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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章 残暴的王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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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克塔薇尔·斯图尔特是曼尼亚王朝斯图尔特氏延续下来的皇族之一。从年少的时候开始,这个天性要强的少女就处处受到打压。这固然给她急功近利,急于求成的心态上了很多课程,但同时,也给她的残暴不仁,高傲自满的心态埋下了日后发芽的种子。奥克塔薇尔乃阿尔博丹第三共和国立宪君主的妾侍所出,在那个依旧看中血缘关系和名分的时代,她的待遇甚至比不上皇后贴身的侍女。吃穿用度自然是不必说,连身为公主的荣誉也要被剥夺——有的时候,自己竟然还要亲自做些女仆才会做的脏活。而国王大多对这些类似于民间私生女的孩子以随波逐流,不加管束的态度,只希望把她们养大后,用作政治联姻,苟且偷安的手段。与希尔维娅不同,奥克塔薇尔更残暴,更阴暗,也更冷漠无情——因为自始自终,她的生活里从未出现过什么阳光。她只相信自己。奥克塔薇尔非常喜欢阿尔博丹双翼变革中的无神论论调。“如果这个世界有神明的存在,我怎么可以忍受自己不是神明?如果这个世界没有神明,那么,我就是光,我就是太阳,我就是这个天下——”秉持着这样的自我,奥克塔薇尔才一路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皇室成员,摇身一变,变成了阿尔博丹邻国斯雷尔举足轻重的政界人士。智慧,隐忍,谋划加上善断的品质,足以使任何一个人获得成功。

她的第一次善断体现在自己的婚事上。作为私生女的奥克塔薇尔,比任何一个人都明白,自己的婚事是绝对不可能自己做主的。王后的亲生女儿到时还有这个可能,但是,自己的话——呵,别想了。怎么可能。若是自己不主动一点的话,那么,翻盘的机会就永远不会来临。于是,她在王后面前极力表现自己,同时,在斯雷尔求亲的使臣那里也费了不少的气力,才争取到了远嫁斯雷尔的这个机会。当然,事实上,也没有多少的公主会跟她竞争——所有的皇室女人都对斯雷尔这个遥远的国度抱有未知的恐惧。且不说那里的皇室生活的奢靡尊贵永远都比不上阿尔博丹,就冲着那里的男人的长相,估计,就有不少的女人丧失了对斯雷尔的趣味吧。毕竟,公主再怎么落魄也还是一个公主,依旧相信着那个看似理所应当实则荒谬不已的观点——以自己的身份,应该配得上一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男人。但是奥克塔薇尔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障碍,她非常明白,奢侈华贵,纸醉金迷,男欢女爱的生活只有在自己手握斯雷尔的所有权利后,才可以光明正大的实现。为此,她不惜作为政治交易的工具远嫁到斯雷尔,在蛰伏了十几年之久后,终于得到了斯雷尔大多数臣下的支持。

第二件事就是毒杀处处压自己一头的原斯雷尔王后艾丽卡。这件事情做得极好,非常隐蔽,几乎没有人怀疑到奥克塔薇尔的身上。艾丽卡是斯雷尔的贵族出身,身份高贵,知书达理,且为人宽厚仁慈,确实,按照人品来说,艾丽卡是最适合成为斯雷尔国母的女性,而非奥克塔薇尔。爱德华三世也对这位温婉且又富有涵养的女性尊敬有加。——注意,男人的喜爱和尊敬是可以区别的很开的。喜爱仅仅是指一些非常表面且无用的东西,比如,“我喜欢你的腰身,它看起来真的是细长极了”“我喜欢你的脸蛋,这个脸蛋是我喜欢的类型,锥子般的下巴很对我胃口”“你的身材不错,看上去匀称又有韵味”,再比如,再不堪一点的现实,“我喜欢你在床上吟哦卖弄风情时的浪荡模样”“我喜欢你在床上拼命取悦我的样子——”“呀,你真好,我爱你,我爱你肯做牛做马服侍我,离不开我的那幅落魄样”“我喜欢你不会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从不过问我在外面有多少女人——”这些不堪入目的想法,都可以用我喜欢你这四个字掩饰掉。而女人还颇为不自知的在暗地里沾沾自喜,自以为抓住了男人的心,殊不知却把自己给搭了进去。……这就是女人的悲哀吧。所以,现在这个时代,女性不仅要问男性——你爱我吗?更要问多一句——你是否可以尊重我?这种尊重没有性的味道,只有单纯的,欣赏爱恋的目光。是人与人之间的欣赏,而非人对物的欣赏。比如说,“我欣赏你可以把所有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我欣赏你的温柔和包容,这种温柔和包容并非没有下限,相反,有着非常理性和严肃的底线,我喜欢这样的你”“我欣赏你渊博的学识,你思想的深度永远是我可望而不可即的部分,正因为这样,我才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拥有这样的尊重,女人才能和自己的男人站在同一个高度俯瞰这个世界。没有对人的尊敬,只有单纯的喜爱,这样的男人可绝对不能要。所以,能得到自己丈夫的尊敬和仰仗,艾丽卡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可爱和智慧的女性,但是,很不幸,她挡了奥克塔薇尔的路。所以她被奥克塔薇尔无情地清除了出去。

奥克塔薇尔的心机远比艾丽卡要深要重。她非常清楚地看到,艾丽卡的优点也是她的缺点——她受到的是爱德华三世的敬重而非喜爱。所以,这注定了她不能抛弃掉自己的廉耻之心。但是,奥克塔薇尔可以。奥克塔薇尔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任何东西,就连自己的廉耻也可以随便的舍弃掉。她可以屈尊迁就,学一些寻常的贵族女子根本不敢学习的东西。女支女取悦男人的手段。夫妻同房的性/技巧。这些都是她身上致命的武装。在她的身上,爱德华三世能享受到的爱欲是艾丽卡所不能给予的。所以,这也很好的解释了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为什么奥克塔薇尔能先于艾丽卡这个正牌王后诞下爱德华三世的子嗣——爱德华四世。女人究竟是要选择做男人的朋友呢,还是男人的宠物呢,各有利弊,任君取舍。不过,从奥克塔薇尔的经历看来——有志者事竟成,古人诚不欺我。

在奥克塔薇尔诞下爱德华四世后不久,沉溺于酒色和淫乐的爱德华四世去世,临死前将国政交予大臣之手。这个草包也难得精明了一回儿,留下了遗命——奥克塔薇尔不得干预斯雷尔的朝政。因为,她不仅仅是阿尔博丹那里远嫁过来的公主,更是可以直接对未来的国王施加影响的人。宠爱她,让她诞下子嗣,本来就是一个不可容忍的错误,绝对不能再把这个错误继续下去。原本按照立子杀母的传统,奥克塔薇尔是应该被血祭给斯雷尔的下一任帝王的,但是,很遗憾,终究是艾丽卡的善良和不忍,促使了奥克塔薇尔的先发制人。——政治就是两只猛兽的死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她毒死了王后,使得爱德华四世继位,自己则顺理成章地垂帘听政,开始把持起斯雷尔的国家大事。奥克塔薇尔花天酒地的生活也就此拉开了帷幕。但是,斯雷尔的国力已经不能容许这位刚刚主持大局的年轻王后随意花销了,再加上奥克塔薇尔任用的男宠们在政治和军事上的无能,这就间接导致了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件。

奥克塔薇尔想要革新军队的举措,直接导致了无数的士兵失去赖以糊口的职业。而留下来的士兵,他们得到的粮草和弹药又是十分之劣质的东西,粮草里面掺了许多的碎石,而弹药则受了潮,动辄走火伤人——这如何不能叫呆在军队里的军人们感到愤怒。冲动之余,这些军人冲进了奥克塔薇尔的宠臣的宅邸,揭竿而起,打砸抢烧。而鲁道夫侯爵——爱德华三世的父亲,爱德华二世的兄弟(爱德华二世无子嗣,爱德华三世是从鲁道夫侯爵处抱养才继承了王位),则利用了这个可趁之机,想要趁机夺取奥克塔薇尔手里紧握着的权力。他假意为这些暴动的军人请命,替斯雷尔安抚着这帮暴乱的人民,实际上,他在暗地里却窥伺着那把皇帝的交椅,感觉自己得偿夙愿的机会终于来临了。他甚至天真的以为——奥克塔薇尔将被自己迅速击溃,这个女人,在男人面前注定失败。但是,恐怕鲁道夫伯爵做梦也不会想到——奥克塔薇尔可不只是一个残暴的王后,比起玩骄奢淫/逸,纸醉金迷,大兴土木这些毫无技术含量的玩意,奥克塔薇尔最擅长的还是她的本职工作——政斗。对,没错,政治/斗争。她向阿尔博丹第三共和国求助了。奥克塔薇尔相信,这是阿尔博丹千载难逢的,可以干预斯雷尔的机会,而他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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