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酝酿呢。”苏玛丽说完转过头看他，“——社保稽核的事怎样了？白九就算急着泡老周，中途也应该有跟你说情况吧？”
说这话时他们正好到工作室，毕邪就顺路开进了车库，把车停好才回答道：“她有给我发微信，说一切OK，下午四点就给易术嘉发通知了。”
四点？
苏玛丽皱眉回忆了下，想起来了，四点那阵易术嘉确实接了个电话，当时虽然没出声，挂电话时表情却很凝重，本来计划开的会也没开，一个人焦躁地走了。
她当时没把这事放心上，主要因为她没想到毕邪动作这么快，还以为易术嘉接的是萧杉的电话。他们那出戏对萧杉的刺激很大，再加上新公司的证照办不下来，萧杉自然各种烦躁各种不爽。
她行不正言不顺，没法通过合理渠道发泄怒气，只能朝易术嘉身上撒，然后她一闹腾，易术嘉就跟着焦躁，脾气臭得跟男人来了大姨妈似的。
苏玛丽乐得在旁边看好戏，如此一想自然心爽，然后她跟着毕邪进门。
下一秒就皱起眉：“——怎么只开了柜台灯？”
毕邪道：“有人在玩深沉。”
然后两人一起转头，一起默契地八卦地将目光投向沙发。
周渊呈大字状摊在沙发上，一脸生无可恋，并且垂头叹气道：“我跟白九搞定社保稽核的事后，白九说要请我吃饭，我不想浪费时间，也不想欠她人情，就说我请她吃饭。然后我想像她这种经常出席高端场所的人，肯定是看不上路边摊的，就准备带她去C大附近的路边摊随便吃点。结果白九到了那里一看，说这地方她熟，而且附近有家烤鱼好吃，她有会员卡，打折下来不贵……”
他沉痛地检讨：“我喜欢吃烤鱼，而且差不多两个月没吃烤鱼了，就跟她去了，结果你们能想到吗，那家烤鱼好吃得超乎我想象，味道浓厚，分量充足，价格还便宜得连平民都能消费。我们两个点了一堆吃的，有红糖锅盔、红糖糍粑、爆浆豆腐、烤茄子、烤脑花……每样都很好吃，吃下来居然还不到两百！搞得我都想办张会员卡了！”
苏玛丽偷偷转头，跟毕邪传递情报：“他说的是C大附近那家烤鱼店吧？是那家我就不奇怪了，好吃便宜的一般都在民间，大酒店和旅游景点买的都是噱头，除非你进尽享豪华铂金级迪拜大酒店。C大那家开在学校附近，学生大多嘴刁，又没什么钱，如果做不到物美价廉，早就被其他店挤垮了。”
毕邪附议。
跟着又听周渊道：“本来吃完就算了，但白九问我吃完饭有什么安排，我听她那意思，觉得我不管说回工作室，还是去看电影、打台球、喝茶、射箭，她都能找到理由跟过去，就破罐子破摔地说我要去电玩中心。她说她也去，我就随她去，因为我觉得她不可能会街机，最多玩点抓娃娃游戏，没想到她居然跟我玩对战游戏！”
毕邪插话：“而且还把你虐得满地找牙。”
周渊憋屈地点头。
毕邪转头同苏玛丽传情报：“白九跟着她堂哥长大的，小时候他堂哥经常带她进游戏厅，拉她玩对战游戏，嘲笑白九打不赢自己。白九好胜心强烈，输了不吭声，回家后就怒背出招表，背熟再到游戏厅虐堂哥这个菜鸟。”
那年头进游戏厅的女生少，进了游戏厅，游戏还玩得好的女生更少；不仅游戏玩得好，长得还漂亮的女生更是少得不能再少。如果说进游戏厅的女生稀有得跟微博中奖的概率一样，那白九就属于买彩票中奖的概率。
于是时间一长，除了白九的堂哥外，其他自诩高手的人也开始向白九挑战，白九又是个不服输的人，赢了不说话，输了不吭声，继续回家研究出招表，循环反复循环反复，慢慢就成了游戏厅一霸，而且不止对战游戏，C市所有游戏排行榜上均有她的大名。
周渊不知道这茬，喜欢阴他的两个员工也不可能告诉他这茬，于是被白九虐成了菜鸟。
他心里郁愤难平，简直是忿忿地道：“你们能想象吗，我带她玩的都是早几年的老游戏了，拳皇、街霸、侍魂、月华剑士，她居然都赢了！赢了也就算了！我转平台到XB上和她玩铁拳，她居然也赢了！我觉得不能输给她，就带她去玩三国杀，结果你们能想到吗！”
他捶桌怒道：“第一局她拿袁绍当主公，起手一个南蛮，一个万箭，又遇上荀彧和郭嘉当忠（臣），掉血给她补牌，然后万箭齐发、万箭齐发、杀死反贼收牌、再万箭齐发、万箭齐发，直接就把我们挂了；
第二局她继续当主公，选了于吉，起手就先后扣了两张牌说是无中生有，问我们信不信，我们觉得起手摸到无中概率还是蛮大的，就选择信，结果不是无中，被她蛊惑成了无中；第三张和第四张她又说牌是无中，我们哪可能信，就选择质疑，结果这两张不仅是无中，还特么是红桃无中！我特么的又挂了！”
苏玛丽和毕邪对视，两人都有点想对周渊的霉运报以微笑。
周渊继续悲愤道：“第三局她终于不是主公了，我是主公，我选了钟会，但白九居！然！是！内！还特么选了张春华！”
苏玛丽总结：“所以，你作为一个五血大白板，连觉醒都没觉醒就被灭了？”
周渊恨不得以头撞墙：“对！她的运气怎么那么好！我不服！我绝对不服！我要换个游戏和她单挑！你们觉得我和她比《怪物猎人》如何？我太刀用得还不错，应该能赢她？”
“不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毕邪本着兄弟情义阻止他道，“你之前有在bilibili上看过一个P3十分钟内村毕业的视屏吧？那个玩家的ID是white。9，你把white翻译过来看看？”
周渊顿时如遭雷击，嘤嘤嘤地咬着指甲泪奔了。
苏玛丽偷偷拉了拉毕邪，小声同他八卦道：“其实我觉得白九和老周还是挺配的，老周虽然有钱，但就是个好吃懒做的富二代，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白九呢，表面上看是女强人，其实内心也是个不太想拼的人，混黑白两道是迫于家族希望，私底下她多半和老周一样，恨不得每天醉生梦死在游戏里。这两个都喜欢游戏的人凑一起其实挺有共同语言的……你知道上次她找我谈话时，被我看到她手机上装了什么APP吗？”
毕邪不确定地猜测：“……蘑菇街？”
苏玛丽摇头：“暖暖环游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