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骆天再睁开眼睛时,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守在身边的人是谢明:“周虹呢?”
谢明听到心里一酸,第一个动作首先是拍打骆天的肩膀:“骆天,坚强一些,她走了,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的。”
“是的,我知道。”骆天这时候像是被抽空了一样,自己的命是周虹救回来的,用她自己的命!这个仇一定要报,他双拳握了起来,甚至听得到关节隐隐作响:“警察找到那辆车还有凶手了吗?”
谢明摇摇头:“没有,那伙人弃车逃跑了,那辆车事先就拿掉了牌照,警方估计是偷来的车。”
骆天此时的内心就像是经过大风大浪之后平静的海面,表面上看来平静如镜,下面却隐藏惊涛骇浪:“那批人是冲着我来的,不,是冲着我身上的东西来的,看来他们知道我在博览会的动静。”
“是的。”谢明心下黯然:“我的布置还是出了错。”
“这不关你的事,只能怪我没有早点发现自己被盯上了。”骆天闭上了眼睛,脑子里全是那晚在酒店后面两人的相拥,还有甜蜜的表白:“周虹的父亲知道消息了吗?”
谢明看向病房外面,外面赫然有一个人站在那里,不是周伯斋是谁?骆天一看到周伯斋,眼泪又快止不住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去面对周伯斋,这个男人青年丧妻,晚年丧女,而这一次自己是罪魁祸首!他挣扎着起身,示意谢明扶他出去,等出了病床,骆天“扑通”一声跪倒在周伯斋面前:“伯父!”
周伯斋的身子微微颤动:“你起来!”
“不,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周虹,周虹是为了我才……”
“我叫你起来!”周伯斋厉声道:“我女儿看中的男人才不是这个窝囊样子!你要还是个男人现在就给我站起来!”
骆天浑身一振,忍住痛,站了起来:“我一定会找到那群混蛋,让他们给周虹偿命!伯父,以后我就是你的儿子,谢总在这里作证,以后我一定好生地赡养你,若有违此誓言,让我死于非命!”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周伯斋老泪纵横,连连拍打骆天的肩膀:“好样的,虹儿在天上也会欣慰的,我们都要振作!”
周伯斋是痛在心尖上啊,女儿客死他乡,这是他作梦也没有想过的,可是当他了解周虹逝去的过程后,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的老婆,自己的妻女都是同样的个性啊,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可以肝脑涂地,所以在那瞬间,他原本对骆天的忿恨就烟消云散了。
骆天坚持着出了院,一出院就联系一个重要的人物——韩兵,这事情闹得挺大,就是骆天不打电话,韩兵也会来的,韩兵原本就还没有离开这里,立刻打车赶了过来,看到骆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长叹一声。
“我要认识主办这个案子的警官,你有没有办法?”骆天开门见山:“这个忙你能帮就帮,不能帮就立马走人!”
韩兵发现骆天身上某些东西改变了,比起之前,多了几分狠气:“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俩的赌约不就是谁输就认谁做师傅吗?你现在就是我师傅,你说这个忙我能不帮吗?我现在就给我爸打电话,请他给我们做中间人。”
“客气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以后再回报了。”
“嗯。”韩兵应了一声,就走到门外开始打电话,这个时候,除了骆天和谢明,其余的人都返回了公司,因为骆天和谢明是直接受害人,所以要暂时留在这里,得到警方的许可后,才能离开,谢明的老婆也赶了过来照顾他,骆天于是自己住了一间房,这样也方便了不少,每到晚上的时候,骆天脑子里就想着那个开车的人的脸,直到那张脸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尤其是那双眼睛,就连它的眼角是朝上还是朝下,这些都深深地印在脑子里。
韩兵走了进来:“我爸答应了,他已经去联系了,相信马上就能有消息过来了。”
“好的。”骆天突然问道:“你会画画么?”
“嗯,什么意思?”突然扯到画画上,韩兵有些摸头不是脑。
“我记得开车人的长相,尤其那双眼睛,我刻是很清楚,可是我画不出来。”骆天很苦恼:“你会画画吗?”
韩兵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这个太简单了,警方有这方面的人员,只是需要你详细的描述,他们就可以复原画像。”
“这就太好不过了。”
两人交谈的时候,韩兵的手机响了,骆天的眼睛立刻亮了,用期盼的眼神看着韩兵,韩兵感受到了压力,拿着手机在外面讲,没一会儿进来:“我爸和这边的警局联系上了,把你的情况说了一下,现在这边的刑警大队长马上就过来,他叫钱森。”
看来韩兵的老爸还蛮不错的,骆天表示很感激,他现在除了希望早点抓到那批凶穷极恶的人,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案子一天不破,周虹的遗体就一天不能落土不安,一想到周虹躺在冰冷的冷库里,骆天的心就一阵凉,一阵疼。
刑警大队长不愧是雷厉风行,没一会儿功夫就带着一个小警花过来了,其实说到底,一方面是韩兵他老爸出面了,第二,这桩案子的影响很恶劣,上头早就施压下来了,前阵子,这个骆天死气沉沉的,录笔录也说不出来什么,就像魂游太空一样,现在他愿意主动联系自己,何乐而不为?
一同来的警花长得楚楚可怜,看样子文静得很,名字也贴,她就叫文静,一进来就拿眼瞅着骆天,现在的骆天对外的形象就是痛失爱人的古玩界的天才,他对女友的深情更是让人动容,作为一般的女性来说,都能逼出母爱来。
钱森长得高高大大,和昂钦一样,有些粗糙,长年跑在案发一线,也是干苦活的人,他进来也不客气,招呼也不打,直接坐到骆天面前:“你又想起什么来了?”然后又补充道:“你就是不联系韩局长,直接去找我也行的,我们俩现在的立场都一样,都想抓住那几个渣子。”
“我想起那人的样子来了,非常确定,你们警方能画出来吗?”
“那要看你描述得清不清楚了。”钱森把文静扯过来:“看到没,这就是我们警队的专家,素描专家!”
文静看着骆天,这个男人的眼睛就像琼瑶苦情戏里的男主角眼睛,悲伤外加……魅力,骆天扫了一眼文静,这个女警小巧得很,话也不多:“真的行?”
文静挺起胸膛:“当然行,你想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骆天咬牙切齿地说。
文静莫名地觉得脸一阵燥热,这个叫骆天的受害人身上有股奇妙的力量,让人就想听他的指挥,他既气定神闲,可是言语中却有一股让人坚信他的力量。
素描的基本工具都在画上,这是文静的习惯,她匆忙下去拿了上来,找到一个位置坐下来,看向骆天:“我们现在开始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