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洲最近很忙碌,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些什么,总是时不时地消失一阵,要不是为了除去楚沅,她早已经按耐不住和那些眼线秘密联系了,可是现在不行,她要全身心投入到扮演梅华妆中去,一来可以实现自己的夙愿,二来也为了自己的未来,为此她绝不会主动联系那些人,暴露自己的身份。
刚过午时,陆洲照例过来和她打招呼,千面女注意到他的指甲缝里有些黑色,她忍不住蹙起眉尖,“你最近都去了哪里?我总看不见你的人影。”
他也不避讳,光明正大地拿住自己的手放到她的面前,“去看殷玖了,她又毒发了,我给老鸩磨了好久的药,你看,连指甲都变成了黑色。”
千面女疑虑未被打消,随即喃喃地说了一句,“她怎么频频毒发,我去看看她。”
陆洲眸光微沉,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老鸩一见她来,立刻放下瓷碗,开始骂骂咧咧,“你这恶女,连着几日不来看她,怎么今日就来做好人了!”
千面女无视他,走到殷玖的床前,“小氿,你还好吗?”
殷玖被病痛折磨,看人的目光有些恍惚,“夫人,是你吗?我居然看夫人有些不一样了。”
这句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千面女心中警铃大作,难道她有哪里做得不好,引起了她的怀疑。
陆洲的嗓音格外冰冷,“不是夫人还能是谁,你实在是病糊涂了。”
屠尚之也连忙附和,“小氿还真是糊涂。”
这句话真是太及时了,她身上不由地扑出一身冷汗,她对梅华妆毕竟不是太了解,要不是精湛的易容术,她早就被人拆穿了,未免说得越多,错得越多,她坐不下去,起身准备离开,“你要好好保重身体,我改日再来看你。”
殷玖勉强睁大双眼,说了一句,“咳咳!谢谢夫人关心,我会好起来的。”
被那样的目光一看,她更觉刺目惊心。
这时殷玖猛咳一阵,晕厥了过去,屠尚之拿着药碗,束手无策,“她昏迷不醒,怎么喝药?”
“让我来试试看。”
陆洲拿着药碗,转了转,药碗底下有一颗药丸,奇怪的是,那药丸没有融化。
他喝了一口药,嘴里于是多出了那颗药丸,同时手掩着喝药的动作,那碗底下多出了另一物。
屠尚之咋咋呼呼地叫了起来,“喂,什么药你也敢吃?陆洲你是不是疯了。”
“陆洲,你留下来给她喂药吧!”
千面女甩下这句话,匆匆离去,而她离去之时,一直都在回想着陆洲那个奇怪的动作。
他走过去,捏起她的鼻子,将那药咕咚一声尽数倒入了她的口中,那药几乎全撒了,倒是那一物落入了她的口中。
没有看见他的小动作,老鸩对他糟糕的喂药方法表示嗤之以鼻,“这也能叫喂药,一家子的怪人。”
他骂了一句,也走出去了。
陆洲一直紧闭牙关,没有多说什么。
他出去后的半晌,殷玖清醒了片刻,她将卡在喉咙底下的东西扣了出来,那是一张地图,她徐徐打开,看清上面的几个字,她心中多少有了些数目。
“屠公,我们也该准备从鬼镇撤退了。”
屠尚之拿着大屠刀一遍遍地拭着,“那是夫人的主意吗?只是为什么要瞒着老鸩呢?”
“瞒着老鸩我估计是楚公子的意思,楚公子似乎在防备着老鸩,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殷玖说着,拿过空荡荡的药碗看了看,“里面楚公子的纸条他已经取走了。”
“你说陆洲怎么能想出这一招呢!”
这一招据他看来就叫做暗通款曲。
为了避开所有的眼线,在陆洲的暗示下,每一次殷玖都会佯装成生病的样子,老鸩就会前去治病,殷修总来打扰老鸩,趁此机会就顺便把楚沅的消息传过来,陆洲再打着看病的由头,拿着消息走,最后再把他的命令交给殷玖。
于是,陆洲就能和楚沅连成一个通信渠道,可谓是环环相扣。
现在想来,对于他隐秘的手段,他都觉得不可思议,心中也更加钦佩陆洲的头脑。
殷修的耳根子红了红,“那位叔叔的本事不亚于夫人啊!”
屠尚之没有察觉出她的异样,目光越过窗外。
天悄然变化了。
“这是陆洲最后一次给我们传消息,下一次见面就是荒月城了。”
殷月兮拿着地图,一字一顿地读出了那上面的字,“计划中我们自分为两路,这一路中的我先老老实实地在这里装病,到时候你带着修儿来给我看病,然后我们再出逃,在路中与夫人那行人汇合,逃跑起来说难不难,说简单也简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