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这次战斗真的差点死了。想想都可怕。”
陈铜川从他的医疗舱中坐起来,轻轻的按压着他胸膛上的骨头,检查着自己的伤势。
原本对威克岛充满崇敬和向往的他,现在根本就不愿意回忆起前两天发生的点点滴滴。
对着赶来的护士点点头,陈铜川坐上电动轮椅,自己操控着缓缓挪出了这间满是医疗舱的治疗室。
这间野战医院外面的景色倒是不错。
陈铜川甚至还可以看见远处那葱葱绿绿的红岩山脉,和充满了盐气的船城相比,这里的空气也要清新得多。
“哟呵,川川出来了。看来问题不大嘛。”
陈铜川一扭头,正看见躲在几颗小树后面的一群熟悉的面孔。
他立马点击了下身下的电动轮椅,慢悠悠的来到了欧豪他们身边。
几名身上还涂着白色伤雾凝剂,看起来像是刷了一层石灰的少年兵手里叼着香烟,正在吞云吐雾着。
“你们在这里抽烟呀?”
陈铜川皱了皱眉头,他不习惯这有些刺鼻的烟味。
“是呀,要不要来根。”
同样遍体鳞伤的**,很是主动的递了根香烟过来。
“算了,我不抽了,这东西对身体不好。”
陈铜川摇了摇头。
“切,谁知道我们能够活多久,管那么多干啥?”
一边的欧豪很是熟练的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吐出了一个大大的烟圈。
几名围在一起的少年兵们全都沉默了一会,不约而同的猛吸了一口他们手中的香烟。
“咳咳,咳咳。”
虽然不时有人发出不习惯的咳嗽声,但是这总比战死沙场的好。
这一次的威克岛试炼实在是太惨了。
“我们大家都活下来了吧?”
陈铜川有些胆战心惊的问道。
在这一次战斗中,他和眼前这些家伙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
他可不希望有兄弟出事。
“张弓走了。他肺部贯穿伤,还没有到医院就先走了。”
看着欧豪有些感伤的面容,陈铜川也禁不住主动伸出手抓起欧豪面前的烟盒,拿出了一根香烟来。
他还记得当初和高布一起救援欧豪他们之后,那个一脸嫌弃臭鼬草不好闻的少年的身影。
后来大家一起打进了补给站,一起面对着那无穷无尽的变异兽群。
没想到,这个才相处了一天多的兄弟,就这么走了。
“咳咳!”
陈铜川很是难受的抽了一口烟,发出了几声轻咳。
但是这和他内心中的感伤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凤琴虹颈骨错位还有骨裂,手术之后,正在休养中。”
说起这个,欧豪他们几人全都淡淡的笑了笑。
这说明凤琴虹的伤势已经没有问题了。
对于打开了基因锁的他们来说,骨折这种伤势真的不算是大事。
在场的家伙们,谁不是伤痕累累的。
“这小美女我喜欢。性子辣,关键时刻又能够顶得上去。”
**眨巴着眼睛一脸的向往。
“切,人家可是联邦第四,你算老几呀?”
边上的同伴们嘻嘻哈哈的嘲笑着双眼冒着星星的**。
“好呀!你们这些少年兵,又在院子里偷偷抽烟!”
突然在嬉笑的欧豪他们身后,出现了好几名身着粉红色护士制服的女性。
她们横眉竖眼的看着眼前这群全都坐在轮椅上,手还叼着烟头的伤残人士。
“啊!没有呀!”
欧豪第一个扔掉手中的烟头,操作着身下的轮椅,就要试图逃跑。
可是那时速慢的可怜的电动轮椅怎么可能是这些护士美眉的对手。
不一会,自发产生的小团队就被护士们硬生生的拆散。
一个个坐在椅子上的少年兵垂头丧气的被护士推着轮椅,四下散开。
“嘿!对了,布哥情况怎么样呀?”
正在缓缓离开的陈铜川猛然一下手撑着轮椅的把手,扭过头冲着**他们喊道。
“高布他还在手术室的,应该,应该没有问题吧?”
欧豪咬着牙,仿佛是在自问自答一般的大吼道。
高布是那么的强大。
战斗到最后,都还能激发体内的元气,使出完美级熟练度的武技。
他应该没事的,对吧?
但是一想起,最后高布那躺在血泊中,五官缓缓渗出鲜血的模样,欧豪的心中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没事的,高布,一定可以没事的。
※※※
高布有些晕乎乎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这是一个简陋而熟悉的船舱。
房间中有着一名靓丽的少妇,还有着一个活力十足的小萝卜头。
一双淡淡的柳叶眉,灵动闪亮的眼眸,使得这名女子看起来灵性十足。
可是这名少妇的动作却一点也不轻柔。
她一把抓住大约只有五六岁小萝卜头的耳朵,熟练的一扭。
那个小孩子立马张开嘴巴,整个脸蛋都痛得扭曲成了一团。
而高布却一下感同身受,不由的缩了缩头。
因为,那个咧开嘴的小男孩,俨然就是高布自己。
少妇指着高布眼前散落一地的饭菜,皱起了眉头。
“你看看,你看看。又把饭菜弄撒了。”
“这可是新西兰的牛肉,很贵的!”
“哇哇,妈妈,我不敢了!”
嘟着嘴的高布不断的点着头,仿佛小鸡啄米一般。
场景突然转换了。
大量的军舰漂浮在宽阔的海面上,无数手持着高斯步枪的战士正在前仆后继的冲上洁白的沙滩。
就在他们的不远处,有着一栋层层叠叠仿佛天鹅翅膀的建筑。
那座早已坍塌,怪模怪样的建筑,似乎是旧时代很著名的地标。
镜头拉近。
高布清晰地看见,就在一艘平底的医务船上,他的妈妈身穿着白色的护士制服,正在给受伤的伤员准备输血。
可是就在这时,一道巨大的元气光亮闪过天空,重重的击打在不远处的一艘运输舰上。
运输舰的船体破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大量的海水涌入,开始缓缓的倾斜下沉。
海面上漂浮着求救的大量人员和杂物。
而它那高高的桅杆,正好砸向身边医务船的甲板。
“不要呀!”
高布用力的大喊着。
他试图伸出手去阻拦那根钢铁的桅杆,却只能看着自己的身躯从桅杆之间穿过。
“轰!”
沉重的桅杆重重的砸在医务船上,径直将这艘医务船拦腰截断。
大量的海水和浪花涌上甲板。
正在工作的少妇头上被飞溅的金属打中,整个人身体一歪,栽倒在了大海中。
高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那紧闭着双眼的妈妈,缓缓的在波涛中浮浮沉沉,最终消失在那幽深的海水中。
“妈妈!”
疼彻心扉的高布放声大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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