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来电话的是何铭。
原定手术在上午十点举行,何铭身受温醇的委托,务必要确保每项工作都有条不紊地进行,不出现一点儿纰漏。
原本一切也都按照计划在进行,可早上八点左右医院里突然就变得十分嘈杂。
大批记者跟在一个女人身后蜂拥而入,医院单薄的安保力量根本就阻拦不住。
那女人进入大楼之后就摘掉了墨镜,赫然是温醇的母亲汪荷。
收到消息的院长以免亲自迎了出来,一边派人通知了何铭。
当何铭匆匆赶来的时候,恰好看到汪荷正在刁难私人医院的院长。
“我不管我儿子跟你们做了什么约定,我现在要求撤销这台手术,因为我不可能用温家的钱,去救那个女人的命!”
汪荷即便是在盛怒之中,也很注意自己的仪态仪表,她绝不会允许跟在身旁那些记者拍到的是她面目狰狞扭曲的样子。
所以她把自己的表情拿捏在五分愠怒,三分隐忍,一分挥之不去的伤痛,还有一分不甘心上。
呈现在众人眼里的,是一个因为失去丈夫而痛苦的女人,而不是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妇。
何铭趁着汪荷还没有发现他,就把电话直接打给了温醇。
他可不是云青霄那种可以直接代表温醇,怼起汪荷来毫不犹豫的段位,若是没有温醇撑腰,今天这台必定是要被汪荷搅和黄的。
温醇眉头微拧,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在得知还有大批记者跟随之后,那不耐愈发浓烈,隐隐有要被点燃的趋势。
“你去应对,换成视频通话。”
他简短的一句话就让何铭有了底气,他立刻向着汪荷走去,一边拨开围观的人群,一边对汪荷说:“夫人,您怎么来了?这里是医院,这么大声喧哗的,怕是对其他病人和家属太失礼了。”
汪荷看到来搭话的居然是何铭,嘴角不自觉地一撇,阴阳怪气地说:“这不是何总吗?你不去看好盛世,怎么跑到医院来了?难不成你人进了盛世,就开始同情旧主的遗孀,还想替那个女人跑腿卖命不成?奉劝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她左右张望了一眼,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了,居然没看到范诗好出现,明明她收到的消息说那个小贱人也一起住进这家医院了啊。
何铭却像没听见那番刻薄的话语一样,他扬了扬手中的手机,说:“夫人,我只是奉温总的命令罢了,您若是有什么不满,直接跟温总说就是了,他恰好在线。”
汪荷一眼看到手机屏幕上温醇的脸,那平静无波的样子反而让她觉得心里一阵阵的发毛。
“这是我儿子,我怕什么!难道他还能让我当众没脸不成!”
汪荷在心底给自己打着气。
她本来就是算准了温醇人在国外不能及时赶到,这才带着记者来搅局的,可千算万算居然漏算了何铭会在跟她对话之前,就把这件事儿给捅到温醇那儿去。
汪荷不着痕迹地对何铭翻了个白眼,却听见温醇凉薄的声音传来。
“妈,您对温氏的慈善项目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问我,为什么要去医院里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