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风云,瞬息万变,短短时日,正道与天策王朝火拼,魔剑道入中原、腾龙殿决战、天策真龙隐退……一桩桩一件件,在这个大争之世,有若跑马灯一般的上演着。
苦境的百姓是幸运的,在他们知道、不知道的地方,总有一群傻子为了保全他们,为了心中的道义,而前仆后继,不惜抛头颅洒热血,一个又一个的走上那条不归路。
但同时,这些百姓又是不幸的,群雄争霸、妖邪祸世、神魔灭世……一个紧接着一个,叫人应接不暇的劫难,又诠释着“苦”之一字的真谛。
但即便如此,这些百姓仍在坚强的活着,在这个人间,泡上一壶茶,温上一壶酒,说道着那些看似距离他们很远,其实却近在咫尺的江湖逸闻,而最近,他们的主题是汗青编之主御笔丹青悦兰芳。
风檐春秋,一如往常,风轻柔,带不来半点江湖风尘,风檐之下,一条铃铛随风而动,却未发出哪怕一丁点儿的声响,这是一枚无声之铃。悦兰芳望着眼前的景象,虽是无比熟悉,此刻,却感觉不到半点温度。
曾几何时,自己也曾于此指点江山;曾几何时,自己也曾于此受众人拥戴;曾几何时,自己也曾于此落得满身尘埃。如今再回首,旧地如故,人已非昨昔。
“拂天光,照汗青,一步人生终是谜;石中火,梦中身,羽扇逍遥也风流。”
黄黑相间的长发,灰褐色的儒衫长袍,相似的面孔,来的人不出悦兰芳预料。
御笔丹青视线微微偏转,落到来人手上,那把羽扇,正与自己的是一对,乃是当初兄弟情深的见证,此刻叫人看来,却是颇为讽刺。
“经天子,你果然找上门来了……”悦兰芳的笑颇为苦涩,“看来,吾自离开腾龙殿,便落入你的罗网之中了。”
“兄长,此言,便显得生分了。”经天子轻轻一笑,摇了摇头,一派胜者的自信从容之态,“吾本以为,你入正道想要逼出,还需多费功夫,现在看来……”
经天子摇着羽扇的手一住,面上露出淡淡冷色,“之前让人伪装越剑人样貌行事追杀,让兄长你对于正道内部产生怀疑,本以为只是让正道内部不和,想不到更让兄长你自绝正道,倒是让愚弟感到惊喜了。”
“你!”悦兰芳听闻经天子之言,猛地睁大了眼睛,接连倒退了数步,“怎会!”
“哈,如此浅显的计谋都未能识破,吾愚蠢的兄长,汝退步了。”
话音未落,厉掌已出,悦兰芳虽是失神,但反应仍在,羽扇翻扬,举掌同应,只闻轰然一爆,气浪横扫风檐春秋,烟尘之中,一道红色身影一退再退,殷红洒落,显得此地主人愈发狼狈。
“兄长啊。”经天子冷笑一声,又向前迈出了几步,“生性多疑的你,于正道和天策王朝之间首鼠两端的你,让经天子的计谋,收获了远超预料的成功啊。”
身形一瞬,悦兰芳虽是负伤在身,但仍不愿束手就擒,连连出手,意欲一搏生路,然而满身创伤,再难僵持,数招之后,经天子之手已探至悦兰芳身前,十余招,尽锁悦兰芳武脉,最后一式利爪,紧锁御笔丹青之喉。
“唔……呃……”勉力挣扎,不愿就此而亡,悦兰芳竭力挣扎,却是难脱经天子之手掌。
“吾的兄长,放心吧,经天子不会杀你。”经天子冷笑着,声声呢喃,回荡在悦兰芳耳边,此刻有若恶魔低吟,“昔日,你强势回归汗青编,将吾逼得狼狈不堪,今日,吾要你看着,经天子的道路,绝不仅仅只是一个区区汗青编之主,而是整个天下!”
话音刚落,风檐春秋之外,一道布衣人影已然踏上,剑气横扫,象征来者的激怒之心,傲笑红尘怒上眉间,杀意凛然。
“经天子,你罪无可赦!”红尘剑出,尽绝生路,傲笑红尘手握红尘剑,誓杀眼前元凶。
“哟,不愧是正道,纵是分裂,仍不忘关心同志啊。”
虽见意外之人,经天子一手提着悦兰芳,回身看向傲笑红尘,面上没有半分忧虑的神情,似是眼前之人的出现,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都言照世明灯宽厚温和,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伪君子而已。”经天子冷然一笑,“以战友作饵,钓吾上钩,这种手段,未免下作,但……”
经天子羽扇一挥,风檐春秋,再兴无名之风,满蕴着剑意的风,满蕴着剑意的人,出现的悄无声息,一如其人,风过无痕,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了经天子身后。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皆是熟知,就不知今日,谁是黄雀?”
“嗯?!”傲笑红尘看着风之痕,断魂峡谷一战,四刀四剑会和楚狂歌、驯刀者仍是不免落得败北的下场,虽有种种原因,但在傲笑红尘的心中,败就是败,没有其它理由。
今日再度遇上,红尘剑一舞,剑意节节攀升,眨眼间,已至同风之痕比肩之态。
“飞剑纵横乍可惊,翻疑风俗妄传声。如今至穷在何处,不出为人平不平。”
“昂首千丘远,啸傲风间;堪寻敌手共论剑,高处不胜寒!”
傲笑红尘、风之痕两大剑者再度交会,无半分多余的言辞,两双眼,两把剑,只有一字战!
“傲笑红尘,看来汝对经天子准备的礼物很是满意。”经天子冷笑一声,提起一旁已然昏迷的悦兰芳,真元灌注,一指,一招,悦兰芳尚未及反应,左掌已然应招而断。
“啊!”鲜血低落,剧痛临身,纵是昏迷不醒的人,在此刻也被再度惊醒。
“你!”红尘剑气出,未及身,已被风之痕挡下,傲笑红尘睚眦欲裂,却被风之痕拦住,难近经天子之身。
“哈,此物,便当经天子送于正道众人的礼物吧,还望笑纳。”
声仍在,人已无,随后一抹信号弹炸响,林中烟尘滚滚,群鸟俱为所惊,经天子小心谨慎,又怎会只带风之痕一人前来,整个风檐春秋,悄无声息间,已有大军伏伺在侧。
“接下来,就要看你,如何逃出生天!”魔流剑风之痕剑尖遥指,一双眼,不带半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