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华妆窜到人群里,夺过他手中那把伞,将二人都撑了起来,他们离得很近,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玺夜伸出手,苍白的手从她青丝里穿过,“尘寰,我看你气色很是不好,所以给你做了一些熏香,有了这些熏香,你应该会好睡一些。”
他拿着熏香,送入了她的手掌心里,他的手掌很凉,触及她的肌肤时,梅华妆忍不住一抖,嘴上却说,“楚沅如何了?”
这女人着实是不知趣,玺夜赌气地说,“别张口闭口都是他好不好,他还不是老样子,一病不起,死也死不了。”
虽然是恶毒的诅咒,但他的模样实在是傲娇得可爱。
梅华妆抿唇,将准备已久的锦囊送到他手里,“这是锦囊,你回去后把这个送给楚沅,里面有重要的东西,不许偷偷扔掉。”
玺夜不满地诉控道,“光送他东西,却一样都不送我,你对我真是不好,我不管,我也要礼物。”
梅华妆忍无可忍地推了他一把,“你把天聊死了,别跟我说话。”
他嬉笑着,将她一把拥住,“尘寰总是耍赖,可是,我偏偏就喜欢你的蛮不讲理。”
梅华妆大力拧过他的腰,“你再说一遍试试。”
他方要说什么,就见不远处走来那个无措的男子,荆喜看着玺夜,又看着她,神情几分失落,“步姑娘,我追了你好久,原来你是有约的啊!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梅华妆没想到他会跟着自己跑出来,眉心隐约一跳,果然就见他指着玺夜,问出口,“他是谁?”
梅华妆还来不及回答,玺夜就大言不惭地说,“我是她最亲密的人。”
梅华妆一脚踩下去,他痛得一弯腰,她瞬间就将他踹倒在地,她贴近他的脸,“信不信我掐死你。”
饶是遭受她这般的暴力,玺夜却还是得意不减。
旁人一看还以为是打情骂俏,这下荆喜更加的失落了,“步姑娘方才那一笑,便是为他吗?”
梅华妆抵死不承认,“我没笑。”
旋即,她就借故赶走了玺夜,他临走之前,还趁着梅华妆不备,挑衅地看了一眼荆喜。
梅华妆神色愈冷。
觉得她大概是在生他的气,他的整颗心都似乎要跳出来了,他因过度紧张,脸色都有些泛白,“那个……那个……步……步姑娘,方便和我走一走吗?”
梅华妆看着他,勾唇,“家主邀请,不敢不从。”
于是荆喜又恢复了从前的生气,一路上,他都在为她喋喋不休地解说,“这里鲜少会这么热闹,你是赶上了好时机。”
“我们这里很有名的一条街叫做千里长街,那街上有各式各样的好玩意儿,不比外面的差。”
实际上,荒月城就是一个缩小的国家,在这片土地上,有最乱的街道,也有最繁华的地方,比起风雨楼附近的脏乱差,这条千里长街就是这里最热闹也最雅致的地方。
梅华妆自然没有兴趣和他逛街,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动作,都带着一股敷衍,但荆喜出奇地有兴致,他领着她,轻车熟路来到一家作坊里,他拿过柜台上放着的一支珠钗,捧到她的眼前,“我还没有送你一件像样的礼物,就这件好了,很适合你。”
老板见到他,尴尬地说,“额……客人,真不好意思,这支珠钗被人事先预定了。”
荆喜被扫了兴,一时也没有发作出来,而是拿起了另一支珠钗,“那便选这支吧,这支看起来也不错。”
老板更是苦恼,“其实啊……这里所有的物件都被包下来了,要不你改日再来。”
“你莫不是在欺负我?”荆喜神色十分不悦,“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他脾气甚好,一贯不喜欢拿自己的身份来压人,除非真是动了气。
老板叫苦不迭,“荆家主,我当然知道你的身份,可是对方是司徒少爷,我们也惹不起啊!”
梅华妆心思一动,他好像并不知道司徒慵已经被除名了,这除名是家族大事,怎么也不该瞒得死死的,这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她总有种莫名地不安。
司徒慵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指着他,不迭嘲讽道,“荆大家主,你若喜欢的话,那就送你了,反正能被你这个傻子喜欢的东西一定是非常差劲的。”
梅华妆弹了弹手指,他以诡异的姿势跌倒,一头撞在地上,他爬起来,一双怨毒的眼盯在她身上,“是你动的手脚。”
荆喜为她辩解道,“是你嘴贱,天都看不过去。”
“你这个贱女人。”他跑上前,扬手就是一巴掌,荆喜挺身而出,为她挨了那巴掌,荆喜怒焰不消,“我身为荆家主,就算是无能之人,也胜似于你,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动手动脚的,要讨公道让浮光来找我。”
梅华妆有些意外,意外的不是荆喜为她挡下这记耳光,而是一个家族的弃子为什么还会这么嚣张,他好像忽视了自己被除名的这一事,她越发觉得,自己一定是漏掉了什么关键的地方。
她故意问出,“我记得,你已经被司徒家逐出家族了,怎么跑这儿来耀武扬威了,我把这事一说出来,谁还会再多看你一两眼。”
司徒慵眼底有过一刹的紧张,但他的情绪掌控得很好,连梅华妆都没有察觉,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在待下去了,于是匆匆地撂下了一句狠话,“呵呵,你一定会死得很惨的,我一点都不着急。”
梅华妆心下一凛,至此也终于确定,他真是有一定问题,只是现在还不知道,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