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德还是决定再去找马丁大主教一趟。
一天时间过去,胸口的伤势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是越来越严重,昨天只是有些青,早上起来发现整个都肿了起来,凭空多出了一块欲裂衣而出的胸肌,还好法师袍够宽松遮掩住。托尔金大师不知道又跑哪里去了,奈德自己调制了些药水也没什么效果,眼看明天就是半决赛,这种状态不要上场比赛,就连深呼吸一口都如同被剁了一刀般痛苦。
死要面子的结果就是活受罪,早知如此昨天就应该让大主教一并把这个问题给解决掉。找到多瑙森,后者很爽快地答应下来,帮他联系,一会儿就给了回信,大主教让他下午三到四之间登门拜访,顺便喝喝下午茶。
三刚过,奈德就来到了神殿,通报上去,很快便来了一名教士将他引至书房外的休息室中。“大主教在处理一些公务,让您稍等片刻,他马上就来。”教士端来茶水与饼干,“祝您度过一个愉快的下午,女神与你同在。”
教士躬身行礼出去了,奈德吃了一块饼干,喝了两口茶,左右无事,见沙发角落摆着一本书,拿过来一看,牛皮封面已经微微泛黄,显然是已经有些年头,看起来很厚但拿在手里却是轻飘飘的,放开一看纸张却是洁白如新,随便翻了翻发现居然同时兼备坚韧与柔软这两个特性,显然不是普通的纸,不知道是什么特殊材料制成。
翻回封面,写着雄浑有力的三个大字:《论自由》。再翻一页,却是自上而下一行字:“埃希奥古?冯?穆勒摘录于二七一年”。
奈德吓了一跳,没想到这是一本写于七百多年前的古卷,名符其实的老古董。这个世界虽然已经有了印刷术,但或许是与地球的技术土壤差异很大的缘故使用起来非常不方便,应用范围十分狭窄,而他手里这本书显然是手写版,即便不是原版,而是极其珍贵的手抄版。本想放回去,但左右无事,奈德还是翻阅了起来。
书名虽是让人望而生畏的《论自由》,但叙述方式却走得是轻快路线,由一个一个的故事串成,完故事后再做一番评,深入浅出,务求易懂,当然核心议题都是围绕“自由”二字,层层铺进,先是自由的重要性,然后是自由的意义,接着是论述什么才是自由,若奈德是一名罗慕路斯的普通民众,难免会有眼界大开,醍醐灌之感,但对来自社会层次比罗慕路斯不知先进了多少倍的地球的外来者来,这些论述压根就是生活常识,前半本书奈德几乎就是当成故事书再读,刷刷刷几下就翻完,直到第四卷“自由与发展”阅读速度才慢下来,到了第五卷“自由的界限”,则连他从地球带过来的头脑也有些不够用了,看得似懂非懂,头晕眼花,有些论则是完全不能赞同,干脆不再读下去,啪一声将书合上,此时才发现房间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他坐在靠近阳台的单人沙发上,发须皆白,身着一件普通长袍,眼睛深邃前额饱满,金边眼镜挂在胸前一看就是饱学之士,面带微笑正注视着奈德。“下午好。”他站了起来走到奈德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我看你读的出神,所以没有打搅你。”他伸出手,“伊克尔?布兰德,很高兴认识你,年轻人,”
“奈德?坦格尼安。”
“怎么样?”伊克尔指指奈德手中的古卷,“喜欢吗?”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你的书。”奈德将书放在茶几上推了过去。
对方将书拿了起来,随便翻了几页,重复问道,“怎么样?喜欢吗?”
“呃,还好。”奈德想了想,“挺好懂的。”
“只是好懂而已?”伊克尔显然并不打算就这么结束这个问题,“我看你最后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同意见。”
“这个。”奈德没想到对方观察的如此仔细,一时间有些语拙,“那个……也算不上不同意见了,只是无法理解而已。”
伊克尔微微一笑,随手一翻将书又递给了奈德,“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刚才你看得应该是这个故事吧。”
奈德一凛,心知这个白胡子老头肯定不是普通人,刚才他遥遥坐在休息室另一侧,距离自己起码有七八米远,却能看清页码,虽这个世界没有电视游戏机甚至连书都没有几本,人人都是15的视力,但好到这种地步难免有些不象话。“是的。”奈德,“是这个故事。”
“哪里无法理解呢?”对方刨根问底。
如果不是坐在神殿里,大主教的书房就在隔壁,奈德真的很想翻脸走人,他生平最讨厌这种倚老卖老,不问青红皂白就要自己回答问题的家伙,待会搞不好还会对自己的人生观世界观指指,高谈阔论吧,明明大家一都不熟,却要摆出一副“你子不听我的就完了”的姿态来。
“放心,我不是爱管闲事的糟老头子,对你的生活也没有什么兴趣,事实上我连该管的事情都管不过来,有管闲事的时间的话宁愿去睡个懒觉。”对方非常自然地,“只是学术探讨而已。”
奈德脸微微一红。“呃。”他指了指其中一段,“我对这两句话有些意见。”
“个人自由应以不侵犯他人自由为前提,否则便不成为自由,集体自由应以不侵犯个人自由为提前,否则便不成为自由。”伊克尔轻轻念了出来,“你对这两句话有不同看法吗?”他好奇地看着奈德,“真是让人有些意外,愿闻其详。”
“很简单啊。比如在战争中,交战的士兵就必须侵犯敌人的自由以保护自己的自由,不然的话无论被杀死或俘虏,都是失去了自由。”
“极端的例子,但也的过去。”伊格尔头,“那么后一句话呢?集体是由个人组成的,个人自由被侵犯,因此消失,必然便会导致集体自由的自动消亡,这总不会错吧。”
“但如果侵犯的目的是为了让个体获得真正的自由呢?举例来,一个人生来便是奴隶,周围也全都是奴隶,不识字也没有接触过外界,他所想到的自由恐怕只是三餐能够有保证,冷的时候有衣服穿,生病的时候可以不干活吧,如果他经过争取已经得到了这些东西,还会不会继续去争取更多呢?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么是让他就这样‘自由’下去,还是帮助――或者是侵犯他的自由,从而推动他去获得更多的自由呢?”
奈德这番话显然大出伊格尔意料,他呆了好几分钟,随即纵声大笑。“有趣,真是有趣。”他夸奖道,“好多年没有听到如此新颖有趣的观了呢。”
“什么事情让您如此高兴?”随着声音,马丁大主教推开书房偏门走进休息室,奈德起身向他致敬,伊格尔也站了起来。“今天下午这一趟真是来对了呢。”他开心地,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这位年轻人让我收获不。”
“那就好。”大主教笑眯眯地,“这也是我的荣幸。”
伊克尔收起笑声告辞。“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他转过头对奈德,“希望以后还有与你交流的机会,这本书。”他拿起书递给奈德,“既然它和你有缘,那就送给你吧。”
也不等奈德推辞,一道柔和银光从半空中洒下,将空间拉开一道细缝,伊克尔大步跨了进去,消失不见。
“收下吧,对他来这本书也不算什么。”大主教微笑着对奈德,“看起来他很喜欢你呢。”
“其实我们认识不到五分钟,话不超过二十句。”奈德实话实,坦白地他有些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这个白胡子老头是怎么想的。若是武林前辈起了爱才之心,难道不应该教套剑法或是留下什么武林秘籍么,扔下一本哲学书这算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知道这种形而上的东西看多了只会让人怀疑人生么。
“哈哈,有缘的话一句话就够了。”
这句话到是有道理――但谁要和个白胡子老头有缘啊,换个十六岁青春美少女来还差不多!
从神殿出来,奈德只觉轻松畅快身轻如燕,圣光术果然是居家旅行必备之物,可惜自由女神过于气,非得晋升到一定职位才能使用这一法术,不然奈德真考虑客串一个牧师干干,别的不,以后有个什么跌打损伤再也不用找医生,自己就能治好,而且效果更好速度来得更快。
走出不远,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一位白色蕾丝花边衬衣搭配黑色及膝裙的少女正站在街对面冲自己挥手。
“梅涅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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