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应该有什么?”柳笑试探着问康林祖,作为地狱刑警必须言行谨慎。身份被人揭露的话,会被直接除名,所以他必须极力伪装。
“你说实话,是不是看见一个老人?”
柳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没错,我看见一个双腿离地的老人在厕所里飘着,当时就把我给吓晕了!现在想想,我看见的会不会是你死去的爷爷?”
“我就说吧,自从爷爷死后,我每次来这里都感觉屋里有人,虽然有点阴森,但那感觉很亲切,我就猜到是爷爷留在这里陪奶奶,我见你的体质好像比较招惹这些东西,所以能看到爷爷也不说定。”
柳笑终于松了口气,心中默念:谢谢你爷爷了。
夜深了,康林祖已经熟睡,柳笑还惦记着在袁磊家里发生的事。
去地狱走一趟,一定可以搞清状况,可柳笑刚一抬头就被吓了一跳,康林祖爷爷就坐在被子上直勾勾的盯着他。
“爷,爷爷,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我家,我不在这在哪?”
“是你把我送回来的?”
“把你送回来的是一个警察。”
“哦,谢谢爷爷,我自己下去问问吧。”柳笑说完联络起了崔伯伯。
不一会儿,一个地狱笼来到了柳笑面前。从里面出来的,是上次有过一面之缘的素颜美女葡桃。
“这次事关重要,由我来接你下去。”
“好的。”柳笑十分乐意的迈进了葡桃的地狱笼。
短暂的穿梭之后,未及地狱笼停稳,柳笑迫不及待的冲了出来,可眼前出现的竟是七个大字:
第三层,铁树地狱
“葡萄姐,咱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葡桃拉着柳笑往里走,“部长叫我先带你来这里,你的功德已经够升职到第三层了。”
“怎么可能?我都没抓到他们。莫不是那个旗袍女鬼和袁磊都被你们逮捕了?功德算在我头上?”
“具体回警部再让部长告诉你吧!”
“哦。”柳笑绞尽脑汁仍百思不得其解,郁闷之间,已经来到了三层判官所在的山洞。
三层判官坐在案前查卷,见葡桃和柳笑进来,放下书卷起身微笑相迎。
这位三层判官穿着一件红衣身披白袍,下巴上有一条美人沟,也就是欧美人说的w(欧米伽)下巴,长的眉清目秀英俊潇洒。
“葡桃美人你来啦,看看我是不是比之前更加英俊潇洒了。”三层判官的嘴脸像极了献殷勤的凯子。
“呵!”葡桃的回答很简单。
“呵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很帅啊!”
“不好意思,我不喜欢这种下巴!”
判官深思了片刻:“我要整容!”说着做出要走的样子。
“等等,杨判官。”葡桃叫住了他,“这是前几天刚成为地狱刑警的凝冰,功德值已经超过1000,你先给他升职。”
判官这才看了一眼柳笑:“还以为你要挽留我,原来是这个事。”
按照惯例,判官拉住柳笑跃进了铁树地狱刑场。
第三层,铁树地狱:凡在世之时挑唆父子,兄弟姐妹,以及夫妻之间感情不和的人,或者离间了朋友之间的情感之人,死后就会被打入铁树地狱。铁树地狱,顾名思义,罪人会被钉在铁树之上。铁树上面布满利刃,如同刀山一般,将罪人从身后挂到上面。
铁树地狱的刑场与前两层的结构不太一样,刑场设在悬崖的下方,悬崖边有许多裸ti鬼魂,鬼差押着他们排成一条长队,站在悬崖边上是一个蓝皮肤灰肚皮头上长角的大块头狱卒。
大块头狱卒抓起一个魂犯就往悬崖下大力摔去,绝望的叫喊声只一刹那就已变得遥远,柳笑凑到悬崖边上观望,远远望去,悬崖下的树上红白交织,也不知是何物。
“走,下去看,这里看不清楚。”判官一把抓住柳笑跳到了崖底。
悬崖底遍地生长着“枝叶茂密”的铁树。铁树上长出的枝条,全都是锋利的刀锋,亮的发白,悬崖上所见的红色都是罪鬼被刀锋扎破皮肤,流出的鲜血。刀锋上的罪鬼,就像生长在刀尖上的肉色果实,高挂枝头。
一个惨叫声高速接近,“噗嗤”柳笑从没想过人的肉体居然也能发出如此巨大的声响,鲜血飞溅在柳笑的鞋尖上。
看到这些惨像,柳笑叹了口气,对判官说:“我已经参观够了,我愿意成为第三层地狱刑警。”
判官来到柳笑身后一推,眨眼就回到了山洞里,葡桃还坐在这儿等他。
判官对准柳笑的眉心用力一戳:“恭喜你,你已经升职为第三层地狱刑警,这是你获得的新装备,拿好了。”
判官递过来一枚海蓝色的戒指,“这是水之戒,里面装的是取自地狱四河的水,悔恨之河、苦难之河、悲叹之河、遗忘之河,皆能为水系灵能刑警所用。”
水之戒通体都是河水的原色,轻轻一晃,里面的河水就在戒指里翻腾滚动。
不多时已交代完毕,葡桃带着柳笑飞回了地狱刑警部。
才刚看到桨木部长,柳笑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将他惦记了一路的事问个清楚:“部长,白天的事……?”
“不急,待会你就知道了,你们两个都跟我来吧。”桨木让葡桃和柳笑都进了自己的地狱笼,一阵穿梭之后来到一处昏暗的楼梯。
楼道下漆黑一片,可视范围很窄,柳笑根本不知该往哪边走,桨木走在前面,葡桃拉着柳笑的手往里面走去。
碰到葡桃柔软的手掌,柳笑心里小鹿乱撞,不安变作了紧张。
桨木在前面解说:“这里是地狱刑警部的刑讯室,已经很久没用了。”
楼梯很窄,烛光昏暗,暗黄色的石块建成的墙壁,厚重感十足。给人一种强烈的幽闭感。在这样的环境下,还未及审讯,心中防线便已经溃散三分。
没走多远,楼梯已经走到底,隐约看到前面锈迹斑驳的大铁门。门一打开,柳笑就听到深处传来了一个女人痛到绝望的喊叫,这声音分外耳熟。
“桨木部长,她还是说什么都不知道!”两个鬼差向桨木报告。
桨木摆摆手:“算啦,让凝冰跟她对质一下。”
“她”就是那位在袁磊家中跟柳笑交过手的旗袍女鬼,现在正被绑在墙上。手指甲和脚趾甲都被翻了过来,头发已经被拔得依稀可见血红的头皮。
桨木先给柳笑了解了旗袍女鬼的资料。
这个二层甲级鬼魂名叫何曲。
何曲生前是民国时期的一个歌剧厅老板娘,歌剧厅生意火爆,不乏些军阀政客富商这些权贵之客。
台上的歌手舞者,往往打扮的花枝招展,身姿绰约。这些权贵虽然都有妻室,却还是想与看上的美人交huan。赠重金与老板娘何曲,望其牵线搭桥。
何曲得了钱卖了人情自己毫发未损,做下了无数桩下地狱的事。何曲口才了得,歌手舞者,都被何曲成功说服成了交易的工具。
何曲死后下了剪刀地狱,一直遭受剪指极刑直到集体越狱事件,趁乱越狱出逃。
“这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柳笑不禁感叹这令人发指的刑讯手段。
桨木无奈地说:“没办法,她什么都不说,这是多年前的地狱刑警前辈们想出来的毒招。”
角落的阴影中传来一个的声音:“年轻人,有时候为了成大事,有些手段是必要的。”
这个声音似曾相识,是在袁磊家叫他快躲开的那个声音,柳笑紧盯着声音的来源处。
一个人影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柳笑看看桨木:“这是?”
“炼狱刑警蜈蚣。”黑暗里的人自道身份。
刑讯室里光线很差,不靠近的话,人的五官根本看不清楚,隐约可见他粗犷的脸孔上留有稀疏的胡渣,额上那条又粗又浓的一字眉,杂乱无章如荒草,像极了一条张开腿脚的大黑蜈蚣,蜈蚣这个名字在某种意义算是名副其实。
柳笑忙提起那令他牵肠挂肚了一整天的事:“你不是被劈成灰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袁磊家?袁磊呢?是不是也被你抓回来了?”
“是部长派我去调查袁磊的,碰巧遇到你被人灭口,情急之下我上去挡下了攻击,没想到我堂堂蜈蚣警司居然被打的魂飞湮灭啊!幸好炼狱刑警有不死的灵魂,不然咱们家可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话说你不就是为了这个灵魂重塑的能力才来做地狱刑警救小雪的吗?你被撞失忆了?”
蜈蚣出奇的话挺多。柳笑这才醒悟,桨木之前听柳笑说了袁磊的事,就派炼狱刑警之一的蜈蚣去调查了。
蜈蚣继续说着:“袁磊通过与窗户里的镜像换位逃跑了,何曲被我抓了回来,你别说这何曲长得不错,可惜她什么也不说,被刑讯毁容了……抱歉,跑题了。在我去之前,你跟他们聊了什么?有没有什么他们组织的线索?还是你来审讯一下这个何曲,看能不能让她吐出点什么线索。”
柳笑把蜈蚣出现之前,他和何曲还有袁磊之间的对话都详细复述了一遍。他提议停止审讯何曲,因为她只是一个才刚刚被劝说入伙的说客。
桨木和蜈蚣对视一眼,同意放走了何曲。可怜的何曲又被押回了剪刀地狱,继续受剪指极刑。
桨木皱起了川字眉:“他们说的组织定是谜域错不了。袁磊是什么角色?为什么他用的是力量刑警的武器?谜域组织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没有人能够回答桨木的问题。
“对了,为什么我直接升到了第三层地狱刑警,抓到何曲的功德值有那么高吗?”这也是柳笑还没搞清的事情。
桨木掏出了一个圆柱体的黑长筒:“不,抓何曲的功德算在蜈蚣头上。你真正的功德是抓住了这个。”
“切,我才不差那点功德!还不如给钱实惠。”蜈蚣对抓何曲这点功德真的是很不屑。
桨木手中的黑长筒便是袁磊拿出来攻击柳笑的武器。他被撞晕摔出去的时候,左手紧紧握住了这把黑器。现在它到了桨木手里。
“这个黑器我们暂时称之为闪电黑炮,这种东西不知道是谁做出来的阴间杀器。按住底部的按钮,就能产生闪电,被打中的魂魄会立即魂飞魄散。”浆木忽然严肃的看着柳笑:“凝冰,当时这把黑器冻结在你手里,你知不知道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