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砖头有些不知所措,傻傻地盯着季政启。
“小兄弟,别怕。说啊,我帮你主持公道。”季政启语气少有的客气。
“那个……”小砖头斜眼望向董航。董航根本没当回事,只是抖着腿在抽烟。
“他……”小砖头咽口口水,举起手指向董航。谁知这话一出口,季政启的脸瞬间从春风拂面变成寒冰冻土。
“他怎么了?打你了?你说,我是警察,一切有我,帮你主持公道。”我被季政启吓一大跳,这样寒着脸居然语气可以丝毫不变,声音和他表情完全对不起来,说不出的诡异。
“他……他没做什么。”小砖头嘴张半天,终于说出句话。
“好,既然没做什么。那就好,我还怕他动粗呢。”季政启脸色又变回和颜悦色,“我们都是文明人,有什么事应该多沟通,错就要承认然后改正。对不对?”
“对……吧。”小砖头仔细斟酌后才回答。
“好,那你交代下**女同学的经过。我要根据情节严重与否才能看进一步怎么处理。”
“唉。我没有啊,怎么会**女同学?”小砖头眼睛瞪得老大,马上矢口否认。
“你可想清楚。现在家长告到我们这里,事实经过我们都调查清楚了。让你自己交代一下是给你个自新的机会。”季政启用手指着我这个家长正色说。
我听得一头冷汗,事情闹大了,这是要把小砖头变成犯罪分子。
小砖头看看我,又看看季政启,再看看董航,最后开始拼命摇头。我忽然松了口气,心里真害怕他就承认了,那样绝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
“敢不承认。”董航从后面过来,劈头就打,小砖头抱着头蹲在地上直喊“没有”“没有”。
季政启微微皱起眉头,对董航打个眼色。董航收起杂志插在屁股后面,又将小刀给拿出来,打开成个“l”型。他抓住小砖头的手一拧,小砖头被摆成了“喷气式”。董航把小砖头的一截小拇指卡在“l”型的刀口上,作出要剪小砖头手指的样子。
“我数到十,想清楚到底有没有。”董航往地上吐口唾沫,“一,二,三,四……”开始数。
“这?”我慌张起来,生怕真闹出事。我想上前制止董航,季政启往我身前一拦,把我挡在身后。他的一只手顶着我肚子,根本不让我有所行动。
小砖头被董航制在手里,完全动弹不得。他全身抖得像筛子,董航每报一个数,手上就紧一分。数到“八”的时候,小砖头已是汗如雨下,身子扭动不停想挣脱,可一点效果都没有。这也难怪,和十来年的老刑侦比起来,他这种连社会都还真正踏入的愣头青根本不是对手。
“有!有!”眼看小刀将小指头夹得发白,小砖头再也撑不住喊出口。
“有什么了?”董航不为所动,继续逼问。
“有次在我家喝醉了。”
“那怎么了?”
“小慧睡在沙发上。”
“然后呢。”
“我看她不醒就亲她。”
“然后呢。”
“没了。”
“这算个屁。他妈的不见棺材不掉泪。”董航骂一句,手上又要加力。
“别,别,别。”估计小砖头是感到手指头真要不保赶快改口,“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
“我手也摸了。”
“就摸手了?你觉得我信吗?”
“胸……胸也摸了。”
“就摸胸了?”季政启在旁插口,“我们都了解过了,你要是交代的情况和当事人说得不符,后果很严重。”
“还有什么,想想仔细。”董航的语气很不耐烦。
“大腿也摸了。”
“就大腿?”
“大腿之间也有。”
“你他妈的牙膏啊,挤一点出一点。”董航手一推,把小砖头推个嘴啃泥,“怎么摸的?”
“就捏了下。”小砖头刚爬起来,董航上前一脚踢在他脚弯处,人整个又跪下来。
“你这种禽兽配站吗?怎么捏的?”
“手伸进去捏了下。”
“怎么伸的?穿着裤子呢。”
“不知道,大概解开了。”
“呸,猪狗不如的东西。”董航拿出杂志又开始抽小砖头,“解裤子,光解裤子了吗?我们都问清楚了,你老实点说。”
“衣服也有,衣服也有。”小砖头一边躲一边叫。
“怎么解的?”
……
我又听两分钟,实在听不下去,曾航问得细,季政启还会在关键地方深入提一下。整个过程就像在看av情节片,只是现在是边听边想像场景。但对象是陶依慧,让我说不出的难受。
季政启对我的眼色丝毫不理睬,一只手却一直顶着我的肚子不让我上前。其实事态早超出我能控制的范围,我现在是骑虎难下,怎么收场只有天知道。
我不愿再待在这里听所谓“**”的细节,干脆向季政启打个招呼到林子外面去等。
快黄昏的时间,公园里散步的人多起来,看见我从樱花树林里钻出,给了我好几道奇怪的眼神。我心情不太好,恶狠狠地瞪回去,几个老人家立刻走开了。
我开始来回踱步,香烟一根接一根地抽,很快消灭掉半包烟,心情反而越加难以平复。陶依慧和小砖头怎么说都是自由恋爱,现在把小砖头打成犯罪分子已经脱离我的设想。虽然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教训小砖头,才找上了包昕和季政启。
但季政启与董航的做法让我很有罪恶感,明明可以理直气壮地处理偏偏玩屈打成招的把戏。即便我不喜欢小砖头,也不代表我的道德底线允许我这样做。
至于我为什么不喜欢小砖头,不单是因为他打扮过于“混”。主要还是因为这家伙性格软弱,给人感觉阴柔,一点阳刚之气都没有。我就不明白陶依慧怎么会喜欢这种娘娘腔。
要说一个一捏就软的娘娘腔真能把陶依慧怎么样,我是不信的。况且现代年轻人在大学时代发生点关系再正常不过,以陶依慧的聪明,根本不会被小砖头欺负,这种人就算借酒壮胆也不是陶依慧的对手。平时见他们俩,都是陶依慧把小砖头整得死死的。他们之间的事十有八九还是自愿发生的,不然陶依慧又怎么会等到要作人流才来找我。
“作人流。”我想到这,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