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天吓了一跳:“别别别,以我这资历,当人师傅还不够格,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你不够格谁够格?”丁诚来了劲:“你在我们那城市已经成了大名人了,你看中的石头都值了大钱,就跟神一样,我来了,就不打算走了,你要是不收我,我就站在你家店门前不走了,直到你收为止,你信不信,我真做得出来。”
妈呀,这敢情是来了一块牛皮糖啊,骆天苦笑:“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打电话到你原来的拍卖公司问过了,他们告诉我的地址。”
“我记得你可是空手套了一百二十万,你现在怎么这个德性?”
丁诚恨恨地骂道:“我是赚了一百二十万,我这辈子第一次赌石,就赚了一百二十万啊,我拿着钱就和兄弟们去花天酒地,还还了以前的赌账,MD,我被条子抓的时候,那群家伙跑得比耗子还快,我算是看清楚了,这年头酒肉朋友就都不是朋友。”
被条子抓?呃,骆天没吭声,谁让他长得和嫌疑犯那么像,尤其是眼睛和眉毛,这样的人真的能拿来当伙计?
“我这次是真的想好好学习的,我爷爷也能教,不过他年纪大了,说话都不利索,我这才想找一个师傅,这不就想到你了,我基本的古玩知识都懂,不是完全的门外汉,真的,我不要多少工资,只包吃住就行。”
骆天依然觉得为难,要,还是不要?
周伯斋原来有两个伙计,一个年纪大点,大家都管他叫老张,跟着周伯斋有些年头了,一个年纪点的,大家都管他叫阿义,来了不过两年多,但是进步很快,年轻人脑子活,反应快,据周伯斋说,算是不错的伙计了。
骆天带着丁诚回到店里,就叫老张和阿义过来,他指着丁诚说道:“他是来我们店里面试伙计的,今天这事交给你们。”
老张和阿义对视一眼,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新老板是个什么意思?骆天见他们俩没反应过来,又解释道:“今天由你们俩来考验考验他,看看他适不适合当伙计,你们俩都是老伙计了,都有经验了,你们今天自由发挥。”
骆天这一招其实很高明,一来他对古玩店伙计的素质没有很透的了解,让他考,也考不出来什么名堂,二来,他对这个老张和阿义并不熟,不太了解这两人的为人和品性,这一招可以一石二鸟,一来看看这个丁诚有没有留下来的价值,毕竟人家千里之遥跑过来实在不容易,二来嘛,自然要看看这两个老伙计的程度如何。
老张和阿义一番商量,终于有了决定,两个人决定单枪直入:“这样吧,我和阿义商量了一下,干我们这一行,就是要考验眼睛。”
丁诚不太明白:“眼睛?”
“对,有客人进门,我们看一眼就知道他是哪种类型的,是没事来遛弯的,还是真来捡漏的,还有,古玩店里的古玩的价值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不是你死记硬背就行的,看人出价也很重要,这是每一家古玩店都必须能做到的,总的来就,就是要考你的眼力见儿。”
骆天连连点头,说得没错,做生意和鉴定的区别还是很大的,不过他还不是很清楚这两人想怎么考眼力:“具体点,怎么考?”
“实地考察。”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好啊,这一老一少还真有点头脑,纸上谈兵兴许行,可是真刀真枪就未必了,现在时候还早,就让丁诚在店里呆上一天,看看他的反应度如何,还有对古玩的基本知识过不过硬了,骆天占头:“好,丁诚,你先把行李放在仓库,然后去洗个头,收拾干净了再过来。”
丁诚有些踟蹰,骆天瞧出些东西,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来:“给你。”
丁诚眼角突然一红,扭扭捏捏地接过钱去:“哦,我马上就回来。”
看着丁诚出了门,骆天又说道:“有件事我事先和你们打声招呼,这小伙子不是本地人,叫丁诚,爷爷听说也是一位鉴定师,他父母离异,从小跟爷爷,以前呢,不懂事,跟着一群混混混饭吃,现在想浪子回头,这事儿,你们怎么看?”
阿义皱了皱眉头:“这家伙可不可靠啊,招他进来是有风险的,弄不好监守自盗。”
骆天当然知道这一点,这也是他的顾忌,他看向老张:“老张,你觉得呢?”
“这个嘛,年轻人年轻,不懂事,做一些糊涂事也正常,只要他是真的洗心革面就好了。他大老远地跑过来,还是有诚意的。”老张到底年纪大,考虑事情也多面性一些。
“这就是我为难的地方。”骆天袒诚地讲:“这要么是留一个祸害,要么就是挽救一个浪子,我看这样,我们先观察观察,再作决定,毕竟这事要是成了,以后你们就和他共事了。”
一老一少都没有意见,丁诚第一回想好好找份事做,虽然生涩但不敢怠慢,整理好仪容回来,显得精神了不少,鞋子也擦得干净多了,骆天见他衣服有些脏了,让他换衣干净衣服出来,准备工作。
按理说,中午会有一些人流量,所以古玩街的人慢慢多了起来,慢慢地有不少客人走了进来,两个店面打通后,范围大了不少,老张和晓义各人站了一个地方,除了关注进来的客人,也有些防盗的意思,丁诚刚开始有些手足无措,慢慢地就有些感悟了,每进来一个人,他的眼睛就扫着对方。
不过进来看的人多,真正感兴越的人少,那本宋刻本就放在店铺的最中央,根本无人问津,看来慧眼之人尚未出现。
站得时间久了,丁诚略微显得不耐烦起来,身子靠在墙上,有些百无聊赖的意思,就在这时,又有两人结伴进来,这两人体形都有些胖,个子不高,而且都戴着金丝眼镜,猛地看上去,跟一对双生兄弟似的。
两人走马观花似地在店里转悠了一圈,两人似乎对玉器和瓷器的兴趣不大,快速地闪过,其中一人眼睛找到了醒目位置的宋刻本,突然大步地走了过去……
骆天立刻下意识地看丁诚,这时候就应该出动了,当你发现客人对其中一件显露出来兴趣时,就应该走上前去介绍,不过骆天意识到不妙,这丁诚会怎么介绍这宋刻本?
丁诚走是走上去了,不过脸上露出惊慌的样子来,幸好他立刻控制住了,这下子连骆天也为他捏把汗,那客人问道:“可以用手摸吗?”
呃,这人看来是有点讲究的,真正有价值的古书在保管方面很有讲究,未经过处理前楚止用手去触摸的,丁诚愣了一愣,看向骆天,骆天叹一口气,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可以的,先生。”口气倒还不错,像是做服务行业的气质。
那人看来是真的有兴趣,仔细地揣磨起来,身边的胖子却有些不耐烦起来:“没什么可看的,我们走吧。”
“等等,我先看看再说。”
丁诚憋得满脸通红,这书应该叫什么来着?要说玉器自己还能说得出来几句,可是这本旧不拉几的书有什么名堂?丁诚不作声,幸好那客人也不去看丁诚的脸,尽顾得自己低头研究,许久,抬起头来,问丁诚:“这本书能匀给我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