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景浩与慕容贺对视一眼,缓缓道:
“不必。”
“朕就在这里等着他。”
“皇上,臣慕容仇请你到外面一叙。”慕容仇的声音突然从外面响起。
“皇上,让臣妾去跟他谈。”
皇景浩止住她:“你留在这里。”
门吱的开了,在林正孝的护卫下,皇景浩缓缓走出来,他轻描淡写的看一眼眼前带着兵器的黑衣人,把玩着折扇道:
“怎么,丞相大人这是要逼宫吗?”
慕容仇看着他,道:
“慕容仇只是来为旭儿报仇,只要皇上交出那个苏烟,臣即刻退兵。”
“苏烟?”皇景浩咀嚼着他的话,看到一侧过来的德福海,放下心:“我若说她早已经走了,你又如何?”
“走了?”慕容仇心一沉,道:“皇上,您可不要骗我。”
“骗你又如何?”
两人直视间,刀光剑影。
突然,有掩着半面的黑衣人冲他附耳低语,慕容仇眸如深海,看着如此情形依然安定自若,透露着王者风范的皇景浩:
“那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
我们在夜幕的掩映下飞驰。
“糟了!”我突然惊呼。
“什么事?”武牧问道。
“没事…”
之前一时慌乱,竟忘了问德福海死穴是哪里!只怕现在回去也来不及了。
“啊!”
一柄飞镖顺着我的发丝插入我们手边的树里。武牧即刻警觉,回头只见一人急速而来,他本不欲缠斗,但观其动作,自知逃不过,随即将我放于一颗高树之上,停下与他打斗。
不多时两人均伤痕累累,再一次过手之后那黑衣突然瞄准我,武牧察觉其动机急忙飞身而来护住我,后背遂中了两个暗器:
“武牧!你没事吧?”我着急的呼唤,武牧表情僵硬:“我没事,属下马上带您离开。”
“啊!”武牧突然惨叫一声,我们于空中坠落,他将我推至树上,自己却直直坠落:
“武牧!”
武牧摔落在地上一动不动,黑衣人谨慎的看了两眼,将其头割下别在腰间,抓起我便走,我挣扎着:
“放开我!救命!”
正当我绝望的时候,一个武僧模样的大汉突然出现:
“站住,”他看到黑衣人腰间的人头,喝道:“放开那位姑娘!”
“你是谁?”黑衣人警觉。
“本僧法号武清”
听到武清这两个字,我猛然一动,冲他喊道:“武清!武清我是苏烟啊!在叶城买你那把刀的苏烟!”
武清眉宇一动:“恩公?!”
“他要杀我,快救我!”
已受伤的黑衣人急忙要走,被武清拦住。武清亦武功高强,受了伤的黑衣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几次过招便殒命黄泉。
“恩公,他为何要杀你?”
“此事说来话长,你先帮我送到白城,路上跟你说!”
“好!”
“既是这样,就休怪老夫以下犯上了!”
慕容仇手一挥,身后的黑衣人缓缓向前将他重重包围,林正孝将皇景浩护在身后。
“你还是要造反。”
“皇景浩,是你逼我的,老夫现在连一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慕容家已经被你逼到这副田地,不得不反。”
听到他直呼自己名讳,皇景浩挑眉,把玩着折扇:
“你是来为你儿子报仇的。”
“皇上英明。”
“好,那我们也算一算!”他突然一收折扇,变得狠戾:“你私吞军饷,徇私舞弊又该当何罪?!”
天空一声礼花长鸣,顿时从空中飞身而下无数白衣杀手,兵分两路,一部分挡在皇景浩面前,一部分从后面包抄而来。他们动作敏捷迅猛,杀气逼人。
“慕容仇,既然朕已经早查你不轨之心,难道还会如此疏于防范吗?”他风轻云淡的看着他:“朕还没有那么自信。”
“只要你现在让他们缴械投降,再交出军饷,朕可以保证留你一命。”
慕容仇胸口起伏,情知躲不过,沉声道:“皇上,你以为老夫是没见过世面的黄口小儿吗?既然做了这个选择,就绝没有后悔的道理!”
皇景浩凝眉,半晌拍手道:“好。慕容大人果然非一般人所比。”他目光一沉:
“杀!”
千百白衣人、黑衣人以及后面赶过来的御林军皆厮斗在一起。白衣杀手训练有素,手起刀落,不多时便黑衣人便寥寥无几。他们掩护着慕容仇节节后退。
皇景浩止住白衣杀手的动作,已有一排御林军在举起弓弩对准他们。
“说,军饷在哪里。”
“皇上,老夫知道事到如今军饷是老夫最后一张底牌,老夫可以明确告诉你,即便是报不了旭儿的仇,慕容仇也绝不会告诉军饷的所在。”
皇景浩深吸一口:
“杀。”
一阵箭雨过后只剩下慕容仇一个人毅然而立。
皇景浩接过旁边的弓弩,缓缓拉满弓。
“不要——啊!”
“贺儿?!”
“皇后娘娘!”
西凉国
段累玉非常有经商的头脑,加上之前的雄厚财力,段家商行在这里已经逐渐出现一方独大的趋势。今日清早,他已经带领马队,远走出门,需三五天才能回来。
送别他没多久,婉儿便收到皇北天的飞鸽,飞鸽上说大叶情形危机,要她即刻找出黑煞令所在。
事实上,自从从大叶搬出来,她便与皇北天他们失去了联系,如今突然收到消息,再加上外面传言大叶命不保夕,愈发为皇北天担心。然而事隔多日,她找遍了段宅大小角落,却仍一无所获。就在她灰心之时,不小心碰到了旁边墙上供奉的过路神仙牌,牌位倒地的瞬间,婉儿看到底座下耀目的黑煞令。
当晚夜深之时,她便招来飞鸽,将黑煞令系在它的脚上,刚系完,身后一声怒喝:
“贼妇!”
段真这几日早察觉她行动异常,没有想到竟是奸细,更惊怒的是,他竟然完全不知黑煞令就在自己的宅邸!
“把黑煞令交给我!”段真步步紧逼,怒目圆瞪,武将的出身,让他浑身散发出强大的震慑力。
“不…”她节节后退:“不行,北天要用它去对付胡狼的,老爷,您也是大叶的子民,没有黑煞令,大叶可能就不复存在了!”
“哼!”他冷冷的看着她:“不复存在?在皇景浩把我的虎符夺去,欺走我们一家人的时候,大叶在我心中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快点拿给我!我还许能饶你一命!”
“不、不行,爹…您不要逼我。”婉儿情知他不肯放手,偷出空隙回身将手中的鸽子放飞。
段真急忙到床边,见到黑煞令被送走,顿时怒火中烧,加之之前受到的压制,一并爆发,他擒住她的手腕:
“你这个贼妇,枉我儿对你那般好,竟然敢背叛我们段家,我要把你碎尸万段!”说着便抽出腰间跨刀。
婉儿惊恐,忙道:“不,爹爹您现在不能杀我,我有了——啊!”
“哎呀,大公子您可回来了,大夫说咱们婉儿夫人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夫人知道了高兴的不得了,就只可惜您不在,现在、”小丫头的话语止在喉间。灯烛照映下,一个身影挥舞着刀,窗上一片血点。段累玉心下一惊,忙提步而去,在看到屋内情景之时,一个不稳扶住门边。
屋子里,段真疯了一般挥舞着大刀,地上的肉身已经变成一滩肉泥。
白城
曾经繁花的街道如今已经空无人烟。
营帐里,皇北天与关佑等人商量着计策,气氛凝重。
“报——”一个士兵急匆匆进来:“王爷!胡狼军队正在撞击我们城门,他们力气实在是太大,若再不迎战,只怕城门抵挡不住了!”
皇北天与关佑对视一眼。
“关佑,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出门迎战,拖延住时间。你听我说完,我是大叶的王爷,有权对大叶的子民负责,这件事就由我来。你在这里守着我放心,一旦黑煞令来我们便有了三分希望,”
关佑凝重的看着眼前自己尊崇的人,抱拳道:
“是!王爷放心,关佑誓死护卫白城到最后一滴血!”
皇北天拍拍他的肩膀离去。
皇北天走了没多久,又一个士兵来报:“关将军,秦副校尉来了!”
关佑一惊:“秦朝?!”
“大哥!”白城一站失去一只手臂的秦朝,笑盈盈的站在门口。
关佑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
“大哥,大叶有难,秦朝怎能坐视不理?”
关佑感动,拍拍他的肩膀:“好兄弟!既是这样,你便死守住城门,我去帮毅王爷。”
“是!”
胡狼异变的军队还在撞击几近变形的城门,城门上突然向他们射出无数毒汁弩箭,皇北天趁机带领军队杀出城门,阳光下银色的铠甲减满敌人蔚蓝的鲜血,厮杀中宛如战神。
不远处的耶律齐坐在一条巨大的吐着鲜红蛇信的蛇头上,静静的注视着那战场中散发出冷冽光辉的男人,一些片段从脑海中闪现:
“他叫皇北天?”
关佑也带领一小般队伍冲出来,与皇北天并肩作战。但由于胡狼异变的突起,他们力大无穷凶猛异常,且仿佛痛感全无,不多时大叶的士兵便损了大半。
“王爷怎么办?不若先退回城?”
“不行,”他看着不远处的耶律齐,手起刀落,又一个近身的胡狼士兵被砍倒:“只要我们一停止战斗撤退,他们必然会如上一次一样,趁我们脱离战斗之时将我们的士兵困住,那样更加伤亡惨重!”
“北天!北天!”城门上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他抬头望去,顿时大惊——无颜?!
他亲眼看着一个武僧模样的人抱着她从城上飞身而下,杀敌一片将无颜送到自己的身边。
“无颜,你怎么来了,快回去!”
“不,是皇上让我来的,我知道破解胡狼的方法!快送我过去!”说着我将蛇簪插进自己的发髻中。
他犹疑一刻,与武清一同护卫着我向耶律齐的方向挺进。
随着越来越接近,我的心律开始失齐,我感觉到一股被压抑的巨大的力量正在灵魂深处奋力的挣扎着。
皇北天看到身前的无颜眼睛逐渐变成了深蓝色,一种失去的忐忑让他不安!
他突然停住,拉住无颜的手:“不行!我的心告诉我不能让你,无颜、无颜!”
无颜突然变得力大无比,她轻易的甩开自己的手,缓缓的向耶律齐走去。
“阻止住她!”大祭司手持诵杖,无数胡狼士兵前来,但是很奇怪他们围住她,却无人敢前来阻止,甚至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无颜!”皇北天被胡狼一层层阻隔。
“大汗。”不同于清冽的女声从我的口中发出,我的身体不自觉的向耶律齐靠近,仿佛另一个灵魂在我身体里复苏!
耶律齐瞳孔骤缩,袖口一挥,众人皆散去。他偏着头:“你是谁。”
“大汗,我等你好久了。沁如等得好辛苦。”说着,我的眼中竟滚出泪来,一股撕心裂肺的痛袭进我的心脏。
耶律齐的瞳孔变得如猫般细小:“沁如…你是沁如!”
一声长鸣,一直飞鹰将一个东西抛下,皇北天认得那是皇宫里皇景浩养的锥鸠,他接住一看,竟是黑煞令!顿时大喜,立马横刀向无颜靠近:“无颜!回来!黑煞令在这里,快回来!”
皇北天的叫喊拉回耶律齐的思绪,他目色一沉:“无颜?你不是沁如,杀!”
皇北天近身将我紧紧护住,随即念动咒语,霎时间天昏地暗,一股巨大的尘埃席卷而来。带着血腥味的黄沙过后,那些带着地狱气息的黑影军团再一次出现!
他们狂奔而来,一时间厮杀四起,胡狼盲眼的大祭司高举诵杖,高诵咒语,顿时晴天霹雳,阴云滚滚,那些被砍掉腿脚的胡狼族人竟渐渐再一次生长出新的腿脚,继续投入战斗!
“撤退!”皇北天大吼。带领着大部分士兵退回城门口,他看着眼前黑影军团和胡狼厮斗的场面,焦虑丛生。以此看来,胡狼与黑影不分上下,如果说黑影是刀枪不入的话,那么胡狼现在也可以说是拥有了不死之身,那么这场战斗究竟要到何时才能真正结束?
耶律齐的眼睛变成盲白色。数十条巨大的蛇从沙漠下窜出来,纠缠吞噬。
我感觉到耶律觉对我的呼唤,感觉到他的压抑,感觉到胡狼族人异变的痛苦。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行进。
“无颜!你要去哪儿!”
“黑撒沙。”
皇北天怔住,无颜甩开他的手,回头间说出一句令人胆寒的异语,他觉得眼前的人根本不是无颜!
不受控制的力量让我走到战场的正中间,风起云涌中,我高举起双臂,念动咒语,极地之光从我的身上发出,我的头发瞬间变为银白色,四周响起巨狼的嘶吼。
不多时,赤炎带领着十几头巨狼出现在沙漠的边沿。
“远古的圣兽,守护你们的主人吧,驱离那些不属于这里的人!”
赤炎引颈长啸,带领着众狼汹涌而来,直击耶律齐的后方,一时间混战一片。
“阿毒沙”盲眼大祭司指着战场中作乱的女子,那些蛇突然停止了战斗,向她靠近,在她的周围缠绕。
“无颜!”皇北天提刀冲过去,武清也紧随其后。
巨蛇在我的周身犹疑,终于将我席卷而来,它将我送至耶律齐的面前。耶律齐感觉到身体压抑着的不甘的灵魂在挣扎,这个女子是守护耶律觉的祭司?
我在近耶律齐更近的时候,更加强烈的感受到耶律觉的存在,身体里那种被抑制的力量越加汹涌!
盲眼祭司的诵杖对准我,他要消灭守护耶律觉的祭司!
“无颜!”皇北天在不远处厮杀着靠近。
然而就当盲眼祭司的最后一句咒语念完,那道光即将射向我的时候,我的意识再一次模糊。
“大汗。”清澈的话语再一次缓缓而出,一滴泪划过面颊:“大汗,为什么您不来接我。”
耶律齐突然袖口一挥,那白光竟生生打回去,射向了盲眼大祭司!大祭司颓然倒地。
我的身体缓缓上前,眼神哀恸:“沁如等得好辛苦,好辛苦。”
“沁如?”耶律齐感受到眼前女子身体里葛沁如灵魂的存在,将她紧紧拥进怀里:“沁如…沁如…”
“大汗。”我的头在他的怀里摩挲,我感觉到满足与幸福的眩晕,感觉到久别之后盛大的重逢。
皇北天看到依偎在耶律齐怀里的无颜,登时发了狂:
“无颜!”
“无颜!”
他厮杀着,周围磊起高高的人墙,那些断臂的人墙,再一次生长出手臂来,与他战斗。
关佑前来支援,他好不容易厮杀到皇北天身边,拉起皇北天急声道:“王爷,不要说杀了,我们杀不死他们,快走!”
“走开!”
皇北天挣开他,继续向耶律齐的方向杀进。然而毕竟寡不敌众,再加上长时间的厮杀,力量早渐渐流失。不多时,便被困在途中,胸口和后背被砍出两道极深的伤口!
皇北天吐一口血,以刀撑身
“王爷!快撤!”
“啊——”皇北天大吼一声,再一次疯狂的进入战斗。
“程无颜!”
前方传来的如野兽般的震天嘶吼,是我疑惑的从他怀中抬起头来,在看到那个银甲战神悲壮厮杀的瞬间,疑惑划过,随即清醒!
我是程无颜,我不是葛沁如!
葛沁如,你早已经死去了,放开我的身体!
控制我身体的力量渐渐弱下去,我趁机拔下自己头上的蛇簪,身体里另一个灵魂的侵占顿时消失。
“大汗,”我看一眼即将支持不住的北天,学着葛沁如的语气,抬头冷冷的看向他:“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来接我。”
耶律齐低头,怪异的感觉袭来。我看到它眉间的红点,一个冰冷的声音告诉我,那就是他的死穴!
“我等的好辛苦…好辛苦你知不知道。”
“为什么你不来接我!”我大吼一声,瞬间将蛇簪插入他的眉间!
“啊——”凄厉的声音从他的口中发出,耶律齐的灵魂逐渐脱身体,他使劲的拔出簪子,向我插去——“无颜!”
一年后
白城繁荣的大街上,胡狼人与大叶进口毛皮的商人来往不断。一个身量婀娜的白衣女子在一个小丫头的搀扶下,缓缓走在大街上。偶尔还能听到哪家妇人训斥小孩子的声音:
“再不听话就把你扔到白沙流去!让大蟒蛇吃掉你,让大狼撕掉的皮!”
“你骗人,我才不怕,娘说的都是骗人的,木木从来都没看到过大蟒蛇!”
“你还不信?不信你去问问那个大胡子的叔叔。”
一个粗犷的男汉子声音传来:“哈哈,我们胡狼确实有大蟒蛇,大巨狼,你可要听话,否则可就咬你的屁股啦。”
“啊哇哇”小孩子哭着跑走。
“看你还淘气不淘气!”
他们的声音渐远,我却陷入迷蒙。
“姑娘又头痛了?”
我摆手:“没事。”
自从我醒来,便双目失明,不仅如此,还忘记了所有的一切,还好会些看病的手艺,才勉强在这里生活下来。可是,无论我如何冥思苦想,就是记不起一丝,也没有人认识我,但,奇怪的是,每当提起一年前与胡狼的恶战,我便头痛欲裂,梦中总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晃动,却永远看不清楚,我觉得自己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清。
“哎,那里有个人在测字哦。”
“这有什么稀奇的。”
“不是呀,姑娘,是一个胡狼人在测字,一般不都是中原人嘛,好奇怪。”
“胡狼?”其实每次听到胡狼两个字,我都会莫名的掀起敌意,但事实是,胡狼与大叶如今非常和睦,互通有无。
“对了姑娘,你不是忘了自己的出处吗,不如去问问他啊!”
“算了,不去了。”
“哎呀去吧去吧!”
我被推搡着坐到一个木凳上。
“姑娘是测字还是寻人?”
我不语,摸索到房檐滴下的水滴,随便写下一个字。
见到我写的字,那人竟好一阵静默。
“先生,怎么了?”
“姑娘可否将手给在下一看?”
我伸出右手。
半晌,他叹一口气,挥手:“姑娘走吧。”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们又不是给不起钱。”小晴不忿道。
“在下不收你的钱。”
“算了,小晴我们走。”
我起身,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姑娘思量的人已变成回忆,又何苦一厢旧梦念念不忘?聚也因缘,散也因缘,有缘自会再见。”
白城高高的城门上,关佑凝视远方。
“校尉!毅王爷来了!”
他转头间便看到皇北天一袭华衣,立在那里:“王爷。”
他挥挥手:“你我不必客气。”
“怎么样,在这里还好吗?”
“嗯,关佑还好。”
“为什么不到皇城接受封赏呢。”
“这里有着太多的舍不得,我的兄弟都葬在这里,我要陪着他们,才心安。”
皇北天听闻,点点头,沉默不语。
的确,那一仗,给所有的人带来的伤痛都是巨大的。
关佑回头笑道:“王爷还不是一样?”
“是啊,这里丢掉了我最心爱的人,我得等她回来。”
“问过无量大师了吗?他怎么说?”
他回望白城,笑而不语。
……
“毅王爷,贪嗔痴念,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缘起缘灭本就自有定数,何不一切随缘?”
他平静如水的眸子突然起了波澜:“无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