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华正是无计可施的时候,别有目的的安修远端着酒来了,给各池眼的世子们奉上。
“各位世子慢用。”
安容华拉着一脸盯着安修远,他也注意到了她,便赶紧分发完酒去向安容华,二人进行了一番轻声细语的谈话。
“你一个姑娘家,混在一群不穿衣服的男人堆里成何体统啊!”安修远难得一本正经。
“你以为我想啊,都是这群跟你一样玩世不恭的世子哥,非拉着我来的。”
“又扯上我?”安修远一脸无辜。
“你又来做什么?”
“听说人在极度放松的状态下更容易说真话,我趁他们来泡浴,再送点酒,一个个惬意了,指不定会说什么大实话呢!”安修远期待不已。
安容华无言以对,果然是亲弟弟,她也曾如此想过。
安容华和安修远坐下喝酒,果真不出所料,一些憋不住话的世子便开始聊起了男人之间的话题。
“赵兄家已有几房小妾啊,若是有幸迎娶了公主,以后说不定连纳妾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娶公主是好,就是会失了自由,但明着不纳妾,暗中难道还不能左拥右抱,温香软玉吗?哈哈哈……”
“就是就是,不风流,枉为人!”
“听闻这皇都美人如云,尤其听说那花月楼里,美人如花似玉,个个貌艺双绝,真想体会一把那般吴侬软语,绕指柔情!”
“等落选了驸马,有的是机会风流快活!”
“干嘛要等到落选驸马呀,这种激情四射的事情,当然要及时行乐,今晚那不识趣的瑾王爷要来不便,过了两日,我请各位兄弟花月楼美酒美人。”安容华出面聚众,收获拥护无数。
安容华顺势走到一声不响的韩池边蹲下,邀请道:“韩兄到时候也会来的吧。”
“多谢甄世子好意,我不太喜欢热闹。”
“韩兄是真不喜欢热闹啊还是不愿与我等众人寻欢作乐,目的,是为了得公主欢心还是想守身如玉?”
“守身如玉!”
安容华一番话引得众人轰然大笑,她却被韩一把拽下了池子,惊慌失措之际,韩贴身向她,俯首在耳边说道:“甄世子不是喜欢男人吗?”
安容华惊而定神,双掌按住韩的胸膛防止他继续靠近自己,踮起脚尖回道:“我就喜欢韩兄这样英俊风流,气宇轩昂,面冷心善的男人。”
韩讽刺不成反被调戏,竟连脸色都煞变。
“韩兄怎么脸红了,可是未曾接触过女子,这会儿害羞了?”安容华暗想:年轻人果然经历浅,这就把持不住了。
韩不语,起身离开浴池,穿衣离去。安容华趁此机会,从浴池里爬出来打算随他而去。
“我不会真的太过分了吧?”安容华问众世子,“韩兄,不要见怪,您大人有大量,千万海涵啊!”
安容华就演绎着一个道歉人追韩去了,笑料还在浴池间回响未曾散去。安修远仿佛看了一场跌宕起伏的大戏,感叹安容华之强悍。
安容华追到韩回了院子,真心想道歉一番。
“韩兄,韩兄,韩!”安容华唤道。
韩愤而回头,安容华明白自己稍稍有错,便笑而上前。
“我不是故意戏弄你的,韩兄你大人有大量,不要怪我了好吗?”
“我与甄世子并不熟识,无话可说。”韩扭头就要入房。
安容华一窜到韩身前,转而言他,信誓旦旦道:“我很看好韩兄你哦,我觉得你一定是最有可能选上驸马的世子。”
“不劳甄世子费心。”
韩本不屑一顾安容华,却不经意一眼看穿了她飞了一半的胡子,他上手一把扯下,惊奇安容华的美貌。
“胡子!”安容华一把捂嘴。
“你……”韩眉头一皱思绪万千。
“我,我可是甄南出了名的美男子,因为样貌太出众,就贴个胡子掩饰一下美貌。我可不想公主看我一眼就不自拔,那对其他世子多不公平!”
安容华夸张而言,但韩亲眼所见,她确实美貌出众,有一刹那摄人心魄的魅力。
“那样最好。”韩略过安容华回了房间。
安容华却有一丝一缕,何谓“那样”?如何“最好”?
安容华回房换衣服,让小澄子在外候着,没有停止思索韩。
“哀家果然阅人无数,一看一个准,如今看来这韩倒是不同于其他纨绔世子,不过也不能轻信,万一他寡言少语的表象下心思叵测呢?”
皇都宫中,夏怀瑾起行去往别院前向夏秉文禀告。
“有劳王叔了,各地世子身系举国安定,亦不可怠慢。”
夏怀瑾犹豫了一路,终究开口问道:“臣入宫掌事以来,未曾见过谷女,不知她如今何处?”
“谷女未跟王叔说过吗?”夏秉文惊讶,“朕还以为她是与王叔您商量好了的呢。她已经去了别院,说是要就近观察,方能明察秋毫,知人知面,深究其心。”
安容华的话总是听起来十分在理,可夏怀瑾却不得不担心她胡作非为,惹火上身。另外,瞒着他,难道当真是要趁机寻一位如意郎君?
夏怀瑾去往皇家别院,他不能私底下去找安容华暴露了她的身份。只等到接风宴上,各方世子陆续入座,安容华与韩一道而来。
“甄兄果然厉害啊,我们之中就数韩兄最高尚独立,可甄兄一番话,竟能与他拉近关系!”东方云笑脸调侃。
“东方兄过奖了!”
安容华请韩入座,他却偏向反方向走去,分毫不给安容华留面子,她却还是跟了过去。
“韩兄,做人不能如此高傲。”安容华好话劝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韩一脸冷漠。
“你我既有缘相聚于此,自然是志同道合,岂有不相为谋之理?”
“甄世子志向如何,在下不知,更不会与你为谋。”
“看来韩兄还是在生我的气啊!”安容华叹道,“若是如此,我自罚一杯,让韩兄解气。”
安容华倒满一杯,向韩而坐,态度诚然。
“还请韩兄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回失了轻重的玩笑吧。”安容华一脸诚恳,韩不经意的一眼,仿佛陷入“甄南第一美男子”的魅力漩涡。
安容华一饮而尽,竟还呛得咳了一下,韩无动于衷的冷漠终于动摇。
“若是不能喝酒,最好不要勉强,饮酒伤身。”
韩未表明态度,夏怀瑾已然来到。
“瑾王爷到。”
夏怀瑾走入宴厅,众世子起身鞠躬向迎,唯独安容华坐而不起。
“见过瑾王爷。”
夏怀瑾一眼望向安容华,她便微笑地朝他抛了个出其不意的媚眼,惹得夏怀瑾急忙正色无视之。
众世子再坐,韩竟主动向安容华说起话来。
“甄世子竟然连瑾王爷都不放在眼里。”
“怎么不在眼里,在呢,眼里都是他,韩兄你要看看吗?”安容华朝着韩睁大眼睛,正好叫入座的夏怀瑾看到这一幕。
“甄世子别胡闹了,在下并无断袖之癖。”韩一脸正经地解释。
“皇上政务繁忙,无法亲来为众位世子接风洗尘,只能派遣本王前来接待,还望各位世子如临家中,无需见外。”
“谢皇上,谢王爷。”
开席,众世子觥筹交错,饮酒作诗,舞乐助兴,和乐融融。
“韩兄,你在家中可有妾室,通房,外室?”安容华问道。
“没有。”
“那看来,韩兄就是冲着公主,冲着驸马之位来的了?”
韩不答,安容华便为之倒酒,继续说道:“瞧我这脑筋,这里的世子,哪个不是为了驸马之位而来,那可是驸马之位,公主是全天下家世地位最高的女子,何人不想娶的你说是吧?”
“我不认同甄世子所言。”韩面无表情道。
“哦,韩兄此言何意啊?”
“人各有志,就比如甄世子你,喜欢男子,便不会迎娶公主吧?”韩强势反问。
安容华一时语塞,只恨小澄子毫无戒心,叫韩看见了他的膀子,让他一次又一次以此嘲讽自己。
“韩兄你别开我玩笑了,说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安容华这不好意思地一笑竟叫韩感染了她的不好意思。
“甄世子才是性情中人,敢于爱恨,断袖又如何?与其一生规行矩步,按部就班,不如潇洒自在,尽情尽兴。”韩此言绝非讽刺,倒流露出几分羡慕之情。
“韩兄说的是,知我者韩兄也!”安容华实心实意敬韩一杯,他也终于接受了,“一杯泯恩仇,今日的冒犯一笔勾销?”
韩莫名地看出安容华几分可爱,急忙撇过头去。
而夏怀瑾上座,无心与世子探讨天地四海八方,两只眼睛只关注安容华对韩的一颦一笑。这不正是他所期盼的,此刻却如针扎心。
“本王不胜酒力,先行告辞,世子们继续。”
夏怀瑾离席,安容华心不在焉地又喝了两杯,想着这些日子夏怀瑾一人在宫中主持大局,定是操劳过头了。
“我头有点晕,我想出去透透风,韩兄你慢慢喝,东方兄,各位慢慢喝。”
安容华搜索着夏怀瑾何在,终于寻到他月下独立的孤寂身影。
“月下老人啊!”安容华忍不住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