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嫁去了北戎国,到时候,还怕没办法惩治那个傅鼎容吗?
一舞毕,皇帝举杯邀群臣同饮。喝完了酒,傅鼎容正捏了一块藕粉桂花糕想要尝一尝,便听到殿上的德妃笑道:“赵使臣可曾娶亲了?”
“回娘娘,不曾。”赵鸣放下酒盏微微一笑,眼睛却似有若无的瞥向了傅鼎容。
“颂地多美人,不知可有合了使臣的眼的?”德妃随机又笑了一声,也将目光望向了傅鼎容。
感受到她的目光,傅鼎容一怔,这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费心的打扮自己,难不成是希望自己去和北戎国和亲?
于是她微微皱了眉,正想用目光拒绝一下,却见德妃的一双眼睛又瞥向了坐在殿下兀自饮酒的赵冕。
原来是为了这个吗?
傅鼎容心口一暖,唇边抑制不住的扬起了一丝弧度。德妃是想要借着北戎国的亲事,来试探赵冕对自己的态度,如此的用心良苦,傅鼎容几乎感动的热泪盈眶。
于是她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安静的咬了一口藕粉桂花糕,等着他们的下文。
赵鸣淡淡一笑,装模作样的将目光投向了这边的公主郡主们,唐静染最是大胆,直接迎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赵鸣一笑,目光在傅鼎容身上转了转,便收了回来,并没有说话。
倒是皇帝见了,捋着胡须笑道:“使臣不必客气,朕亦有意与北戎国结百年秦晋之好,今日在座的,都是皇室贵族女,若有合适的,也是美事。”
“那便多谢陛下了。”赵鸣浅浅一笑,微微扫了自己身旁的一个使臣一眼。
那使臣会意,便立刻拿着一卷画站了起来,对皇帝拜了拜,道:“陛下,我国国君亦有此意。使臣风雅无双,自来喜欢有才之女,小臣这里有一幅殿下亲笔丹青,尚未题诗,若有人能提出此诗,必得殿下青眼。”
“哦?”皇帝听闻此言,也来了些兴趣,便摆手道,“来人,将画挂出来,朕也瞧瞧。”
话音一落,便立刻有两个小太监抬了画架子进来,又有一名宫娥自使臣手中接过了画,细心的挂好展开,殿上众人都十分好奇的朝着那幅画看了过去。
是一幅荷花图,碧绿的池水之中,只有一朵荷花盛放,池边几枝垂柳,似随微风轻轻扬起,更是连那荷花上的露珠都画的栩栩如生。
众人不禁咂舌,有如此画功,这位使臣便称是大家,也不为过。
暗暗的瞧了那画几眼,傅鼎容微微低下头,轻笑了出来,倒真是有几分功力。偶然与德妃视线相接,傅鼎容明白德妃是想让自己去试试,否则也不好试出赵冕的态度。
心中虽然明白,但傅鼎容一时间还是未动,只见有几个公主并郡主都题了诗呈给赵鸣看,他只是笑着摇头,显然是不满意。
于是唐静染心中大喜,赶紧也提笔写了一首,叫人呈给赵鸣,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挑衅的看着傅鼎容,轻笑道:“小女不才,在使臣面前献丑了。”
拿着她题的诗看了看,赵鸣淡淡一笑,眉眼间云淡风轻:“郡主还当真是献丑了。”
一句话说的唐静染面红耳赤,脸上的笑容瞬间全部僵住,眉也不安的皱起,周围有低低的嗤笑声,她赶紧低下了头,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殿上的德妃亦轻轻笑了出来,玉手一摆,看着傅鼎容道:“容儿,不如你来试试吧。”
此言一出,赵冕和赵铮齐刷刷的朝着傅鼎容看了过去,尤其是赵冕,立刻便皱了眉,有些不高兴的意思。
“是。”
原本他还以为傅鼎容会拒绝,谁知道她竟然施施然的站起身,直接拿着笔走到了那幅画的前面。
北戎国的使臣一惊,赶紧伸手阻拦道:“请公主将诗提在纸上,待小臣呈给殿下后,再……”
“梁大人,无妨。”使臣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自家的使臣轻笑一声,似乎对这位公主的行为并不在意的样子,于是便低了头,放下了自己拦着傅鼎容的胳膊。
看着赵鸣轻轻一笑,傅鼎容握好了笔,用漂亮的行楷在画上题了四句诗,放下手中的毛笔,傅鼎容朝着赵鸣福了一福,道:“希望没有糟蹋了使臣的画。”
那使臣微微蹙了眉,往画上看去,忍不住就将那四句诗念了出来:“鹂莺争鸣翠柳间,绿池清水芙蓉白,若问此心同谁诉,千古芳香独我洁。好诗,好诗啊。”
念完了诗,那使者还情不自禁的称赞了两句,殿内众人纷纷点头,傅鼎容这首诗确实有些意境,就算是与金科状元郎相比,也不逊色多少。
“哈哈哈。”赵鸣合上了手中的折扇,朗笑起来,波光温柔的望着傅鼎容,道,“安宁公主才色无双,这首诗,好。”
说着,他便自桌案后站了起来,走到大殿中央跪了下来,朗声道:“请陛下做主,我北戎国王后之位空悬多年,如今想与大颂和亲,娶安宁公主为王后。”
话音一落,大殿内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似乎所有人都在等着一个结果,赵冕的眉紧紧拧在了一起,眸中有着化不开的焦灼。坐在他身旁的林芝将一切尽收眼底,唇边忍不住浮现出一丝冷笑。
赵铮放在桌案下的手早就紧紧的捏成了拳,眉峰耸聚,冷眼看着赵鸣,一副要活吃了他的样子,倒是与他一同坐在右侧的傅清灵微微有些惊讶。
作为哥哥,他十分了解傅鼎容的性格,对她和赵冕之间的感情亦有所耳闻,按理说,这个时候傅鼎容不应该会主动去出这个风头才对,然而此刻看来,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抗拒的情绪。
而唐静染呢,早就将一口银牙咬碎,一双眼睛死死盯在傅鼎容的身上,恨不能将她穿出两个窟窿来。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傅鼎容总是什么都抢在她的前头?呵,别叫她抓住了机会,否则一定要让她粉身碎骨!她恨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