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从村里头传来一阵喧闹声,一个小孩朝张震这边跑过来。
“不好了,不好了,叔叔,我弟弟又犯病了!”
“快,带我去看看!”
说着张震就放下手中的画框,跟着小孩,去他家里了。
辰铖眼见两人走远,他眼睛仔细搜索着画摊上的每个角落,一个小小的东西都不放过。
他终于看见了张震的包就在画摊子下面,露出手机屏的一角,他左右张望着,看周围有没有人,还好周围现在没人。
人第一次做坏事,心里总会紧张的,哪怕是辰大公子也不例外。
俗话说人不做亏心事,夜里不怕鬼叫门。
辰铖张望着周围好几次,看准了没人,也下了几次决心,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快带你找到他的手机,快点,只要把跟踪器放进他手机一切就OK了!”
可是辰铖还是犹豫,不知道怎么搞得,在法庭上他能黑白颠倒的,只为了给当事人洗脱罪名,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可是现在怎么胆怯了。
辰铖也有不敢做的时候,终于他下定决心了,他起身慢慢将手里的玩具球扔出去,正好滚想画摊,正好辰铖可以凭借那回球的时机,而靠近张震的包。
小球如愿滚到包的旁边,辰铖眼睛死盯着小球滚向何处,心里不停的呐喊,“快向前……快向前……”
小球终于滚到了张震包的旁边,辰铖正好可以借机去拿小球而接近手机。
辰铖马上蹲在地上去捡小球,手碰到了张震的手机,正要拿出手机,突然远处听到张震的喊声。
“卖货的,请快来一下!”
辰铖觉得张震真把他当成普通卖货的就苦笑不得,如果让白薇薇或者肖莫他们任何一人个人看到自己现在的这个样子,准笑得合不拢嘴,要笑到太阳和地球摆一块去。
辰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既然张震喊自己,那就去看看到底会有什么事发生吧?
做戏也要做到底的,既然来了。
已经很久没有演戏的辰铖也算是过足了戏瘾了,演了一回卖货郎的小贩,可以得本年度的奥斯卡奖。
“啊,我来了,我来了!”
辰铖风尘仆仆的跑到张震面前,“发生什么事了?”
张震领着辰铖往房子里面走,一个小男孩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另一个小男孩站在床边,就是叫张震去的那个小男孩。
两个小男孩长得一模一样,好像是双胞胎。
“那个床上的小男孩他癫痫病发作了,要马上送医院……”
“那赶紧送呀……”
“可是我一个人不行,我需要人帮我才行!”
“你说,我能有什么可以帮他你的!”
“我们一起送他去医院,你说行吗?”
“当然,可以,我现在就去,我现在就去叫出租车,你背着孩子出来!”
“好!”
辰铖飞快的跑出门外,张震背起孩子就往外走,另外一个男孩走到他面前,担心道,“我哥哥,会没事吗?”
“放心吧,你哥哥会没事的,过几天他就可以跟你一起玩了!”
张震背着癫痫病发作的小男孩跑到了村口,这时,辰铖已经拦了一辆出租车,早就停在村口了,而他手里拿着张震的画架子还有包,担任也包括他包里的手机。
刚才辰铖以百米奔跑的速度跑向画摊,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他连忙打开张震的手机,跟踪器放在里面,然后在合上。
辰铖做好了一切,收拾起画摊,并且跑到村口,正好有一辆空出租车驶过村子,他连忙招手,让出租车停下来。
“师傅,请等一下,村里有个小孩病了,要去医院!”
辰铖远远的看见张震背着孩子往村口这边跑,“这边,这边!”
张震本来低着头,听到卖货郎的声音,“这边,这边!”
他赶紧抬头看见村口停着一辆出租车就知道是货郎叫的车,连忙跑了过来。
辰铖见张震背着孩子跑过来,连忙打开后车门,张震先把孩子放进去,然后自己也坐进车内,辰铖把手里收拾的画摊上的画架子、还有包。
“给你!”
“你不上来?”
张震问辰铖,意思你就一起上来吧!
“我就不用了,你陪孩子去医院就行了!”
辰铖还想推脱,他怕露出马脚,会被张震发现自己。
“我一个人跑上跑下,肯定不行,你得帮我,刚才我就看出来,你一定是个好人,一个喜欢和孩子打交道的人是坏不到哪里去的。”
辰铖见张震说的那么周道,觉得在推辞恐怕就要怕说不是好歹了,“那好吧,不过,等看好了,我就自己回去了!”
“放心,等看好了,我绝对不拦你!”
辰铖上了车之后,张震一句“司机开车!”
司机车开的相当的快,辰铖坐在车里也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越想越不对劲,会不会已经让张震发现了,所以才千方百计不让自己走。
可是他做在前排,看着后视镜里的张震,这跟在人前意气风发的心理学家张震完全不同,气质、打扮都完全不同,如果不是人提醒,简直就可以说是两种人。
“就算是担忧,也应该是张震担心才是,他一个心理学家竟然化身画家住在郊区的村子里,不知道要做什么,担心的也应该是他自己,怎么是我呢?”
辰铖暗暗的想者,终于也放下心来了,既来之则安之,没什么可怕的。
“呼啸而过——”
出租车开到了安平市第一人民医院,足足开了二十分钟,才到医院。
就这样两个大男人带着孩子在医院里看病,从这个科室到那个科室,从这个检查的做到那个检查,足足花了一上午的时间,男孩终于又苏醒了。
辰铖也是第一次带孩子出来看病,以一个平民老百姓的身份来看病,他今天乔装打扮,医生的院长都没认出他就是辰氏帝国的辰大公子。
以前辰大公子在医院看病,医院从院长到医院的护士唯恐照顾做不周,所以提供了许多便利的条件,但是今天因为乔装成卖货郎,不能暴露自己是辰家大公子的身份,也是醉了。
辰铖想自己都尚且如此,那同样隐藏身份的张震也是一样,而且他想张震比他还要尴尬。
张震本来就是医生,而且还是安平市第一人民医院心理学科客座的教授,可是现在就因为有个人在旁边,还要小心自己的身份,比辰铖的还要惨,因为在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都认识张震,对他的演讲和生意都非常熟悉,竟然也有人竟然认出了乔装的张震。
但是就因为有辰铖的卖货郎在他只能硬着头皮不承认。
“请问你是张震先生吗,我觉得你长得跟他好像哦!”
“哦,你认错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画家!”
张震边说边望着辰铖的脸,仔细观察他的反应,看到这一幕,辰铖自己心里也都笑开了花,没想到一向精明能干,什么事都难不到的张震也会有此等麻烦事。
“哈哈哈哈……”
辰铖好像在医院天台上去大笑三天三夜!
医生在里面替小男孩诊治,辰铖和张震就坐在科室外的长凳上,前来就医的人非常多,多的每个人都要等少则半小时,长则一小时。
他们坐在长凳上都不说话,张震突然从个口袋里抽出一根烟,他习惯性的递给身旁的人辰铖。
辰铖也顺势接过了香烟,是一根外国烟,国内还没有,以前林四也曾发过这样的香烟给他,所以他印象非常深刻。
“谢谢!”
张震此时脑子也有点混乱了,他把身旁的人当成了一直相依为命的林四了。
当他刚把香烟递给卖货郎的时候,就发现不对了,因为以他现在的身份一个穷画家是抽不起这种外国烟,而且连买的渠道都没有,可是既然已经给出去了,就不能收回了,只能将计就计了。
其实此时的张震也抱着侥幸的心理,认为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卖货郎是看不出这根烟跟其他烟有什么不同的,恐怕还以为没有最便宜的大前门好抽呢?
果然张震听到了他最想听到的话。
辰铖假装了咳嗽了两声。
“这什么烟,根本没有大前门好抽吗?”
张震顺势回答,“这是非常的香烟,不值几个钱,比大前门还便宜!”
古人讲欲盖弥彰,结果说多错多,辰铖当然知道身边的人是何许人也,但是张震这一次却眼拙了,没认出那个卖货郎竟然是辰铖,还是被辰铖精湛的演技给骗了。
当年瞒着老爸去话剧社戏剧社参加活动,总算没有白费,二十年后的今天终于有了回报。
护士终于从里面出来,请张震和辰铖进去,他们三个人又坐着出租车回到了村子里,那个男孩非常高兴,自己的哥哥又回来了。
当天晚上,张震少有的买了酒和下酒菜请辰铖吃饭。
辰铖虽然一直对张震有戒心,但是从他救助小孩子这件事上,也对他有新的认识,忽然之间觉得,或者将来大家也能成为朋友。
可是下一次这个男孩的哥哥在犯病,还会有人发现吗?
还会有人救他吗?
这个真的只有天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