪赃枉法还管不管?!”

白无常急忙阻拦:“你喊什么?”

瑶姬说:“喊阎王老爷,小女子要向阎王老爷告你们的状。”

黑无常说:“我们没有受贿,你告也不怕。”

瑶姬说:“你说没受贿,问我要女人、要珠宝,不是想受贿吗?”

白无常说:“你不没给吗?”

瑶姬说:“我是没给,可是,你们利用手中权力,不让我过桥,这和贪赃枉法有何不同?”

黑无常对白无常说:“你让她喊。喊我等也不怕,阎大人在阎罗殿,她再怎么喊,也听不到。”

瑶姬说:“听不到我也要喊。阎老爷——老爷——!”

白无常说:“等等,等等,你——喊阎王——叫姥爷?”

瑶姬说:“是叫老爷。”

白无常把黑无常扯到一边。

白无常小声地说:“我说兄弟——”

黑无常说:“啥事?”

白无常说:“看来这女子有来头,拦不得。”

黑无常说:“怎么拦不得?”

白无常说:“你没听她跟阎王叫姥爷吗?这就是说她是阎王的外孙女。”

黑无常说:“阎王的外孙女?我怎么没听说?”

白无常说:“不是外孙女,焉能喊姥爷?”

黑无常说:“那怎么办?”

白无常说:“放行!”

黑无常说:“放行!”

黑、白无常来到瑶姬身边。

白无常笑嘻嘻地地说:“我说姑娘,你真是阎王的外孙女?”

瑶姬不理。

黑无常说:“你怎么不早说?早说了,不就放你过桥了嘛。”

白无常说:“姑娘,刚才多有得罪,还请你高抬贵手。”

黑无常说:“是的,大人不记小人过。”

瑶姬说:“哦,我要是阎王的外孙女,过桥就可以不要规矩?”

白无常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瑶姬说:“我要不是呢?”

黑无常说:“那就得按规矩来!”

瑶姬实话实说:“告诉你们,我乃炎帝和尊卢氏之女,与阎王没有任何瓜葛。”

白无常说:“阎王不是你姥爷?”

瑶姬说:“不是。”

黑无常说:“果真不是?”

瑶姬说:“果真不是。”

白无常说:“那你为何喊老爷?”

瑶姬说:“这老爷非那姥爷。”

黑无常说:“我不听你别字眼,既然你不是阎王的外孙女,那就快滚吧,不然我就要你的小命!”

瑶姬说:“照你这样说,这桥,我是非过不可!”

瑶姬摇身一变,变成了怪鸟,对着黑、白无常嘎嘎两声,黑、白无常听到怪叫声,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还没等黑、白无常混过眼来,瑶姬已经飞过了奈何桥。

黑、白无常见状,赶紧过桥喝令众小鬼一起追逐。

瑶姬在空中拼命地向阎王殿飞去。

众鬼是魂灵,虽然没有翅膀,依然可以在空中行走,其行走速度并不比瑶姬慢。

瑶姬眼看着自己要被追上,便灵机一动,将怀中的冥币全部撒向鬼魂。

众小鬼见钱眼开,不管黑、白无常怎样喊叫,全无理睬,一窝蜂地大抢起冥币来。

就在黑、白无常呼叫众小鬼时,瑶姬早已经飞得无影无踪。

黑白无常也不敢继续追逐瑶姬,因为他们的职守现在是守住奈何桥。

瑶姬见众鬼没有追来,便恢复原形,继续行走。

不一时,瑶姬来至一个村庄。

远远望去只见村庄头有一个老妇人在卖汤水。

许多男女,恐后争先地抢那瓢杓,急急地舀水来喝。

瑶姬此时,走得困乏,便觉得口干舌燥,忖想着也上前盛水来喝。

老妇人见瑶姬到来,便满面春风地迎上前去,说:“你是贵客,可随老妇去贵客间。”

瑶姬随步上梯格,进得那里面。只见楼上都是画栋雕梁、石砌朱栏;屋内,摆设得更是精致,珠玉的帘子,玉雕的大桌。

待瑶姬入屋,老妇人便叫三个陪客女子出来,分是那孟姜、孟庸与孟戈。三个女子都著红裙绿袖,生得个如花似玉,姝人模样。

三女子一个拂净那席子座位,侍候瑶姬坐下;一个忙着去端来茶水;一个则拿出紫箫,站立一旁吹起箫来。

风竟吹来,姝人玉环叮叮地作响,奇香阵阵地袭人,此情此景,实难再把那杯水来拒。

瑶姬接过茶盏,骤觉得那目眩神驰;不禁得咂了一口,更难道那清凉滋味,赛得那琼水玉液。

瑶姬真想酣然畅饮。

忽然,瑶姬想起兽儿临走时的交代说:“过了奈何桥,便是那孟婆庄。孟婆庄有个孟婆,专卖迷魂汤,喝了迷魂汤,即便你有天大的运来,也是返生无路。那汤万万不可喝得,喝了你就无法救你儿子。”

想到此,瑶姬赶紧放下茶盏,细一瞅,方尽那杯水淡茶,忽见得这沉底浊泥,待抬眼,貌美的佳人,老态的婆婆皆幻成那骷髅白骨,僵立堂前。

再向外张看,前时的画栋雕梁,都把那朽木变。

瑶姬顿时吓得浑身是汗,赶紧抽身离开。按兽儿交代的路线,慌忙向阎王殿奔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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