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好。”克里斯汀思忖片刻,“迷锁虽方便,但毕竟只是削弱版力量有限,而且精灵族对迷锁的理解本就高出我们一个层面,执政厅有这两位坐镇,就算是精灵王廷派出联席元老这样的强悍存在也不用惧怕。诺切利诺也搬过去吗?”
“我到是想带他过去适应一下执政厅的工作流程,顺便让马尔库斯帮忙调教调教,但他一听到风暴骑士的名号便死活不肯,什么要留下来帮我养花,我话还没完就跑下去翻土,只怕就算有几枝侥幸活下来,被他这么胡乱一翻也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公爵叹了口气,“作为一位监护人,我对年轻人的教育真是有够失败。”
奈德哑然失笑,难怪他觉得诺切利诺如此辛勤有些古怪,原来其中还有这段插曲。不过也是可以理解,马尔库斯骑士的气质一看就是魔鬼教头式的,落在他手里只怕不死也要被扒层皮,而以诺切利诺的八卦闷骚天性,整天对着这么座不苟言笑的峥嵘险峰,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明白了,这段时间我会看好他的。”克里斯汀头,“我会把他带在身边,不会让他乱来。”
“这样啊,也好。让他多见识见识,虽然有危险。”公爵平静地,“风暴将至,也是该让他见识一下风雨了。”
“您的意思是?”克里斯丁有些惊讶于公爵的用词。
“庞培带来了一个消息,是从教宗阁下那里带来的。”公爵站起身拉开窗帘,明媚的阳光立即洒满房间,仿似铺上了一层金色稻穗。
“昨天晚上教会与精灵王廷取得了直接联系,对方确认袭击者是一群失控的半精灵。”公爵。
“可是明明是精灵,这是马丁大主教使用神之洞察得出的结果,而且昨天晚上袭击者里的还包括精灵法师。”伊维斯插嘴,“得出这样的结论也太草率了吧。”
“精灵王廷确认是半精灵?”克里斯汀问。
“是的,确认。”
“明白了,那的确是一群半精灵。”克里斯汀头。
公爵阁下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昆图斯看似是个只会舞刀弄枪的大老粗实则精明机警,虽然二十多年来一直镇守边陲,但比那些嗅着权杖的味道出生在迪克推多摸爬打滚了一辈子的政客还要诡计多端,就连罗纳德这只斯基拉奇家的老狐狸年轻时都被他骗得团团转,克里斯汀正直善良同时却也继承了她父亲那令人有些牙痒痒的智慧,一即透,聪明的正义才是真正的正义,没谁比位居高位的格利高里更懂这个道理。
可惜终归不是自己的孩子,公爵在心里微微叹气。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奈德也明白了公爵的意思,他在地球生活时正值**争斗戏与帝王伟业戏泛滥,每个频道都在上演勾心斗角与帝王权术,如此狂轰滥炸之下想要不变得精明都很难,从这一来奈德到算是沾了穿越的光――无论构成世界的元素如何变化,无论主导世界的是科学还是魔法,统治者是人还是神,人心都是不会变的,**永远都是躲不过的绊马索,而只要有**,人心争斗便是杀人最利的刀。
精灵王廷他们是半精灵,那他们便是半精灵了,哪怕他们的血管里流淌着精灵王族最高贵纯正的“圣咏者”一脉血液,他们也还是是半精灵。
“不怎么办,等待。”
“等待?”
“等他们走出下一步棋。”公爵耐心地解释,“现在我们对他们一无所知,精灵?半精灵?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背后是什么人?”
“背后?”克里斯汀看似无意地瞥了一眼伊维斯,“您的意思是他们背后有人指使?”
“半精灵也好,精灵也罢,在迪克推多面前就如蝼蚁之于崇山。这座城市与雷慕斯的万年王城奥古斯都、异族人的**神殿以及精灵王廷的树之巅峰并称大陆四大圣城,可不仅是因为它是帝国都城而已,在我看来它就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蛰伏巨兽,区区数十个精灵就想兴风作浪,这就象一尾金鱼我要征服大海一样荒唐可笑。精灵王廷虽然与我们素来面和心不和,但除非是被雷劈坏了脑子才有可能派刺客来迪克推多。”
“那就是指使他们的是……城内的人?”
“不是我父亲!”伊维斯涨红了脸,“我对他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但他肯定不是那种会在背后下手的人!”
“若我真怀疑是你父亲,就不会让你进这个房间了。”公爵笑容和蔼,“安东尼侯爵虽与我政见不合,但关系也还没有恶劣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更重要的是如此这件事真是他指使,那么此刻你们就不是坐在这里,而是站在停尸房或是圣莱昂大神殿的荣归之地瞻仰我的遗容……”
房门突然被推开,被强行打断的公爵脸上却没有不悦之色,敢在他商谈公事时不经禀报公然闯进来的只有一个人――格利高里夫人端着褐色茶盘,茶盘上是冒着热气的骨瓷茶杯,浓郁的咖啡香味顿时充斥整个书房。
“一把年纪了就不要学年轻人逞能,有什么事情吃完早饭再。”公爵夫人脸色不悦,“要是你被饿死到是省了那些人的麻烦了――那条毒蛇走了?”
公爵无奈地笑,“他的名字是庞培?维维亚诺,帝国侯爵,不是什么毒蛇。”
“我从看着他长大还会不知道?他时候是条蛇,长大了是条毒蛇,就算当他的面我也是这么。”夫人瞪了苦笑的公爵一眼,一转脸便是慈眉善目,“你们也没吃早饭吧,要么待会我给你们端上来?你是安东尼的女儿吧。”她对伊维斯,“长得真象你母亲年轻时候呢。”
“您……认识我母亲?”
“是啊,她曾是我在圣玛琳娜女子学院的学生,是那一届里公认的第一美女,无数伙子为她……唉,可惜身体不好这么年轻就奉召前往神国,把你拉扯大也难为你父亲了。”公爵夫人叹了口气,退了出去。
单亲家庭?奈德有些惊讶,罗慕路斯虽奉行一夫一妻制但男性贵族拥有一位或多位情人实在是司空见惯,甚至是可以是一种潮流与荣誉,更别妻子死去后续娶了。安东尼侯爵今年也就刚刚四十出头,正值壮年,从公爵夫人言语间透露的意思来看伊维斯的母亲在她很的时候便已去世,而安东尼侯爵居然一直没有续娶,真是有些不可思议,别的不,仅是这份忠贞便让奈德这位从未谋面之人暗自钦佩。
“不是安东尼侯爵,难道会是元老议会那边?”克里斯汀想到了刚才穆勒被马尔库斯大骑士叫走。
“胡尔特斯大公只怕执政官都已经当烦了,我实在是想不出他有什么下手的理由,过去十几年来他一直努力维持着执政厅的平衡,议会看似没有实权,但却是三权分立制衡的关键。明年又是圣选之年,记得当年第一次当选执政官时胡尔特斯大公曾对我过一句话,他当你握着权杖时才知道其实这就是一根臭不可闻的搅屎棍,但没有握着它的人却象苍蝇一样绕着它飞。”公爵摇摇头,“可怀疑的人不是没有,而是太多。”
他指着桌上的一份报告。“这些精灵来无影去无踪,昨天晚上裁决厅与市政厅对紫区的魔法监控网络都‘恰好’出了问题,追查下去毫无破绽,一个是每三个月一次的例行维护,一个是魔网不规则异动导致的技术故障,但真有这么巧?人人心里都清楚,但就是查不出问题来,不简单呐。”公爵冷笑,“这盘棋,怕是有人已经准备了很久了。”
河边,微风习习。
“你要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么?”克里斯汀问,“迷锁还会留下,安全更有保障。”
“不,算了。”奈德想了想还是拒绝,虽公爵家还有间空客房,但自己这么一个人搬过去影响不大好,等于是告诉外人自己已经与公爵绑在了一块。“对了。”他问,“迷锁要神器发动,但我怎么从来都没感应到过。”
“一直都在你眼皮底下。”克里斯汀微笑,“只是你从未注意过而已。”她提醒,“那座天平。”
公爵家的客厅并不大,风格简朴,唯一的装饰就是摆放在客厅一角隔开餐厅的长条型花柜,上面除了摆满鲜花之外还摆放着一座似是用青铜铸造的天平,造型古朴,随随便便就摆在两盆花中间,奈德也未多留意,以为只是公爵用来提醒自己保持平衡与公正的饰品。现在想来才觉得有些奇怪,若真是这个用意,就应该摆放在书桌案头才对。
“那是件神器?”奈德吃惊不,神器种类繁多用途不一,有些作用范围极广有些功能单一,但无一例外蕴涵着极其强大到能令天地变色的能量,多少会显得有些异常,但那座天平普普通通让人丝毫没有疑心。
“这是因为它自身并不具备攻击性,它的‘神质’只是交换。”克里斯汀,“忒弥斯之秤。”
原来是它,难怪感受不到什么异常。
忒弥斯是一位远古神灵,据司职律法与正义,是一位非常热心于回应信徒祈祷的神灵,但神和人一样,每天没完没了的加班也会厌烦。后来忒弥斯便铸造了“公正之秤”,也被称为“忒弥斯之秤”,使用者可向它提出交换的请求,比如使用者想要获得永不逝去的青春,那么忒弥斯之秤便会评估永葆青春对使用者而言的意义,然后从使用者生命中抽走同样重要的一样东西作为交换。
值得一提的是“评估”与“抽取”的过程完全是忒弥斯之秤了算的,而且标准因人而异,比如同样是希望能够永葆青春,一位贫民窟的母亲失去的或许只是一截头发,而一位在病床上苟延残喘的贵族老爷失去的或许就是六十年的生命――先回到自己二十岁时然后立即死去,的确也算是“永”葆青春了。
“我听过忒弥斯之秤,书上记载它是紫荆花王朝三秘器之一,后来皇室被推翻,三秘器便下落不明。”奈德,“没想到居然被公爵收藏了,你使用过么?效果怎么样?”
“忒弥斯千年前就已经陨落,忒弥斯之秤自然也就失去了作用,不过蕴含的神力还在,所以能够用来发动迷锁。”克里斯汀,“忒弥斯之秤并不是公爵阁下的收藏,他只是暂时保管,所谓的下落不明只是掩饰真相的法――真相是,这三件密器都充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