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秀凤是荣相老来女,一出生便有一个当贵妃的姐姐,当丞相的父亲,可谓是极万千宠爱于一身,也因此养成了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性格。
虽然嫁了人之后,收敛了许多,但人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
她自以为是在捍卫尊严,殊不知男人最恨的就是被人拿捏,被人说是靠女人。
尤其是慕长安这种经历慕家从盛到衰,各种人情冷暖的男人。
他的自尊心比一般人都强。
“你简直不可理喻,你以为你做的那些好事我什么都不清楚吗?念及你荣家对我知遇之恩,我一再容忍,我劝你见好就收,不要得寸进尺!”
慕长安黑沉着脸,荣秀凤今日有些绷不住,他何况不是这样。
“我做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们慕家,为你的前程,你却这样指责我,慕长安你有没有良心?”
“是为了我们慕家,为了我的前程,还是为了你们荣家,为了巴结你那贵妃姐姐?我慕家虽说不及以前位列三公的时候,但到底也是百年世家。三皇子纵然再不喜璃儿,但是念着璃儿姓慕,这婚事又是太后所赐,他也不至于如此羞辱璃儿,甚至将璃儿往死里逼。
正如璃儿之前所说,他若不喜婚事,大可拒绝,顶多被太后责备几句而已。三皇子再无脑,也当知道这事有多愚蠢。可他却做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定然是有人许了他什么,让他如此有恃无恐。
还有这黑风岭的事,黑风岭地处偏僻,又是在帝都城外,就算坐了回头轿,那也该直接回慕家,怎么会出了城?”
荣秀凤有些心虚,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怎么晓得那轿夫和黑风岭贼匪是一伙的……”
“这婚事从头到尾都是操持的,轿夫也是你安排的,你不知道那轿夫跟黑风岭的贼匪勾结,那你怎么知道璃儿被贼匪**,丢入悬崖,尸骨无存?”
“那是……那是下面的人骗了我。”
“还想狡辩。你真当慕家是你一手遮天,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我知道你身为贵妃亲妹,相府嫡女,向来心高气傲,不能容人,一直当年那点事。这些年我为了让你心里舒服点,你私底下对璃儿做了那些事,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曾想你竟变本加厉,连璃儿的命都不肯放过!荣秀凤,璃儿她娘已经走了十几年,死者已矣,你心里的恨也该消了吧。”
“北堂素心死了,但是她的女儿还活着!慕长安,别再我面前摆出一副情深意重的模样,你要是真那么爱北堂素心,当初就不会娶我进门,这些人更不会对慕千璃不管不顾,不闻不问。现在想扮演慈父,你们父女情深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先告诉慕千璃,她娘当初是怎么死的?”
“闭嘴!”念及当初,慕长安就像是被人**裸的扒了衣服一眼,瞪着荣秀凤的眼睛仿佛要吃人一般。
好在最后他忍住了,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不可理喻。”
慕长安一走,其他人自然该散都散了。
荣秀凤就像是被人抽了力气一样,跌坐在椅子上,一张乍白乍青。
慕千雪见此,心疼不已:“爹爹太过分了,竟为了慕千璃那小贱人这么对待娘亲。”
慕千雪捏着拳头,刚刚被吓得不敢说话,这会儿还有些颤抖。
在她眼里,慕千璃一直是她捏在手里随意揉搓的玩物,不曾想有朝一日,她竟被玩物咬了一口,这让她火大的同时,不禁生出一丝疑惑来。
“娘,你觉不觉得慕千璃这次回来整个人都变了吗?”
荣秀凤这会儿也已经平复下来,慕千雪都能发现的事,她自然不会忽视,一双凤眼不由眯了起来。
“这事蹊跷的很,一个人再怎么变,长年养成的性子不会变的。慕千璃的性子就跟面团似的,向来软的很,被人欺负了,连告状也不敢,结果一夜之间变得巧舌如簧,骂人都不带脏字。如果不是从小看着她长大,我真的怀疑她是假冒的。”
“该不会是中邪了吧?或者是鬼上身,不然一个人怎么变得这么大?”想到这个可能,慕千雪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少信这么怪力乱神的东西,我倒是觉得我们都被骗了,慕千璃一直都是这样,只是这些年一直在跟我们演戏,在跟我们装疯卖傻!”
想到这个可能,荣秀凤的脸色顿时不好看。
她一心想把北堂素心那贱人的女儿养成一个废物,让北堂素心在底下也不得安生,结果反倒养虎为患。
如果这个慕千璃真能十几年如一日在她面前装,单论城府和心机,她的雪儿怎么跟她斗!
“是鬼上身,还是她一直在装傻,试一试就知道了,也许她只是在虚张声势!”慕千雪绝不承认就凭慕千璃也配让她和她娘亲吃瘪!
是的,不配!
此时此刻,慕千雪心里急迫的想要证明,这一切都是假的,慕千璃还是慕千璃,一个卑微低贱的蝼蚁!
荣秀凤倒是没反对,只是提醒道:“不要脏了自己的手,你爹已经动怒了。”
到底荣秀凤还是忌惮着慕长安的。
“女儿知道,一个慕千璃而已,还不至于女儿亲自动手。”
他们这个后院讨厌慕千璃的可不仅仅是他们母女。
而此时,回千璃阁路上的慕千璃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喷嚏,惹得香坠一阵念叨。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冻着了?你也真是出门怎么多添一件衣裳……”
慕千璃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的看了老妈子上身的香坠一眼。
“好了,我没事。”慕千璃打断她的碎碎念,“我不冷,也不用加衣裳,之所以打喷嚏,想必你家小姐如今太优秀了,招人妒忌了。”
香坠一脸懵,显然没见过如此自卖自夸脸皮如此厚的慕千璃。
被她这么纯的跟小白兔似的眼睛盯着,慕千璃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尴尬的咳嗽两声。
“走了。”
“小姐,等等我。”香坠立马追了上去,“小姐,奴婢不懂,刚刚您为什么不在众人面前揭穿夫人和五小姐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