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秋原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开始解开固定我四肢的皮带。她是要把我从手术台上放下来?
我惊诧不已。
如果严秋原改变态度还只是表面行为,那她放开我说明真是把我当人看。我这时才算从实验用的小白鼠,升格为可以和她平起平坐的“人”了。
但严秋原也未必太信任我了吧?我怎么都不明白,她为什么现在给我自由。
一来,这等于放弃了把我捏在手心里的权力;二来,她就不怕我暴起发难?这些天我可没少吃她的苦头,记恨在心不言而喻。而且我是真正的来历不明,她怎么就能没点防人之心?
“知道私自割人舌头的人会怎么样?”严秋原正动作,忽然旧话重提,“那个人会立刻长出第二条舌头,话也会变得特别多,所以他一定会给人发现。这种情况下,不管那人的割舌行为是出于什么理由,行刑处都要出面抓捕他,然后把他的两条舌头都割掉,剥夺他做人的资格。”
这么神奇?割别人的舌头,自己就会再长一条。
我脑袋里冒出两个奇怪的想法,半开玩笑地问:“那一个人割自己的舌头会怎么样?又或者多割两条别人的舌头又会怎么样?”
“你脑子转得挺快啊,亏你想得到,令人吃惊。”其实严秋原十分平静,哪有半分惊讶,她就像在述说一件久远的往事,“关于你提出的设想,镇上做过专门的实验。有一个乱言者自愿充当试验品,自己割掉自己的舌头。又另有一个双舌人,被捕后充当了一次行刑员,割掉他人的一条舌头。”
“结果呢?”我忙问。
“结果割自己舌头的人,又长出一条新舌头。不过新舌头又小又硬,那人不复原先的巧舌如簧,变得口齿不清,说出的话经常词不达意,遭人耻笑,不敢再作乱言。所以镇上后来有条规定,但凡乱言者肯改过自新,可自割舌头以为惩罚。”严秋原的语气透出几分悲凉,“这叫‘割舌自新’,悔过者至少还能继续留在镇子里,当个寡言薄耻之徒。当然一些强硬份子,死不认错。自然由行刑队割掉舌头,归为类人生物。”
我听严秋原的话里有股子意兴阑珊,不过还是继续追问:“那那双舌人呢?”
“他?他长出了第三条舌头。三条舌头把他的嘴塞满了,没日没夜地不停和自己争吵。从此那人不能睡觉,吃饭喝水都是喋喋不休,一个月后发疯上吊而死。”严秋原叹口气说。
我对那人颇为同情,不自觉地舔舔嘴唇,长出三条舌头那是什么感觉?
此外我也搞明白一件事,沙土当初是吓唬我的,他可不像是个敢让自己长出两条舌头的人。
“你能坐起来吧?”严秋原伸手托住我的脖颈,然后顺势一用力。
我“呼”地坐直身体,两只手撑在台面上,手上传来一些刺痛感。我的手指头还不能弯曲,但我明显地觉察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大为改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