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纤的五官生得很美, 尤其是那双明亮的杏眼, 水光潋滟,简直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在另一个世界时, 谢颂有自己的意识,却从来不能触及实物,此刻感受到掌心下温热的肌理, 他眸光微动, 钳住纤细的腕子, 将人拉了起来。
“你想走,我不会阻止的。”
还在围墙内的李霖惊喜极了,她恨不得马上冲出来, 带着表妹离开这个鬼地方。
瞥见男人英俊的侧脸, 眼神冷漠, 甚至还透着几分死寂, 她心口一缩, 冲动道:“我觉得z市风景挺好的,能不能再住两天?”
谢颂眯了眯眼, 黑眸紧盯着那张白瓷般的小脸,脑海中涌起一个荒谬的猜测——顾纤和他一样, 都知道平行世界发生的一切。
否则像她这样敏锐的姑娘,又怎会心甘情愿留在一个疯子身边?
男人迈步离开, 顾纤还没从他口中得到回答,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双颊都泛起桃花般的粉晕。
“还不跟上?”
听到这话, 顾纤唇角上扬,小跑着冲到青年身边,时不时偷偷端量着他。
她自以为做的隐秘,实际上,在场所有人都察觉了她的小动作。
面前的男人与记忆里的身影重合起来,却又有着细微的差别,这个谢颂性情更冷,注视她时,黑眸中也没有热切的爱意。
也是,他们的初遇无比尴尬,谢颂能对她生出好感才怪。
周秘书瞥了眼一旁的少女,他暗暗嘀咕:总裁对顾纤的态度很特别,难道是看上她了?
谢颂带来的人都清楚总裁的心肠冷硬到何种程度,也不敢多说什么,从大门走进谢园。
周秘书将手机、证件等物品还给顾纤,少女给父亲打了个电话,确定花圃完整无损后,她脸色终于恢复红润。
“纤纤,你为什么要留下来?我之前说过,谢颂根本不是好人!”李霖仿佛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顾纤没吭声。
从小一起长大,李霖很了解表妹的性格,也清楚她有多倔强,除非她自己想明白,否则别人再怎么劝说,都是没用的。
顾纤站在窗边,一对男女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男人气势非凡,女人娇妍动人,看起来尤为登对。
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李霖见表妹情绪不对,探头往外看,拍了拍柔软小手,道:“那不是玉斐吗?”
“玉斐?”顾纤有些疑惑。
“她是个女明星,去年贺岁电影的主角,因为相貌十分出众,成了年轻人追捧的女神,不少营销号都扒过,说玉斐的家境很不错,没想到她竟然跟谢颂有关系……”
李霖是故意这么说的,她也不傻,自然能看出表妹对谢颂的特别,那个男人有权有势不假,但手段却狠辣至极,要是纤纤真跟在他身边,难保不会受伤。
顾纤眼眶发涩,她深吸了一口气,略长的指甲狠狠抠住掌心,疼痛让她清醒了不少。
“明天就回京城吧,我想爸爸妈妈了。”
李霖巴不得能快点离开z市,她连连点头,走出客房找到了周秘书,道,“这几天多亏了谢先生照顾,我跟纤纤还有事,明早出发,谢先生事务繁忙,我们就不去打扰他了。”
周秘书觉得奇怪,刚才见到顾小姐时,她满心欢喜地想留在谢园,这才过了几个小时,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是不是我们怠慢了?”他问。
李霖自然不会说实话,随便找了个理由,“家里的长辈打电话来催,纤纤也有点想家了。”
等李霖走后,周秘书进了书房,将顾纤要离开z市的消息说了出来。
谢颂拿着钢笔的手微微一顿,眸色也变得更加暗沉,周秘书心里发慌,试探着说:“老板,要不我想办法,把顾小姐留下?”
“不必了。”
谢颂继续审阅文件,外面突然响起敲门声,周秘书看了上司一眼,将房门打开,顿时闻到了馥郁的玫瑰香。
“小姐。”
平心而论,玉斐的模样确实不错,不过却没什么特点,在娱乐圈中也不算抢眼,好在背后靠着谢氏集团,绝佳的资源不断往身上砸,想不红都难。
“哥,我听人说,客房里住了两个女人,她们在谢园恐怕不太妥当吧?过几天阿姨要来z市,咱们也能一起聚聚。”
玉斐缓步走到谢颂跟前,高跟鞋发出哒哒的响声,却换不回青年半个眼神。
周秘书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什么都看不到。
身为总裁的秘书,他知道很多秘密,眼前这位玉斐小姐,实际上是徐夫人故交的女儿,父母早亡,从小由徐夫人养大,她一直管总裁叫哥哥,但却不止是兄妹情谊。
“公司的营业地在京城,我明天就要回去,你好好照顾母亲。”
玉斐的指甲从书桌上划过,发出刺耳的响声,她咬了咬唇,先是道歉,而后语带不甘地问:“哥,阿姨比公司重要多了,你就不能留下来吗?”
女人的声音又娇又媚,谢颂却拧起眉,冲着周秘书道,“带小姐离开。”
被青年毫不留情地落了面子,即使玉斐常年身处于娱乐圈中,一时间羞窘至极,直到周秘书出言催促,这才涨红着脸跑出书房。
望着逐渐远去的背影,周秘书耸耸肩,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而且玉斐这个人,怎么说呢?人品好像不怎么样。
她不喜欢那个躺在病床上的植物人,反而对谢氏集团的总裁情有独钟,啧。
顾纤并不清楚书房中的情况,她昨天睡得很晚,用手机买好机票后,便将东西收拾妥当,这会儿推着行李箱往外走。
玉斐站在榕树下,自上而下打量着顾纤,眼神透着不满。
“顾小姐,以后请你跟阿颂保持距离。”
还没等顾纤开口,玉斐缓步逼近,红唇勾起一丝讽笑,压低声音威胁,“阿颂是我的未婚夫,要是顾小姐不自重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什么意思?”李霖语气不善。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有的人别以为自己长得不错,就能为所欲为了,阿颂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哪能看得上你?”
顾纤低下头,从挎包里翻出手机,站在玉斐身畔,用前置摄像头拍了张照片。
“如果单看脸的话,只要谢总的眼睛没问题,都会选我。”
“你!”
玉斐是徐夫人亲自带回谢家的,她从小娇养着长大,又不会争夺财产,所有人见到她都客客气气的,进了娱乐圈也是顺风顺水,哪受过这种气?
“顾纤,你欺人太甚!”
顾纤没理她,扯住表姐的袖襟往前走,她不敢继续留在谢园中,再在这个地方呆下去,她怕自己永远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谢颂不是她的丈夫,不是她孩子的父亲,那一切都是假的。
胸口泛起沉闷的钝痛,顾纤没有理会,打车直接去了机场。
经历近两个小时的航程,她终于回到家,远离了z市的纷乱繁杂。
二十岁的顾纤还在上大学,她请了几天假,功课也落下不少,便跟同学借了笔记,一边抄写一边背诵。
日子过得很快,顾纤偶尔还会想起谢颂,却没有跟任何人提过这件事。
不上课的时候,她喜欢呆在花圃,这天她摘了许多蔷薇做花团,门铃突然响了,她打开门,正好对上谢颂那张脸。
他喝得很醉,皮肤略微泛红,黑眸迷茫,单手扶在门框上,口鼻中呼出的热气也带着酒味。
顾纤想跟谢颂划清界限,但花圃周围正在施工,乱得很,她的责任心不容许自己把一个醉鬼扔在外面。
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扶着青年的胳膊,把人带到楼上的客房休息,顾纤想了想,又冲了杯花茶给他醒酒。
谢颂虽然醉了,但意识还是清醒的,他靠在枕头上,慢吞吞喝下花茶,暖流抚平了胃里的灼烫感,那种滋味既舒适又愉悦。
顾纤把他的外套脱了,挂在衣架上,走出客房给周秘书打了个电话。
“周秘书,刚才谢总来到花圃,他喝醉了,请问您什么时候有空,将人接走?”
周秘书欲哭无泪,他跟老板一起参加饭局,中途老板撂挑子不干了,他却不能离开,这会儿还得陪着客人喝酒,一时半会儿根本脱不开身。
“顾小姐,要不您收留总裁一晚?”
顾纤刚想拒绝,就听到那端传来嘈杂的动静,随即便是嘟嘟的响声。
天黑后,她煮了一锅面条,又弄了碗肉酱,冷水浸过的面条口感很清爽,味道也不错。
谢颂走下楼梯,他双眼布满红血丝,白衬衫皱得像梅干菜一样,却丝毫不显狼狈。
“你醒了,要吃点东西吗?”
谢颂点头。
他盯着少女纤细的背影,道:“玉斐是母亲一手带大的,跟我没什么关系。”
顾纤指尖一颤,好险没将碗摔在地上,她以为自己把玉斐的话给忘了,但“未婚夫”三个字却彷如细针,狠狠扎进她血肉中。
她将面条端到谢颂面前,放在桌边的手机亮了一下,屏幕上有两个q版小孩,跟博衍瑟瑟很是相似。
绯红唇瓣不住颤抖,顾纤哑声发问,“谢先生喜欢孩子?”
谢颂已经从她的反应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并没有猜错,眼前的少女确实记得另一个谢颂,记得博衍与瑟瑟。
没听到男人的回答,顾纤攥紧了水杯。
花圃的小屋平时只有顾纤一个人住,透过窗户,能听到施工轰隆隆的响声,谢颂拧眉,觉得她不该呆在这种环境,万一遇上危险怎么办?
“单身女性最好不要单独住在郊区。”他淡淡提醒。
顾纤嗯了一声,她还在想那两个孩子,有些心不在焉。
谢颂不太痛快,吃完饭,司机已经到达花圃门口,满园花卉让他暗暗赞叹,却不敢当着老板的面表现出来。
“走。”
司机赶忙启动汽车,晚风吹散了蔷薇香气,谢颂抬手揉了揉眉心,给保镖队长发了个地址。
“保护好她。”
保镖队长拿着高薪,自然不会拒绝老板的要求,他派出两名信得过的兄弟前往郊区,轮番守在花圃的小屋附近,这些人都是退伍兵,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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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墨是花艺师中最擅长营销的,在微博上有很多粉丝,她心思深,又跟顾家不对付,经常发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来抹黑顾家,别人抓不住把柄,只能由着她去了。
想起锒铛入狱的谢宇斌,柳墨就觉得可惜。
谢氏总裁早不出现晚不出现,非要在谢宇斌看上顾纤的时间点来到谢园,一场好戏没来得及上演,那个贱人运气真好。
柳墨低头抿着咖啡,刚想给花束p图,就有一名年轻靓丽的女性坐在对面,她摘下墨镜,露出娇艳的脸庞,不是玉斐还能有谁?
“玉斐?”
柳墨吃惊极了,就算自己不是娱乐圈的人,也知道玉斐有多红,要不是这家咖啡馆环境清幽,恐怕早就被她的粉丝攻占了。
“柳小姐,我今天来这儿,是想请你帮个忙。”
开口时,玉斐唇角弯弯,但那抹笑意却未曾到达眼底,透着一丝阴狠的怪异感。
作者有话要说: 安利一篇基友的文:《皇眷正浓》by陆菱
文案:一入宫门深似海,宫斗失败幸运重生的沈熙容决定跳出苦海。
此时她尚是豆蔻年华,美貌动京城,提亲的人踏破门槛。
这家公子温柔痴情,那家侯爷英俊挺拔……
选什么秀!她要嫁人!
万万没想到,宫中选秀之日,前世的狗皇帝夫君守在猎场等她。
狗皇帝:“为何不来选秀?”
沈熙容:“……”
我前世一定欠了这个狗皇帝很多银子。
明天晚上十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