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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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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者妮斯菲尔,她的名字便是她的子孙后代们的姓氏,而人类如今的姓氏除去社会逐渐的发展给自己乱编的以外,大部分人,特别是那些流传下来的王室以及大贵族的姓氏无一不是继承自他们伟大的先祖的名字,比如说尼斯菲尔……

尼斯菲尔王国的建立虽然是在人类的帝国解体之后的事情,但尼斯菲尔本身也有着历史的沉重分量……

所以,妮斯菲尔本人到底是生活在哪个年代几乎是一眼便能辨别出来的,她所说的故事绝对具有真实的史料价值——当然,其实她也可以选择说谎,不过聪明如她一定不会在这方面撒谎,那会使得关系恶化不说,因为她更清楚随着更多的遗迹被挖掘出来,那段被她们自身刻意掩埋的伤口总有一天要被全部挖出来。

也就是说,即使梦隐瞒一时也不可能瞒住一辈子,而谨慎选择的话,比起日后闹翻甚至失去可能唯一的庇护所,她绝对会在这方面妥协。

正如卡萝之前提到的,她们可以成为朋友,但这是建立在一次让两条平行线倾向于重合的友好的交易上。

“但你知道么,我可爱的子嗣……”正因为了解了这一点,很明白什么才是公平交易的妮斯菲尔女士终于收起了自己的学徒面具,她的神色成熟而严肃,但在其中,索伊仍然看得到她对自己的亲近之意。

也就是说,即使是在这样的状态下,她的确对自己没有任何的恶意……

不由的,索伊做出了这样的判断,所以,他没有打断自己先祖大人的话,仅仅是静静聆听着,聆听着尼斯菲尔女士在以后恐怕都不会说给第二个人听的肺腑之言。

“你们所渴求的,希望作为人类文化补全的那一块历史,对我们来说是想要竭力避免的伤疤。”就这样,看着那不再走神的少年,尼斯菲尔女士仅仅是平静的说着,“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听到这些故事,对你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

这是最后的提醒,无论是作为尼斯菲尔的先祖还是作为魔道之路上的前辈甚至是帝国的开创者给予人类的子孙后代的建议,她仅仅是如此平静的说着。

这是她的提醒,也是她的告诫,她告诉他,她仅仅是这个故事的见证者以及传递者,而且并不承担后果……

当然,实际上她也有一句潜台词,那就是现在拒绝还来得及,因为从理智上去思考,无论是历史书上那些过于光伟正的描述还是人类魔法的起源几乎都是在人类的心中根深蒂固的常识,而相比之下,妮斯菲尔那宛如不断告诫的话语听起来就像是会动摇这种常识一样……

不,或许对索伊本人来说已经不仅仅是用动摇这个词就能说明的了,因为聪慧如他可不仅仅是在魔道上有着天赋,他虽然一直都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这不代表他的内心迟钝,而事实上,他的感官其实相当敏锐,不然的话也不会一路高歌猛进,在魔道上进展顺利的同时也能在魔法协会之中站稳脚跟,即使不依靠尼斯菲尔的王室身份、即使不依靠温蒂的照拂他也有着相当的人脉。

“这是你的忠告么……”就这样,望着尼斯菲尔,索伊仅仅是如此说着,而她也没有耍任何的心眼,仅仅是直白的点了点头。

做到这种地步,无论索伊是选择前进还是后退都与她没有了任何关系,事实上,就算是他也不免会因为先祖的告诫而产生那么一点动摇,因为某些秘密是不如不知道的,更别说即使索伊在这里拒绝了,也只不过是让尼斯菲尔直接单独与卡萝交谈罢了。

但是……

即使他可以拒绝,但这对他来说也有着无穷的诱惑力,想想吧,魔法师们甚至是吟游诗人冒险者们都热衷于挖掘遗迹,哪怕收藏一个远古时期的杯子都能让人无比骄傲,因为历史的价值是不可磨灭的,而同样的,来自历史的见证者甚至是参与者所讲述的故事具有多少价值不言而喻。

甚至,对魔法师们来说,越为叛逆火爆的真相就越有吸引力,它宛如诱惑着亚当夏亚的禁果一样,而索伊同样无法拒绝那份后果,更何况他本来已经身在局中,别忘了早在几天之前在地下陵墓的时候,妮斯菲尔已经给他看了与认知之中完全不同的东西,不将这些完全解答的话,恐怕索伊自身的属于魔法师的那一部分会永远不得安宁吧。

好奇心永远是促使人前进的动力之一啊……

然后,看着无法拒绝历史故事的这份甜美蛋糕的自己的子嗣,妮斯菲尔只是低垂下了自己的眼睛,她下意识的往索伊的身边靠了靠,靠近了他的同时,也恰好错开了他的目光,这样就不用与他对视了。

“嗯,那么,你就来尝试着窥探我的记忆吧,我并不想亲自向你展示这些……”她如此说着,她的声音并不能说是多么高亢,因为有心人都听的出来,其实这位贤者、这位先祖大人、这个女孩其实是在逃避,有那么一刻,她似乎是缺少了魔法师应当具备的勇往直前的精神。

诚然,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秘密,尼斯菲尔本人自然也不例外,即使是走到了这一步,她依旧有着最后的矜持,甚至,她应该是有着自己的坚持的,但是……

“但是你是在自欺欺人你知道么……”就这样,当着这位贤者大人的面,索伊平静的说着。

而这么一刻,或许是因为灵体在情绪上的反应远比身体来的明显,正如索伊那可爱的母亲起了情绪起伏一样,尼斯菲尔在听到索伊的那句‘自欺欺人’的时候,她那黑袍之下的身躯在颤抖,甚至灵体之上的反应,周围的风景甚至有粉碎的迹象,因为这里是她的心像世界。

她是将他邀请并带进了他的世界,仅此而已……

不过很快,根本不需要索伊多安慰什么,已经踏入贤者之境的尼斯菲尔从来都不是脆弱的姑娘,所以很快的,她便直接稳定了下来。

“抱歉,让你看到失态的一面了,作为先祖,我可不太够格。”

“这又如何呢……”看着那下意识的捂着脸想要擦掉从眼角所流露出的她所认为的眼泪的时候,索伊仅仅是低着头。

“你也终究是个人……”

“如果可以的话,就不要想那么多了……”不由的,看着陷入了莫名的多愁善感状态的尼斯菲尔,所以也没由来的心里一抽,所以,他如此说着,然后帮着拭去了她所认为的流下来的眼泪。

“你就全权当为我讲个故事吧,我不会说给其他人听的。”就这样,对着那突然自己就这么哭出来的少女贤者,索伊平静的说道

哭泣,这其实是一个难得的奢侈了,至少对索伊来说是这样……

然后,看着那一直绷着脸的冷冰冰的少年,妮斯菲尔不由嘴角上扬,然后噗嗤一声笑出来。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一点都不会安慰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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