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秀芳上辈子的那个世界,经过一场浩劫,活下来的生物或多或少发生变异,不过有的是整个基因突变,啥外形、兽性都不像了,完全成了一种新的物种,对于这种情况,当时幸存下的人重新给取了名字,有的则是小部分变异,那不要麻烦了,在原有的名字前面加了“变异”两个字,例如变异猪、变异鸡啊什么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祖上曾经被人驯服过的缘故,那些鸡鸭猪之类的,变异都不太大,跟之前比起,有毛的毛变硬,有爪的爪变尖。变异猪说起来还是猪,是皮更厚,牙更尖而已,当然了,也更具攻击性了,像是知道祖先的“屈辱”,它们向人类报、仇。
所以苏秀芳说“她会杀猪”,这话也不算瞎扯。没穿来之前,她杀过不少的变异……猪,虽然这个杀法,往往是一刀下去让它头身分离,跟现在杀猪的杀法不一样,但原主记忆中有杀猪的场面,苏秀芳觉得问题不大,她还是挺有经验的。
她积极地表示她会,不是什么热心肠,她能说她是馋肉了吗?吃过两回的猪肉,苏秀芳对那个味是念念不忘,尤其是陈淑芬说的红烧肉,连陈国华也夸不绝口,她心更痒痒的,听着丈夫的形容,恨不得立马能吃上。
可问题是丈夫拿回来的猪肉早吃完了,村里也没有猪肉铺子,想吃猪肉要么去城里买,要么等村里的人谁家杀猪才有的买。这不她一听有猪要杀,却没人杀,立马跳了出来,她是这么想的:杀了猪,有了猪肉,能做红烧肉了。
什么?你说怎么不叫陈国华去城里的时候顺便带回来?呵,她男人忙的很,自己的男人自己心疼,这点小事哪需要麻烦丈夫。这位完全忘了,到时候做红烧肉还不是要她男人来,因为她不会做。
为了口肉,苏秀芳顶着宋建国诧异的眼神,跟在他后面走。
闲汉、三姑六婆们虽然是来看宋建国家的热闹,但乡里乡亲的,真遇上了事,怎么都得搭把手,你搬石头我抗木头的,很快把猪圈给整理出来,连两只半死不活的猪也给五花大绑地架在长板凳上。听说宋建国去请人来杀猪,他们一大帮子也不急着回家,杀猪那么大的热闹,哪能少了他们。
只不过等宋建国回来的时候,他们不禁有些失望,张屠夫没来。至于身后的苏秀芳直接被他们忽略了,不是他们看不起女人,而是杀猪的哪个不是长得壮,膀大腰圆的,有把力气的,像他们村的张屠夫,压根没想过宋建国身后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是来杀猪的。
女人杀猪,哈哈,听都没听说过。
而后他们全都一下傻眼了,苏秀芳手里拿着把杀猪刀,这把杀猪刀还是宋建国在去找陈国华之前问张屠夫家借的,张屠夫不在,借把刀还是可以的。陈国华没用上,倒是他媳妇用上了。
他们齐刷刷地盯着苏秀芳看了半响,然后你瞅我我瞅你的:这人谁啊?没听说过张屠夫啥时候多了个女儿?
村里张屠夫有两把杀猪刀,他们探着脑袋往门口张望,张屠夫呢?熟悉的虎背熊腰没有出现,下一秒,所有人惊悚地发现这女人提着杀猪刀走向两只绑着的猪。
她这是要干什么?
你推我赶地“哗啦啦”地跟上去,汉子用手肘戳戳宋建国,宋建国摇着头,眼睛却盯着苏秀芳,他也不知道苏秀芳想干嘛?
当时苏秀芳说她会杀猪,他是不信的,像在场所有人想的那样,他也不认为女人会杀猪。也不知道陈国华这媳妇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人命关天的事都敢碰,他不是没劝过,但女人好赖不听,又不是他女人,他也恼了:行,你想试试呗,到时候伤到了,出糗了,也是你自找的。
是眼下,女人拿着刀对准猪的脖子,宋建国还在想:差不多,应该收手了,要不然真要出事。不过这架势看起来有模有样的……
突然宋建国目光一缩,只见苏秀芳轻松地将刀插、进猪的脖子里,同时他听到身旁的人发出的惊呼声,其实他没发现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那张嘴张得老大的,半天都没合上。
苏秀芳在刀插、进肉里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大意了,技巧经验她有,可她没那么大的力气。在别人眼里,她好像很轻松,实际上呢,要不是她技巧足,又咬牙切齿地使出吃奶的劲,她是割不动脖子的。
血一下子喷出来了,苏秀芳躲避不及时,被喷了个正着,抹了把脸上的血,“快拿盆子来接猪血。”嘴上照着记忆喊话,心里却在嘀咕:这玩意儿也能吃?
这一嗓子,好似喊活了所有了,场面顿时热闹起来。
“这不是陈国华的……媳妇?”有认出苏秀芳身份的人迟疑地说,“是前天陈国华娶的那个。”
“骗人吧?女人也能杀猪?”他们这群大老爷们都不敢说自己敢杀猪,但眼下的情况,却容不得他们不承认:沾着血迹的女人高举着杀猪刀,刀尖在阳光下闪过一道银光,这场景,他们这帮人看了都心肝儿抖一抖,那个女人还笑了,不是应该害怕吗?
你说上了年纪的女人,这个样子他们还能理解,毕竟村里的妇人向来彪悍,只是这么一个年轻媳妇子……看了眼远远躲开的女人,这群大爷们心安了,有那脑子转的快的,开始替陈国华操心,娶了这么个媳妇!却不知道这会儿苏秀芳心里大乐,这么多肉,她该买多少?
离开了陈国华家,苗巧娟三两步地回到了家,经过王彩桂那屋的时候,听到陈国成的声音,厌恶地皱起了眉头,她连陈国华这个丈夫的亲弟弟都瞧不顺眼,陈国成这个拖油瓶更别说了。
凭什么一个外姓的都骑到他们头上?她男人才是老陈家的长子长孙。可是她心中再多的愤愤然,在王彩桂的面前却不敢有丝毫的表露。
陈国成从外面回来开始磨他妈,“妈,你给我点钱,秀丽说”大山说去城里耍,五块钱够不够?心里想着,嘴上却说,“秀丽说想扯块布,给孩子做件衣裳,妈,要不你给我十块钱吧。”说是玩个新鲜的,咋也得多带点钱。
“你又去找苏秀丽了?早上不是刚见过,咋这么快又去了?天天见的,还没成婚呢,也不晓得避一避的。”王彩桂拉下脸,她说苏秀丽是个狐狸精,整天勾着她儿子整天不着家,“前天要吃肉,昨天要糖的,这回要布,她怎么不直接说要钱啊?她这肚子金贵,给座金山银山的,看她收不收?。”亏她早上还赞了一声终于懂事了,原来在这给她等着。
话是这么说,王彩桂仍是掏出三块钱,没好气地说:“这么多了,够娃做一身了。”孙子生下来能有多大?十块钱扯布,做的是孙子的衣服还是她苏秀丽的?呸!没脸没皮的。见儿子一脸的嫌弃,来气了,“不要,不要还我。”要不是看在孙子的份上,她三块钱的都不想给。
陈国成避开他妈的手,露出个谄笑,不死心地说:“妈,三块是不是太少了?再给我两块凑个五块吧。那是你孙子呢。”三块哪够啊?来回车费一块五了。
瞧着儿子没个正形,王彩桂不情不愿地又拿出两块钱,“行了吧,十块你不要想了,这些啊,妈留着给你娶媳妇的。”酒席占大头了。
近几年老头子手把的越发紧,家里的钱财她已经沾不上边了。她也算看明白了,国成喊“爸”喊得再多,死老头子也是不会为国成结婚掏钱的,上回给苏家的彩礼钱,还是她之前攒的。彩礼钱?王彩桂一怔,她给过一次,是苏秀芳那次。
哎,这两天气糊涂了,咋把这事给忘了?王彩桂蹭地起身要下炕,她得去找苏秀芳要钱去,陈国华又不是她儿子,凭啥让她给钱?
在她想的时候,陈国成见他妈真不会再给钱了,便拍拍屁股走了。听到屋里的动静,苗巧娟忙猫着身蹑手蹑脚地从王彩桂门前溜回屋里。她该庆幸她屋离这不远,她刚进屋,那头陈国成开门出来了。
陈国成走了没多久,王彩桂急匆匆地锁了门走了。
呸!臭不要脸的这是把他们当贼防了。苗巧娟透着门缝看到这一幕,朝着王彩桂屋的方向吐了口口水,转过身对上丈夫的目光,笑了笑走过去,“国利,大河媳妇说国华昨天拿了很多东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