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鼎容赶紧让玲珑将她们扶了起来,然后片刻不停的小跑着进了康宁宫的内殿,一见到又穿上了艳红色牡丹宫装的德妃,她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唰的就流了下来。
“母亲,您受苦了!”傅鼎容扑到了德妃身前,一下便跪了下来,将头靠在了德妃的膝盖上,温热的眼泪滚滚而下。
听到她如此真心实意的唤了自己一声母亲,德妃也禁不住跟着落下泪来,一个劲的抚着她的头发,连声道:“只要你无事便好!一切总算都过去了。”
殿内众人一见了这副景象,哪有不伤心的?
当初康宁宫失势的时候,墙倒众人推,人人都恨不得来踩上一脚;现在好容易沉冤得雪,又见到自家娘娘得以与义女团圆,众人便都跟着落下了泪来。
在康宁宫陪着德妃用过了午膳,傅鼎容便带着玲珑告了退,她的心其实早就已经飞回了傅府,现在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见爹爹他们。
知道清河郡王也是刚刚才劫后余生,德妃自然没有多做挽留,只吩咐人好生的送她们主仆出去。
将近傍晚,马车才终于缓缓的在傅府门前停了下来,老管家早就带人候在了门口,一见到傅鼎容平安回来,忙不迭的让人往里头去给老爷夫人和老太太报信,自己便在头前一面抹着眼泪,一面迎了傅鼎容进去。
一只脚刚刚跨进正堂,傅鼎容便听到里面王氏与孔氏已经哭成了一团,苏侯爷虽然还算是控制着,但看到她的一瞬间也禁不住微微红了眼眶,就连傅清灵也激动的连连点着头。
“父亲,是女儿不孝!”一步跨了进去,傅鼎容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声泪俱下,“若不是因了女儿,怎会让侯府蒙此大难?请您责罚女儿吧!”
正堂里一时之间哭声乱作一团,苏侯爷心中悲苦难当,重重叹了口气将傅鼎容扶了起来,终于也忍不住老泪纵横:“容儿啊,是爹爹不好,当日,爹爹竟然还真的疑心你……唉!多亏你现在总算是平安无事了!”
“我的儿,苦了你了。”王氏一面用帕子抹着眼泪,一面走上来将傅鼎容搂在了怀里,不住的哭着。
孔氏也是连连叹息着,一双眼睛爱怜的停留在傅鼎容身上。
“无事便好,无事便好。”一旁的傅清灵虽然笑着,但隐约的眼睛也有些泛红,听到他的声音,傅鼎容回过头,看见了若水也在。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有些**的目光,本来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的若水脸噌的一下就红了,低了头不敢再看傅鼎容。
唇边渐渐露出笑容,傅鼎容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高兴,看来,哥哥和若水此次倒真是因祸得福了。
这晚,傅鼎容便跟着王氏歇在了她的院子里,许久未见,王氏似乎有许多话要和她说,母女两个便挽着手,聊到了深夜。
第二天晚上,孔氏又巴巴的派人将傅鼎容叫到了自己的院子里歇着,傅鼎容倒也没有拒绝,她知道母亲和祖母都是太担心自己了,自己也实在应该多陪陪她们。
直到第三天晚上,傅鼎容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进门瞧见若水正在整理她的妆台,傅鼎容便先轻笑了一声,走过去握了她的手,道:“不敢劳烦嫂子,我来吧。”
“小姐!”听出来她是有心想要取笑自己,若水的脸又撑不住红了,微微皱着眉,很不好意思的看着傅鼎容。
从她手中接过一支金钗,顺手插在了她的发髻上,傅鼎容笑道:“怎么还叫小姐?往后,咱们不就是一家人了吗?”
说着,还十分调皮的冲着若水眨了眨眼。
正巧这时候绘春沏好了茶从外面进来,一听到里面傅鼎容这么说,平素就和若水相熟的她便也笑道:“小姐说的是,若水姐姐,往后,咱们该叫你少奶奶了!”
“绘春!你个小蹄子,竟也学小姐戏弄我,该打嘴。”若水被她们俩说的面红耳赤,急的是直跺脚,偏偏傅鼎容和绘春还止不住的笑着。
直到看见她是真的连耳根都红了,傅鼎容才渐渐的止住了笑意,拉了她的手坐在了床边,好奇的问道:“我倒是真想知道,你和哥哥的事情。”
料到她回来必定会问起,若水低了头,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发配的路上,我发了高热,你哥哥他寸步不离的守着我,后来一路上我们便多有照料,郡王和夫人瞧出了我俩的意思,倒也没有反对,我当时是想能和他死在一起也是好的!没成想,还真能平安无事的回来。”
听她这么说,傅鼎容不禁觉得心里面有些热热的,握着她的手也就紧了几分。看来发配路上他们必定都吃了不少的苦,幸亏巫蛊一案及时破了,否则如果真到了那苦寒之地,祖母和母亲的身子必定是受不了的。
“若水,你放心,我家没有那么重的门第之分,既然爹爹和母亲都默许了你和哥哥的事情,只怕现在已经在替你们选日子了呢。”傅鼎容说着,笑眯眯的从自己的床边摸出了一叠银票放在了若水的手中。
看到她忽然给了自己这么多银票,若水吓了一跳,连忙就要退回去:“小姐,这可使不得!我,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
“拿着。”傅鼎容不由分说的将银票塞在了若水的手中,认真的看着她道,“虽然你叫我一声小姐,但在我心里你和玲珑姐姐,绘春,红菱,都是一样的,都是我的亲姐妹。我知道你在安东也没了亲人,这些银票,是给你添嫁妆的,若水,就算你要嫁的人是我哥哥,我也是你的娘家人。”
“小,小姐。”看着傅鼎容温柔的笑容,若水不禁红了眼眶。
就连站在一旁的绘春都拿起帕子擦了擦眼泪,她一直都知道小姐待她们是真心实意的好,却不知道原来在小姐的心里,一直都是把她们当做亲姐妹的。这叫她如何能不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