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舍伍德子爵不会把与第一根据地的战争当做同贵族的交战,他未必会花时间让联军合练。三家联军的行动速度,可能还要快几天。
“我们还有几天的准备时间?”事已至此,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确定了那几个泄密者并不是有意出卖根据地以后,格罗德问了一个当下最关键的问题。
“至少还有十天。情报来的及时,舍伍德子爵的联军还没开始组建,我们已经知道了。”
梅林族长的动作很快,还在破坏舍伍德子爵的联军计划时,就把她打听到的情报通过比比兔商队的总店送了出去。
往常在第一根据地和梅林镇两边跑着拿情报的,都是安格尔和福列娜。他们还有个商队主家的身份,跟着商队来回跑也不引人注意。不过这样必须和商队一起走,为了不让人怀疑,传递情报的速度有些慢。但最近几个月来,安格尔可以脱离商队独自行动,情报的传递就快了许多。
这事,还要从另外一个看似无关的缘由起。就在今年早些时候,福列娜也成功怀孕了。安格尔和福列娜成婚已经五六年,两人也从没耽误过什么,福列娜到现在才怀孕,要搁平民身上,那是有些迟,但要是在贵族,那就算快的。
怀孕时间还不至于引起太大怀疑,但怀孕后的反应,可不是那么容易掩盖的。因为生育问题的重要,三族对孕期事项的研究可以非常透彻。平民的孕期大概只有一年,贵族的孕期则随着个人实力的增加而增加,到了圣阶,长达十年都有可能。
孕期一变,禁忌期也就不一样了。
其实华子良给龙灵仙的那个怀孕头三个月和最后三个月的禁忌期,在龙族和精灵来,完全没有必要。以这两个种族的强大,就算孕妇不在体内划分独立空间,也不用担心夫妻生活会有什么不利影响。
但诺拉的人属三族没这么强悍呀!经过长期的实践总结,三族也形成了类似的理论和孕期注意事项。平民来,差不多就是前后三个月的禁忌期;如果是贵族,这个禁忌期还要加长;到了圣阶,那就是开头和结尾的各一年了。
在一定程度上,一开始正是因为女贵族怀孕的禁忌期太长,那些掌握了政治权力的男贵族才会压抑不住要偷嘴甚至找平民床伴。但等此事成了男贵族默认的权力,那就很难这两者还有什么因果关系了。
有很多男贵族,比如像德纳第这样的花花公子,连婚都没有结,平民床伴都换了好几个了,那又该怎么?
当然啦,安格尔是不会想着找床伴的。他得知妻子怀孕后,自然先是兴奋激动外加焦虑的复杂心情,但还是知道让福列娜注意保养,同时主动与她分床睡。孕期注意事项也是生育教育的重要内容,该怎么做,三族成员都很清楚。
可安排好这些事情后,安格尔有些头痛了:如何向周围的人掩盖妻子怀孕的异常呢?平民的孕期只有一年,七八个月的时候,体态的变化就已经非常明显了。但福列娜的孕期就算不会长达十年,第一年也只是刚过了禁忌期,从外表根本看不出任何变化。
三族可没有在体内划分独立空间的本事,这种事情想藏也藏不住。
如果福列娜没把她怀孕的事情出去就好了。平民之中,也有婚后十几年才生育第一个孩子的特例。福列娜完全可以假装没有怀孕,来解释体态的不变。
可惜福列娜在知道自己怀孕后太过兴奋,第一时间就跑去向丈夫报喜。她也没想到要向别人隐瞒,当时在场的还有几个比比兔商队的伙计。很快,这个消息就扩散了出去。
其实到这个时候,安格尔和福列娜就算不隐瞒自己的身份,在根据地内部也没有什么关系。但传出去的话,恐怕会为根据地招来太多关注。所以,安格尔还是希望能尽量隐瞒的时间长一儿。
左思右想之下,安格尔想出了一个送福列娜回家乡调养的借口,把妻子从根据地送走,不在根据地和梅林镇这两个地方露面。当然,福列娜没回泰坦村,也没去新匹克索镇,而是去了影视城。
影视城这边,安格尔这几年也没少露面。毕竟,影视城有一帮知道他和福列娜真实身份的贵族钉子。他这个贤者要是长期脱离贵族钉子的视线,对方也会起疑心。
要应付这帮贵族钉子,也亏了好几个方面的联合协作。既有霍夫曼出面打掩护,也有里尔和华莱士他们的侧面旁证,甚至远在帝都的科曼等人都出了一份力:他们要是把安格尔在比比兔商队和第一根据地的身份上报帝国皇帝,莫里斯同样不会不知情。
当然啦,最重要的还是安格尔他们自己的努力,才把这场戏在影视城继续唱了下来。那些贵族钉子才能一直认为:安格尔贤者的行踪不定,其实是隐瞒了身份去找以前的冒险伙伴出去冒险了。
各方的做法在此暂不细表。总之,福列娜到了影视城,不用再掩盖圣阶的实力。当然,她平民革命者的身份,暂时就要多保守机密。
安格尔不放心第一根据地的事情,在影视城陪了妻子几天,交代了一些不太费神的事情让福列娜照看一下,便独自动身返回第一根据地。
这一次,安格尔没有再与比比兔商队的人会面,而是潜入金雀花镇,只把自己的行踪告诉了罗宾等有限的几个人。
安格尔离开的时候用的是带怀孕的妻子回乡修养的理由,这在商队很正常。但抛下怀孕的妻子自己再来店铺就不太正常了。在平民来,这个时候,正应该是做丈夫的好好照顾妻子的时候。不要是商队的主家,就是伙计也应该留在家里,不会出外行商。
同样的原因,安格尔在梅林镇也不能在一般人面前出现,只能暗中联系梅林族长。如此一来,安格尔反而得到了很大的行动自由,从梅林镇到金雀花镇,他加紧赶路的话,一天就能跑两三个来回。就这,还是沿途人烟稠密,安格尔受到不能任意使用斗气化翼限制的结果。
梅林族长打听到舍伍德子爵组建了三家联军的情报,就是通过安格尔与第一根据地联络的。
不算那些来自格鲁曼领的侍从,即使在根据地内部,知道安格尔真正身份的人也不超过二十个,而且这些人都是平民派的核心人物。格罗德肯定不知道,罗宾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揭开这个秘密。所以,他只是含糊的提了一句根据地的情报系统很高效,并没有再别的事情。
解决了根据地情报泄密的问题,罗宾让格罗德自行处理那几个人员。本来,根据地是有一套统一的管理机制,也设置了一套机构来处置各种内部事务。但为了糊弄那些贵族,根据地又在明面上设置了三派各自的管理机构,分别管理各派人员。
当然,根据地的这两套班子中,以统一机构的权限更高,三派在统一机构里各有人员,核心的领导很明确,就是平民派。
两套班子设置之初,安格尔和罗宾都认为:统一机构虽然在暗处,应该是根据地管理运行的实际掌控者,明面上的三派分立,应该只是一个样子货。平民派的统治地位不会受到影响。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明面上分立的三派机构掌握了一些行政权力后,竟真的有些划地为牢各自为政的架势。即使是罗宾,要处置另外两派的人员,也要通过各派自己的公职人员进行。
这次传统派有人泄密,如果调查结果是这几个人有意危害根据地,自然必须交给统一机构处置。但现在证实他们只是无意之过,那罗宾就不好什么了,只能让传统派内部处置。
当然,在一些重大问题上,统一机构还是有着最终决定权的。不过,因为这次的事情,罗宾还是敏锐的感觉到:根据地内部的日常权力有些太分散了,有必要借着这次联军进攻根据地的机会整理一番。
或许,那几个人泄密也不是什么坏事,正好可以不用再用三派分立的表象来糊弄外面的贵族。大家都知道三派分立只是为了糊弄贵族,到如今还没有成为根据地内一个固定的政治权力分配模式,调整起来还相对容易一些。
不过,眼下不是做这件事的时候,主要精力还是应当放在对付舍伍德子爵带来的联军身上。这几个泄密者,交给格罗德处置不是什么大事。
听是舍伍德子爵领军,第一根据地上下,原本还有些紧张的气氛立刻缓和下来。舍伍德子爵可是原罗宾盗贼团的老对手了,当然也是老手下败将。以前罗宾盗贼团只有四五十号人,就能打垮舍伍德子爵派来清剿的军队,大闹舍伍德镇,现在第一根据地堪称兵多将广,再来对付他,那还不是菜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