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压低声音快速地对着电话说了一通,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听清楚,就把电话挂断了。
这个女人,正是赵盛海的妻子,陈园。
陈园也是陈相庆的妹妹,两人结婚多年,一直没有孩子。
她手扶着柜门,从地上站了起身,脚下的步子缓缓地往赵盛海的方向挪动。
“盛海?”陈园的声音微微地发抖,泪水在打着转。她的双手轻轻地向他那脏兮兮的脸上伸了过去,无名指上戴着鸽子蛋那么大的一颗钻石,射出的光芒让人睁不开眼。
“啪!”
她顿时感到眼前一黑,身子向地上扑了过去,脸上火辣辣的疼。
“赵盛海!”
陈园顿时双眼通红,恶狠狠地盯着他,声音凄厉。
赵盛海黑着脸,经过这几天的折磨,完全没时间打理自己的形象。他的下巴已经生出了一片青青的胡子茬。
“刚刚你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他双手背到身后,精明的小眼睛眯了起来。
受了几天的气,这下可终于找到发泄对象了。
听到他这样说,陈园身上的气焰顿时灭了,低下头任由披散的发丝遮挡住脸。
只见赵盛海凝视着她,慢慢地蹲了下来。
“我这辈子都毁在你手里了,你知不知道!”他咬着牙,突然伸出一只手用力地捏住了她的脸,迫使她仰起了头。
陈园疼得留下了眼泪,眼前这个目光狰狞的男人让她十分惊恐。
她突然一把扯开了赵盛海的手,这让他的脸上划过一丝诧异。
“毁在我手里?真是可笑。”陈园的嘴角上扬了起来,冷笑了两声。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做了什么好事,随便公开一件,你都要遗臭万年。”她一把扶住了门,站了起来,一身鲜红的真丝睡裙上出现了微微的皱痕。
陈园扯高气昂地看着他,下巴翘得老高,鼻孔都快与眼睛持平了。
这个女人说不上漂亮,但是身上的那股傲气劲却让赵盛海欲罢不能。但是,相处多年,这一个迷人的优点渐渐地让他感到十分厌恶。
“你敢!”赵盛海的两只小眼睛里顿时射出一道寒光,好像两把冰冷的利剑一样,直直地刺向了陈园。他咆哮着。
“哼,有什么不敢,大不了鱼死网破。”陈园的眼神里写满了挑衅。
“你这个垃圾!要不是我当初大意,怎么可能会娶你。其实你一早就算计我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感到陌生又熟悉。
陈园听了大笑,捋了一下粘在脸上的头发,红色的巴掌印露了出来。
“你的脑子还算是够用。”陈园的眼睛翻了他一眼。
“我哥不把你灌醉,我怎么会有机会呢。”她转了个身,斜靠在门上,两只妩媚的眼睛望向了窗外的风景。
“卑鄙,无耻!”赵盛海像发狂了一般,五官都扭曲了起来。
他一直都知道,陈园当初完全是看上了自己的家族势力,和巨额的财产。
赵盛海还记得那天,正是和陈相庆第一次合作成功,赚了大笔的钞票。两个才相约出来搓一顿。
虽然,陈园也跟了过来。但是他并没有多想,不管怎么说她也是陈相庆的妹妹,带来一起吃很正常。
因为两人心情大好,就喝起了酒,之后的事情赵盛海完全断片了,一点也想不起来。只记得第二天一睁开眼,就见到了沉睡中的陈园。
当时他的大脑瞬间空白了。
但是,后来收到兄妹两人的要挟,赵盛海也只好妥协了,光明正大地娶了陈园。
陈园依旧冷冷地笑着,斜着眼看着眼前的赵盛海。
余翠的手中抓着洁白的抹布,不停地擦拭着客厅的沙发,时不时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偷偷地听着两口子的说话声。
“咳咳咳。”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余翠端过一早煮好的粥,往里面的一个小房间走去。
房门打开了,因为这边的窗户不仅小,又面对着北方。所以,采光不太好。
她抬眼望去,一个老人正躺在单人床上苟延残喘,因为刚刚咳嗽的太过用力,脸都红了。
见到有人开门,老人不禁艰难地撑起了头,看了一眼。
余翠把粥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自己扯过凳子,坐下来给老人喂粥。
“老爷子,开饭了。”她把老人的头部垫高,更容易进食。
她舀了一勺白粥,在嘴边吹了吹便地了过去。
老人艰难地吃了一口,闭上了眼睛不说话。
只见混浊的眼泪流了下来。
“老爷子,您这是?”余翠一时看不明白了,她好好的给老人家喂了粥吃,怎么无端端地就哭了。
“孩子,你真善良。前几任的保姆,见到我现在毫无地位可言,也说不上什么话,对我从来都是恶言相加。”
老人家热泪盈眶,想不到自己的晚年竟然是如此狼狈不堪。
听到这里,余翠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才好,便一连抽出了几张面巾纸,为老人家擦起了脸上的泪痕。
“早知道落得这样的境地,我真不该把大儿子赶出去。”老人的嘴角露出苦涩,缓缓地摇了摇头。
“叮——”
门铃响了起来。
“有客人。”余翠突然警觉了。
不过,门外的人到底是谁?
自从赵家即将破产的消息放出后,赵家一夜之间变得门可罗雀,人人都称自己忙。
“去开门吧,我早一会碗一会进去都没关系。
余翠放下了手中的粥,匆匆地跑向门口。
她并没有马上开门,而是扫了一眼监视器。
她不禁怔了怔,屏幕里的这个男孩,她还从来没见过,看着挺眼生。
犹疑了一下,还是去开门了。
“等等!”赵盛海突然对她吼了一句。
“门外是谁?”
他一脸警惕地凝视着余翠,身体有些僵直,看上去十分不自然。
“是一个男孩,大概二十来岁的样子,长得……”她按照刚刚自己所看到的画面,极力地形容着赵鸣。
“够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进来,知道吗?”
赵盛海的脸色铁青,两手紧紧地抓起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