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的钱,苏酥当然是想以钱生钱,她知道现在大学附近的地皮以后都是寸土寸金。
不过现在也是开店做生意的好地方。
于是果断出手买下金大对面的两个小商铺,改造成了火锅店,取名湛刕火锅店。
苏酥取这个火锅店名字没白奇想的那么复杂,她就一个想法,找到湛刕。
把火锅店开大扩张,开成全球连锁,到时候湛刕能轻易看见火锅店的名字,也就知道她在找他。
现阶段正处于改革开放前期,火锅店还很少有人开,全京市有的,就两家老京市火锅店。
苏酥并不想开老京市火锅店,虽然她有最正宗的老京市火锅料,但在民众眼中,她这个新开出来的京市老火锅哪比得上人家开了几十年的正宗。
苏酥脑海中有几十种火锅料的方子,都是高级厨师技能卡带给她的。
开店前苏酥全部做了出来,选了一种味最好,最是麻辣鲜香的重庆火锅料。
开店当天三折尝鲜,还推行了全京市甚至全国绝无仅有的会员卡服务,凡是充钱会员,活动后前来用餐全部八五折。
苏酥专门在学校里请来形象好气质佳的学姐学妹们,身穿旗袍来充当礼仪小姐姐,在店铺门口,和学校各个街道解说会员制度。
这在当时新颖的活动方式,立即吸引了大学生和周围居民人群进店。
特别是男生。
苏酥的火锅店就这样红红火火的开张了,开业至今,生意一直很好。
除了地段好,味道好,正宗,苏酥店里的装修,也特别吸引顾客前来,特别是周末时期,需要提前预约,要不然就需要排队等候。
店里所有的装修都是苏酥自己画图设计的,因为现代很多装修材料还进口不了,所以苏酥打造了一个比较古典式木质装修的火锅店,有点像日本风格,不过日式也是缘于中国,相当于还是中国的。
苏酥每天下午没课后都会来店里调配火锅料,调完后处理一点店里的食物,苏酥就回小院了。
火锅店里的大部分事物,都是合伙人在打理。
苏酥进火锅店的时候是下午五点,还没到晚饭时间,店里已经有两三桌食客正在用餐。
看起来不像是学生,估计是大老远从别的地方跑来的。
苏酥一身火红色的的确良连衣裙,连衣裙裙摆宽大,坐起路来红浪翻动,显得灵动而优美。
削肩用红色吊带代替了衣袖,吊带连接胸/部处是火红色的缎料蝴蝶结,显得她肩颈间的肌肤更加白皙似雪。
走动间,蝴蝶结在肩窝处跳跃飞舞,灵动而妩媚。
她身材依旧消瘦,不过已经不像两年前那般平板,身材微微起伏,不过……估计也就A的大小。
她剪了一头齐耳短发,发尾和刘海微处卷內翘,耳垂上带了一对白色珍珠耳环,时尚又俏皮。
苏酥走进店内时,嘴角微微上翘,眼底似铺满了细碎的钻石,明亮有神,红裙随着她轻盈的身姿飞舞,整个人美得温暖而明媚,又如精灵般灵动俏皮。
真真是一位好看的美人儿,瞬间吸引了店内所有人的注意力。
方进第一眼看见苏酥时,他嘴角立即上扬起愉悦的幅度,大步朝苏酥走了过来。
“今天怎么这么早过来?”他柔声笑问,侧身,特意用高大的身躯挡住客人们露骨的视线。
“下课就过来啦,想着店里的汤底不多,赶紧过来调,省得晚上不够用。”苏酥盈盈笑回。
“那我们赶紧过去吧!”
方进点了点头,大手抬起轻握住苏酥的肩臂处,拉着她就往前走。
苏酥没在意,跟着一起进入后厨。
苏酥在进入大学半年后,某天在京大附近察看店铺时恰恰遇见了方进,她惊讶于方进怎么不在老家而在这?
聊了几句才知,方进辞职了,具体原因他不说,反正就是辞职了国营饭店堂堂正正无数人渴望的经理职位,选择北漂。
家里人不同意,认为他是脑子进水,傻了,为什么要放弃这么好的工作,轮番劝说都没用,最后方进瞒着家人偷偷上京来了。
他在周围游荡,是想寻找有什么创业商机,正好遇见了苏酥。
别说,还真是有缘份。
苏酥倒觉得,辞职国营饭店的工作是好事。
国营饭店也就能吃香个几年,等个体经济户全面起来,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餐馆开起来,服务态度不好,菜品单一的国营饭店将会被彻底淘汰。
到时候方进同样会下岗,而且还错过了改革开放全盛创业时期。
得知方进在寻找工作,苏酥顿时眼神一亮,她刚还正苦恼去哪找个合适的合伙人打理火锅店,现在就送上门来了,因为她要上课,不可能时时刻刻在店里,她只能做幕后工作。
所以她单独干不起来,一定要找个合伙人才行。
她立即向方进提出了想邀请他合伙开火锅店的事,本来还以为,她要找个地方向方进详细述说开店方案,没想到他想都没想,就站在街上答应了她……
苏酥有些惊讶,她还以为她要花费一些口舌和时间的,因为毕竟她现在才是个女学生,普通人,应该没几个会相信她吧?
“你为什么这么快答应我?我可能是骗你,想套你钱呢?”
苏酥笑问。
“毕竟同过事,我当然相信你的人品,而且你可是我们村里唯一的女大学生,大学生补助丰厚,你怎么可能缺钱,再说了,你还救过我侄子的命,我不信你信谁?”
方进也是笑着回道,他眸光一直看着苏酥,眼中柔光莹莹。
苏酥点点头,估计是自己救了人家侄子的原因,方进才会信任自己。
自那之后,两人便合伙开火锅店了。
苏酥买小院和商铺后,一万块还剩下六千,全部投了进去,方进投了一千,然后苏酥还加个技术股,所以分股的时候三七分。
苏酥持七股,方进持三股。
本来苏酥想给她四股,因为他还要帮忙打理火锅店里的所有事务,但他死活不要,觉得自己只拿一千,就分三股,已经算多的了,苏酥只好作罢。
火锅店开了起来,每日日进斗金,多亏了方进,苏酥才能学业和事业两头兼顾。
没有一个人帮忙,苏酥是绝对开不下去的。
对方进,苏酥也是充满了信任。
调完火锅底料后,已经是晚上七点了,苏酥换上服务员的工作服向外走了出去,准备查看一下食客的用餐情况,和服务员工作态度。
因为火锅店就在大学对面,苏酥不想让同学知道她开了一家火锅店这件事。
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流言和麻烦。
而且现在的大学生大部分都很务实和上进,主要把全部身心投身于学习上,因为好不容易开放高考,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他们都格外珍惜。
苏酥这样,算个异类,她不想引人关注。
所以苏酥的同学都以为她只是在这做兼职,其实刚开放高考时,学校对大学生的补助很是慷慨,每个月都会发放10—15元左右的饭菜票,基本没有人吃不上饭,甚至可能还有剩余。
其实苏酥刚申请在外做兼职时,老师是不同意的,因为从来没有学生在外做过兼职,而且会影响学业。
但因为苏酥每门课的学习成绩优异,每每名列前茅,而且老师们都知道苏酥有个侄女要养,因为苏酥申请走读的时候,已经把真实原因告诉了学校,所以经过苏酥可怜兮兮的苦苦请求,学校最终同意了苏酥做兼职。
所以认识的同学都知道苏酥在这里做服务员。
苏酥算是开创京大大学生在外做兼职的头一例。
出去边当服务员的工作边绕了一圈,苏酥问了几个客人火锅味道意见,基本上都说好吃,没什么意见的。
见服务员都工作认真,全身心投入手中的工作,其实也不能不投入,火锅店里所有的座位都坐满,门外还排着长队等着进来吃的人。
每个服务员忙都忙不过来,哪有心情开小差。
见此情景,苏酥打算多帮忙一会,晚点回去。
想着,苏酥正在给几桌客人收空盘时,店门外传来有人争执的声音。
“我明明又预约,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吃饭?”一微微尖锐的女声在店门外响起。
瞬间引起了周围人的关注。
苏酥抬头望去,店门口等餐的人太多,她看不清到底谁在吵闹,于是抬步走了过去。
“对不起同志,我们记录本上真的没有您的预约信息,会不会是您记错了,忘记预约?”
服务员脸上扬起标准化柔和微笑,十分有礼貌的柔声问。
“大军,你到底有没有预约?”女人听言,也怕自己搞错,皱眉问向身旁身穿土黄色军服的男人。
男人抬手挠了挠后脑勺,粗长的黑眉紧紧皱起,似乎在回忆,“可能吧……我不记得,事太多了!”
男人长得颇为强壮,皮肤黝黑眉眼憨厚,看起来却比女人大七八上十岁。
那女人大约二十六七岁的年纪,皮肤白皙,长相很是俏丽,宽大的棉麻衣裙上能看出婀娜身姿,是一个美人。
只是不知道与那军人什么关系?
见男人这么说,女人眉尖蹙的更紧了,还没弄清楚就这样大叫,她瞬间感觉自己刚才像个泼妇,没了仪态,这是她最不喜欢的自己。
她面容平缓了一些,嘴角扬起微笑,“对不起!我以为我丈夫预约了,我们不吃了,妈,我们走吧,下次我一定预约好了再带你过来吃。”
原来那位看起来很是老实的军人是她丈夫!
两人看起来一点不般配,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男人粗俗憨厚,女人是身上有股书香气的典雅女人。
虽然她刚开始说话声音有些尖锐,却一点也不折损她的气质。
而另一旁满头银发,身形微躬的老人家竟然是她妈妈,大家还以为是她奶奶,因为老人家看起来年龄很大。
女人正准备扶住老人的手准备离去,一道清脆的女声突然叫住了几人。
“等一下,请问几位是苏醒和她的家人吗?”
苏酥双手交叠于腰腹间,面带微笑,姿态端正缓步走了过来。
苏醒转头,面无表情开口,“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不好意思!那天您丈夫打电话预约是我接的电话,我忘了登记在记录本上了,不好意思,请随我来,正好有一间空包厢腾了出来!”
苏酥眼神威严地扫了一旁的几个服务员几眼,示意他们不要乱说话,抬手请苏醒几人随她过去。
苏醒眉头微皱看向自己的丈夫,眼神无声询问他到底有没有预约定位。
大军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抬手挠了挠后脑勺。
他还是不记得,那天实在太忙,他根本不记得这件小事情,何况他记忆力一向差的很,只记得枪支炮弹的型号,也只对他们感兴趣。
苏醒暗叹了口气,自己丈夫什么德行她当然知道,不管怎样,能吃上饭不让母亲白来一趟就行。
于是冲苏酥点了点头,跟在苏酥母亲身后进了包厢。
奇怪的是,老太太眼睛一直紧紧盯着苏酥看,仿佛要把她瞧出个洞来,眨都不眨一下。
身为原主苏酥的亲身母亲,她可能在确认,眼前这位大变模样的女人,到底是不是她女儿?
凭着原主的记忆,苏酥一看见苏醒,便认出她是原主的姐姐,只是没想到,那位老太太竟然是原主妈妈!
在原主记忆中,原主妈妈是位四十多岁的妇女,头上虽有白发,但也只有几缕,不像现在这样满头银丝,连背脊也弯了。
以前她的背挺的直直的,从容有度,举手投足间是书卷气。
距离原主妈妈被批斗送走已经过去了五年,原主是十八岁那年嫁给张启明的,也是那年苏妈妈被批斗被送走。
苏酥与张启明的婚姻生活经历了三年,大学考上后两年。
总共五年。
可想而知这五年间苏妈妈到底经历了什么苦难,才使一位刚满五十岁的人看起来像六七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