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有求于人,柳笑不便发作,他拿着浆木给的一万块购货款,火速奔向了附近的金银首饰店,拼了命也要尽量缩短葡桃留在云鹤身边的时间。
可是,纯度99%以上的白银远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容易买到,珠宝店里的银饰大多为92.5%的混铜银饰,最高也只有96%的纯度。
柳笑顶着烈日跑遍了全市,终于在一家高档珠宝店找到了两件据店家称纯度在99%以上的银饰。正当他想要付款之时,却发现上衣里的一万块不见了。
“抱歉,我钱丢了。”他妈的,很少说脏话的柳笑也骂人了,他懊恼地走出店门,记下了店铺地址,拨通了浆木的电话,他心里憋着股气:这鬼地方怎么这么多小偷,又得回去拿钱,葡桃姐还在云鹤身边遭罪呢,让我逮着他非得好好教训教训那家伙。
柳笑猛地回头想要提速折返时,突然看见对面房屋的墙角里探出了半颗人头,与柳笑对上眼的一瞬间,迅速的龟缩了回去。
虽然只看到了半张脸,但柳笑隐约看到了他脸上露出的疤痕,与火车上遇到的疤脸男神似。“居然跟踪我,还偷我钱!很好,很好!”柳笑嘀咕着,气鼓鼓地追了过去。
疤脸男的逃跑速度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无法企及的了,他自以为是的尽往无人的地方跑,最终躲入了一条无人小巷。而柳笑正等待着他逃入这样的场所,他微提小速悄无声息的追到了疤脸男身侧。在疤脸男还自以为安全的回头遥望时,柳笑便顺势将他的脸按在了红砖水泥砌的墙上。
疤脸男显然没料到会有人能追上自己的速度,怀里揣着的钱吓得撒了一地,他拼命的拐动着浑圆的眼珠,挣扎着身体想要看清身后的这位高人。
“居然还在偷钱,既然惹到了我,我就顺路把你送去警局吧。”柳笑说着掏出了手机,按出了三个令所有恶徒恐惧的数字。
“等等!大哥,等等。”疤脸男放弃挣扎,向柳笑请求宽恕。
柳笑的手指悬在绿色的拨出键上:“呵呵,你这个扒手还有什么要说的?”
疤脸男吐了吐嘴上沾到的墙灰:“大哥,你也有超能力?”
柳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灵能称为超能力,这个人看起来只是一个偶然获得灵能的普通罪犯。柳笑也没打算透露太多的信息给他,避开了他的提问反问道:“你的超能力是怎么得到的?”
“十几天前,我突然发现自己有了吸引钞/票的超能力。你懂得,有了这样的能力谁都会忍不住手的。”
听了疤脸男的话再加上上次遇到的红衣三人组,柳笑心里大概有数了:泰山王逃入阳间的时间为半个月前,自那天产生的灵能者,获得的灵能力都比较弱,并不是适合用来战斗的灵能。即使如此,这些灵能者的听觉、嗅觉、视觉等行动能力也大大超过了普通人类,如果他们利用灵能违法犯罪的话,会给警察带来极大的麻烦。
柳笑又用力按了按疤脸男的头,墙上的红砖随之剥落了些许粉末。“跟我走一趟,我可以替你抹消掉这个勾引人犯罪的灵能。还有,从哪儿偷的钱还哪儿去。”
“大哥!饶命啊!千万别那么做!我真的需要这个能力。”
“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我父亲心脏衰歇,购买一颗匹配的心脏需要300万,而换心手术费还要另加100万,所以我真的很需要钱。不过,我还差一点就凑齐了,你放过我吧,至少让我救活父亲之后再抓我。”
柳笑渐渐放开按在墙上的脑袋:“真的假的?你这样的人我见过很多,我不会那么容易上当的。”
疤脸男揉着被挤压出点点砂石印的脸,眼神毫不动摇地说:“我父亲现在还在市医院躺着等待手术,不信你可以去看。”
还记得自己的任务,柳笑拿回一万块,买好两件高纯度的银饰,他并未急着回去。虽然葡桃姐正等着自己去解救,但这件事,柳笑无论如何也想确认一下是他说的是否属实,根据真正的结果柳笑才能决定怎样处置这个灵能大盗。
疤脸男叫汪瑞峰,21岁,福健人,原本在工地搬砖,获得吸钱灵能后,便辞掉工作,开始偷钱。他并不敢去盗窃银行,银行丢失巨款的话一定会马上报警,汪瑞峰并不想引起太大轰动。
一般人丢钱都不会选择报警,所以在路人身上窃取现金,更加安全。由此柳笑看得出汪瑞峰的骨子里还是十分惧怕警察的。
他只要感应到对方身上有钱的存在,便会往自己身上吸。十几天的时间已经偷到手三百多万。上次在火车上与柳笑相遇是首次失手。
按汪瑞峰自己的说法,他的母亲生他的时候就死了,而他的父亲本来心脏就不好,经过那次刺激之后身心状况都变得很糟糕。再加上饮食和住宿条件恶劣,父亲的病急速恶化,等到挨不住了才送到医院,那时心脏已经严重衰歇,除了进行成功率为75%的换心手术,否则只能等死。
汪瑞峰擦了擦没忍住而淌出的泪水:“可惜手术费用太高,我们连零头都凑不到,本来已打算把父亲接回老家终老,谁知正当绝望之时,我获得了这样的能力,我相信这是老天怜悯我父子二人,赐予我神力以延续我父亲的生命。既然是天赐的礼物,我为何不能使用这神力?”
在恒阳市人民医院37号重症病房,柳笑见到了汪瑞峰的父亲汪彦。虽是中年人的面容却已满头白发,汪彦口前的呼吸罩上,由雾气造成的模糊缓慢的散去,直到清晰了很久之后,又突然被呼出的气息模糊。
汪瑞峰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柳笑能读出他心里的台词:交给我吧。
“叩叩叩!”柳笑回头看到门外站着一个医生,向汪瑞峰打着手势让他出去。
病房的走道里,人来人往,却没有人能够读懂他人的苦痛。
汪彦的主治医生洋洋洒洒地说了一通,主要的意思便是若不尽快手术,医院的设备顶多只能再维持汪彦三天的生命。若是凑不够钱,就尽快拉回去,别死在他们这儿。
汪瑞峰信誓旦旦的说:“三天够了,你们准备好手术吧。”
医生的脸上满是怀疑的神色:“钱到位了手术自然会开始。”
汪瑞峰对医生的态度十分不屑,在他眼里,这这些人都只认钱,等他有了钱,这些人便会成为他雇用的佣人。汪瑞峰自顾自的回到了病房,站在汪彦的床边感受了一下他缓慢的心跳,转身就要离开。
汪彦突然抬起手,拿掉嘴上的呼吸罩叫住了汪瑞峰:“瑞峰啊,为父恐怕没多少时间了,咳咳……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把你母亲的死迁怒于你,每当看到你脸上的那些伤,我真是无地自容。我只希望你不要恨我,我死后,把我跟你妈葬在一起,为父就心满意足了。”
汪瑞峰并不把父亲的话当回事,转身帮他把呼吸罩扣了回去,拍拍他的手笑着说:“老爸,这话您大可在百岁之后再对我说。”
出了病房汪瑞峰看着心情沉重的柳笑:“你也看到了,我不能没有这个超能力。”
柳笑没有回他的话,拿起了手机想问浆木借四百万。这么大的数字,可是他们家两辈子都挣不来的,向来珍惜钱财的柳笑并不太好意思向浆木开口。
正当他拿着手机犹豫之时,两个警察突然从电梯里跨了出来,逮住一个路过的护士问:“汪彦在哪间病房。”
护士顺手向这边一指,警察顺着护士的手看到了站在37号门口的汪瑞峰。
当中一位警察指着汪瑞峰掏出了警棍:“他在那儿!就是他!”
汪瑞峰头也不回的奔向走廊窗口。两个警察在他身后大喊:“别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跑在前面的警察在腰间一摸,真的掏出了手枪,汪瑞峰还在手忙脚乱的开着窗锁。
柳笑悄悄的在警察脚下施了一层水,迅速凝结成光滑冰面,俩警察完全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变化,踩中冰面滑倒在地,威风的警/帽飞出几米。
汪瑞峰已经打开窗户纵身跳了下去,并迅速混入了人群之中。
两个警察慌忙爬起来追到了窗口,面面相觑:“这是五楼吧?他真的是人类吗?”
之后他们气急败坏的抱怨医院的清洁工不兢业,地板上有那么大一滩积水居然没人清理。然后向医院要了两张板凳守在汪彦的病床边:“只要咱们守着他爹,就不怕抓不到他。”
身旁突然坐着两个公安人员,还说着奇怪的话,汪彦艰难的发出声音:“我儿子怎么了?”
“盗窃。”两位警察回答的十分干脆。
“什么?”汪彦拖着虚弱的身体惊坐起来,接着又捂着胸口晕了过去。
“大伯?你没事吧?”警察忙上去按响了病床前的求助铃,紧张地说:“这老头儿若是死了,嫌疑人就不会再来了啊。”
突然,两位警察的对讲机响了起来。柳笑此时还未离开,他竖起耳朵听到了听筒里的声音:“08917组,你们附近的河西大道工商银行发生现金失窃,请迅速前往现场协助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