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朋丝女矮人国里当神女老矬王异想天开要嫘祖
怪叫声停止后,不一会儿,桃林中冒出一群小矮人,大约上百人。
这些小矮人,个个留着胡须,只是胡须有长有短,颜色也不同,有白有黑有红有绿。他们头上套着桃花枝,上身裸露,腰间系着树叶遮羞,赤足,脸上涂着黑色泥土,嘴巴涂得红红的,像血盆大口,露出的白眼珠很清晰。他们的脖子很长,脖子上都套着一圈圈树枝,圈数最多的可达十来个。
这些小矮人有的拿着弓箭,有的拿着木棍,气势汹汹地逼了上来。
走在最前面的小矮人是矬王,胡子最长,几乎拖到地下。他头上套的桃花枝与其他小矮人也不一样,别的小矮人的桃花枝就是一个圆圈,他却在圆圈的前面插着三根野鸡毛,他的木棍上头系着一个人头骨,下头装着砾石剑头。
矬王是矮人国的首领。
矬王对黄帝嗷嗷地吼着,那意思是黄帝等人侵入了他的领土。
黄帝听不懂矮人的话,但能看懂矮人的意思。
黄帝让大家不要慌,都装出笑脸。
黄帝走到矬王跟前,脱下一件短衣,双手捧给矬王。
矬王疑疑乎乎,接过短衣。
黄帝示意让他穿在身上。
矬王套在身上。
那衣服在黄帝身上很短,在矬王身上却成了长袍。
矬王很高兴。
小矮人都高兴地跳着,叫着,笑着。
矬王看了看黄帝后,微笑地点点头,然后对小矮人嗷嗷叫了一声。
小矮人纷纷让开一条路。
矬王打着手势,意思让黄帝一行跟着他走。
矬王在前面带路。
绕了九曲十八弯,黄帝一行跟着矬王终于走出了桃花阵。
出了桃花阵,迎面是一个山谷,矮人国便坐落在山谷的盘龙洞之中。
矮人住的不是屋,全是山洞。
矮人善于打洞。不过,盘龙洞是自然形成,不是打凿的。
那盘龙洞很高很深很阔,可容万人。
洞口上方钉着一只风干的雄鹰,那雄鹰双翅展开,傲视着远方。——这也许是矮人国的国徽吧。矮人国崇尚雄鹰,因为雄鹰能飞得高,看得远。
盘龙洞上方多处有洞,不同时候的阳光,都可以从不同洞口射入,所以盘龙洞里很亮堂。
洞中清澈的山泉水,常年径流不息。
主洞两旁全是小洞,一洞一户人家,一排一排的像是黄土高坡的窑洞。
小矮人有的生火做饭,有的哄孩子,有的聊天,有的喂牲畜,有的谈情说爱,有的商谈部落大事。
矬王的洞在最里面。
黄帝一行走进盘龙洞内,洞内男女老少的小矮人都走出自家小洞,争相观看外面来的巨人。
黄帝一看,这些小矮人都没有三尺高,男人多是留着胡须,胡须颜色和长短也不一样,黄帝猜测,这可能和每个人的年龄、级别、职务不一样所致。大人只是在腰间系一块遮羞的东西,小孩子都是光屁股。年轻的女人也裸露着上身,坚挺着饱满的Ru房,和男人一样,都有着酱色的皮肤,——那是劳动的象征。
矬王邀请黄帝等人坐下。
几个漂亮的女孩送上来新鲜的野果,那野果红红的,绿绿的,紫紫的,黄黄的,颜色各不相同,但个个晶莹水韵。
常先早就急了,摸过水果就吃。
姑娘们又拿来几个竹筒子,在竹筒里放了一些树叶,然后将烧热的山泉水倒在竹筒里,端到黄帝等人面前,示意让大家喝。
大鸿端起来就大喝一口,刚入口便连忙吐出来,说:“太苦了!这是什么水?苦死了!”
矬王等人见状,哈哈大笑起来。
大鸿吐过后,又后悔起来,因为他分明感觉到,嗓子里甜丝丝的。他端起来,又喝了一口,然后慢慢咽下。那水入口很苦,可是到嗓子里很甜。
大鸿感到奇怪,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水怎么又苦又甜的?”
常先说:“真的吗?我喝看看。”
常先放下手中水果,端起竹筒喝了起来。喝过后,端了一个竹筒送给黄帝,说:“大王,这水真神奇,你喝喝看。”
黄帝慢慢地品了一下,的确感到神奇,让嫘祖他们都尝尝。
大家品过后,都感到奇怪。
黄帝说:“会不会是这里水的缘故?”
华盖说:“我看可能与那树叶有关。”
仓颉说:“先生所言极是。”
黄帝指指竹筒里的树叶,用眼睛望着了矬王,意思是这个原因吗?
矬王叽里咕噜说了一通,众人不知他说什么。
语言不通,黄帝等人只好用手势,——那是很费劲的事情,不这样,也没有别的好法子。
黄帝接着用手指着矬王,做了一个矮的动作,意思是,这里的人为什么长不高?
矬王以为黄帝看不起他,说他矮,很不高兴。于是,用手指指自己,做了一个矮的动作,然后,看着黄帝等人,用手指指洞口,挥挥手。意思是,你们看不起我们矮人,就滚蛋!
矮人武士见大王发火,便对黄帝等人举起了刀剑和棍棒,洞内形势一下紧张起来。
黄帝看矬王不高兴,估计是误解了他的意思,忙做手势解释,并再次给矬王送上一件衣服。
矬王看了看衣服,然后示意武士退下。
双方语言不通,黄帝有点着急,他看了看仓颉和华盖,意思是让他俩出出主意。仓颉和华盖也没办法。
黄帝说:“孤王很想和矬王结为友好,可惜无法沟通,谁有妙计可行?”
众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正在这时,一个矮人女孩走了出来。
这个矮人女孩叫朋丝。
朋丝用土语说:“矬王,我受天神之托,来沟通你们言谈。”
矬王用土语说:“好,有劳神女。”
朋丝是女矮人中唯一披着上衣的人。——那衣服是桃花和绿叶连成的。
朋丝头发散披,脸上也画着一道道的色彩。别的矮人脸上色彩单一,或黑,或红,或绿,或白,朋丝的脸上是三色说:蓝、黄、黑。蓝代表天,黄代表人,黑代表地。意思是说朋丝能上通天,下通地,中通人,是人神合一的神女。
朋丝问黄帝说:“你有何事,请讲。”
黄帝说:“我的话你能听懂?”
“当然。”
“你如何听懂孤王之言?”
“我乃神女朋丝。父母乃西陵国人氏。听父母说,西陵国遭到羌敌入侵时,六岁的我随父母逃出虎口,流落此处——”
(荒山野岭。
漫天大雪,飞飞扬扬。
一对夫妻带着一个小女孩,在雪地里艰难地行走着。
他们来到一棵大树底下。
那树有千年树龄,干粗叶茂,根部有洞,正好能容下三人。
妻说:“我又冷又饿,再走不动了。”
夫犯愁说:“这荒山野外,到哪里找吃的?”
娃哭喊说:“我饿——”
妻说:“朋丝饿坏了,你到周围找找看,说不定能捡到冻坏的羊啊、兔子什么的。”
夫说:“好吧,我出去寻寻看,你们别离开,等我回来。”
夫一去半天不回。——实际已被一群野狼吃了。
妻惦记着,走出树洞,站在山头呼喊。
不料想,一阵猛烈的山风吹来,妻竟被吹落悬崖,一命呜呼。
父母双双身亡,小朋丝一点也不知道,躺在树洞里睡得正香。
大雪渐停。
矮人国的男人,走出盘龙洞,跟随矬王上山打猎。
一矮人在树洞里发现了小女孩朋丝说:“大王,大王,这里有个小孩!”
矬王说:“这荒山野岭,何处来的小孩,你净胡说!”
矮人伸手抱出朋丝,说:“大王,你看,还是活的呢。”
矬王一看,真是一个活的小女孩!心想,这里没有人烟,哪来的孩子呢?肯定是上天赐予矮人国的神女。
朋丝惊醒,看到一群生人,吓得大哭。
矬王以为神女生气,赶紧趴在雪地上连连磕头。
众矮人见矬王趴下磕头,也慌忙趴在地上叩头。
矬王求饶说:“神女,别发火,我等不知神女下凡,若有冒犯,还请恕罪!”
众矮人齐呼说:“神女恕罪!神女恕罪!”
矬王将朋丝接回盘龙洞,从此当做神灵一样敬奉、供养。)
黄帝看她个头那样矮小,便问说:“你父矮小吗?”
朋丝说:“我的父母又高又大。”
“那你为何如此矮小?”
“不知道,六岁时我就这么高,来这里后,就没长高过。”
“你懂他们的语言吗?”
“当然懂啦。”
“那好,你将我说的话讲给矬王听。”
“好。”
“你跟他说,我乃有熊国君轩辕黄帝,想跟他结盟,相互照应。”
朋丝将黄帝之言道于矬王。
矬王沉思半天,叽里咕噜跟朋丝说了一阵子。朋丝回来告诉黄帝说:“矬王说结盟可以。不过,矬王有个结盟条件,你若不答应,别说结盟,就是想走出盘龙洞也是枉然。”
常先说:“这个小小破洞还想拦住我们?做梦吗,你?”
大鸿说:“我几锤就把它砸个稀巴烂!”
朋丝冷笑笑说:“即便你们有本事,能闯出盘龙洞,可是,你能闯出桃花阵吗?”
黄帝说:“常先大鸿不要多言,请朋丝慢慢道来。”
“矬王说了,他的王后过世,如今看中了这个女人(指嫘祖),想要她做他的王妃,只要你们答应,就和你们结盟。”
嫘祖怒道说:“我乃西陵国公主、有熊国的王后,岂可为侏儒妇!”
常先闻听此言,怒道说:“他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大鸿火道说:“他这是白日做梦!”
朋丝问嫘祖说:“你乃西陵国公主?”
“正是。”
朋丝说:“既然是西陵国的公主,那当然就是我的公主,我得想想办法救你。”
黄帝说:“姑娘有何法子请快讲。”
朋丝眼睛一转说:“有了。矬王不会要一个出嫁过的女人做王后的,他要保持王室的纯洁。所以,公主只要是出嫁妇,即可免做王妃。”
朋丝与矬王又叽叽咕咕了一阵,然后将一个男孩带到黄帝跟前,说:“矬王说了,女人可以不要,但必须将他这个三岁儿子病治好,方可离开。”
黄帝看了看孩子,孩子虎头虎脑,身体很健康,看不有病的样子,说:“这孩子不是好好的嘛?”
朋丝说:“现在是好好的,可是,渐渐地他的大腿弯处、膝盖和脚踝处就会疼痛难忍,直至六岁方可停止,如此,他的个头也就不长了。”
“你焉知如此?”
“这里的孩子都是这样。”
“孤王是懂一点医学,可是此病尚未见过,需和他人共同把脉方可,况且,此病也不是一时可以治愈的。能否让孤王带去有熊国治疗?”
“我去问问矬王。”
矬王根本也不同意带走他的儿子訄,他认为这是黄帝在耍花招骗他。
矬王对朋丝说,黄帝离开盘龙洞,把他儿子扔了喂狼怎么办?黄帝把他儿子带到有熊国不给医治怎么办?矬王叫朋丝告诉黄帝,不给他矬王儿子訄治病,就不给黄帝一行走。
朋丝只好如实告诉黄帝。
黄帝让朋丝回去禀告矬王,说待商定后,再给矬王答复。
朋丝走后,黄帝赶紧与随行商议离开盘龙洞的办法。
常先说:“大王不能听信那女子的一派胡言,我不信这盘龙洞有什么暗藏机关,可以闯出去。”
大鸿说:“打死那个矬王,看能怎的?”
嫘祖问说:“怎么闯出桃花阵呢?”
祝融说:“烧它个精光,还能有什么阵势可摆!”
大鸿说:“对,烧!”
黄帝问华盖说:“先生,你的意下如何?”
华盖捋了捋胡须说:“只可智走,不可硬闯。”
女嫘说:“先生言之有理,不可拼命。”
仓颉说:“大王,我有一计不知可行乎?”
黄帝说:“道来。”
仓颉说:“矬王视子如掌上明珠,大王何不做其乳子文章?”
“先生此话怎讲?”
“大王,我们可佯装给王子看病,然后派人勘察出路,同时拉拢朋丝女,这个女子地位不亚于矬王,争取其女为我们服务。”
华盖说:“仓颉既然提出在王子身上做文章,以我之见,还不如以王子为人质,逼矬王让道,冲出矮人国。”
仓颉说:“此计甚妙,不过,也可将朋丝一道挟为人质。大王你看如何?”
黄帝思索了一会儿说行,并让大家依照计谋,听从指挥,谨慎执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