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惊之下,张本民盯着眼前的肖永涛,竟然觉得他很可疑。也许他和肖永波之间的关系,根本不像他说得那样有感情,没准弟兄俩还各怀鬼胎,不排除肖永涛冒充肖永波对魏丁香下手,以便借刀杀人,达到干净利落地废掉兄长,然后“一身清白”堂而皇之地入驻永博公司并不断攫取主动权,最后霸占永博公司。
“我哥绝不会做那件事的,你不相信?”肖永涛有点着急,“其实我奔是不愿意说出原因的,毕竟是对我哥的不尊重,因为那是男人最大的面子。”
“那,会不会是你呢?”张本民一声冷笑,接着说出了刚才的猜测。
肖永涛听后一下激动起来,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子,“你可以不接受我的讲和,但也不要这么侮辱我!”
“冷静,我只是猜测。”张本民道,“凡是能想得通的,都是有可能的,甚至有些想不通的,也是有可能的。”
肖永涛喘了几口粗气后又坐下来,“照你这么说,难不成我哥的死,还真跟你无关?”
“我潜入你哥书房的时候,他胸口被捅了个血窟窿,已气绝身亡。事实就这样,我没必要撒谎。”张本民道,“倒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你既然认定是我杀了你哥,这么长时间能坐得住?还不找我报仇?”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刚才我说了,一直在和张星暗斗,还没有精力对你出手,否则永博公司真的会改姓。”肖永涛道,“我也知道轻重缓急的。”
“看来你并不莽撞,本来以为你只知道打打杀杀。”
“别管我是什么样的人,咱们确实没有什么好多谈的,无非就是交易。”肖永涛说完,叹了口气,“不过从现在来看,似乎连交易也不存在了,因为我手中的筹码已没有意义。”
张本民没应声,沉思了起来:如果利用手中的证据打掉肖勇涛,就会让张星得机会掌控永博公司,她是张燎的亲姐姐,对杀弟报仇的决心之大可想而知。很显然,她会利用永博公司的强大势力对他复仇。而现在,如果放过肖勇涛,让其完全掌控永博公司,挤掉张星,就相当于是消除了张星那边的隐患。
“你也可以这么想。”肖勇涛见张本民不答话,继续道:“想想怎么摆脱张星将会对你的疯狂复仇。”
“哦?”张本民略微吃惊了一下,看来这个肖永涛头脑还真不简单,“你什么意思?”
“就一句,想想张燎的死吧。”肖永涛道,“我只点到这里,就不深说了。”
“不错,没想到你的心思确实还挺缜密。”张本民道,“看来合作的可能性还存在。”
肖永涛眼睛一亮,他很激动,因为面前这个可以掌握他的生死的人,只要一松口,他将迎来人生的春天。
“我们的合作,与张星无关。”张本民得把立场摆正,哪怕只是个样子。
“没问题!”
“以前的旧账也到清算的时候了。”
“请讲!”
“老家棚户区那块,之前的拆迁费用还没结算。”
“我知道,明天就让人把钱送来,你说个数就行。”
“别送到这里,我会安排人跟永博公司对接。”
“怎么样都可以,多少钱都行!”
“你可以查一查资料,当时我家的房屋面积,就按照当时的市场价好了。”
谈话至此,实现了和谈。肖永涛说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如果迫不得已有冲突,也先以协商的方式解决。张本民点点头,说以后没有交集最好。
看着肖永涛离开,张本民感到轻松了一些,毕竟这么一来,可以卸掉永博公司方面的威胁,接下去,只要全力对付胡华正即可。
说到胡华正,张本民很纳闷,直到现在他还按兵不动,原因何在?是谋划无比宏大的阴谋,还是忙于其他更重要的事情?
不管怎样,得千万小心。
其实,谨慎防范一直都没有丢松。
现在的租住处,依旧是老居民区,三楼。每次出门前,张本民都会在门缝底部夹一个不起眼的小纸片,只要有人开门,纸片就会掉下来,防止有人潜入而不知情。
这个“装置”终于发挥了作用。几天后,张本民回去时看到纸片掉在了地上,顿时一惊。
有人潜入埋伏搞偷袭?
张本民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那不正好么,竟然送上了门来。他悄无声息地开门进屋,轻手轻脚地走到电视机旁,准备摸出藏在电视柜后面的棒球棍。
这一摸不要紧,竟然摸到了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是五万现金!
大脑飞速运转后,张本民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肯定是有人设计了现场“捉赃”陷阱!于是,他马上跑到阳台,准备牛皮纸袋扔下去,可朝下一看并不合适,只是片光秃秃的草坪,并无遮掩物。
巧的是,邻居的阳台窗户开着,张本民立刻探身,甩手扔了进去。他清楚,邻居是一对做小生意的小夫妻,这个时间点家里没人,所以不会引起惊动。
赶紧回客厅,刚走几步,就听到门口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五六名警察破门而入,其中两人还荷枪实弹,他们把一下张本民围了起来。
“我们接到举报,你收受钱财,现在进行搜查!”其中一人说道。
“可以,我接受搜查。”张本民很配合,“只是我想问一句,你们是哪个部门的,经侦吗?”
“别问那么多,等会你自然知道!”那人说着,走向电视柜旁边。
“你是带队领导?”
“咿……”那人并没有回答,只是发出一声惊叹,之后,招呼了两人开始翻箱倒柜。
“接受举报进行监督搜查是好事,但污蔑栽赃的事也时有发生,所以请你们谨慎一些,不要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张本民道,“还有,希望你们注意分寸,搜查可以,但别翻得一片狼藉,就跟土匪进村一样。”
没有人答话。
“对不起,等会请你们留下身份信息,我将为维护名誉而向上级反映今天的情况。”张本民道,“你们出警前后的记录和证据要保存好,否则我会一直上诉到市局去,到时你们的主子不一定能护得了谁。”
这话有一定分量,在场的人一听相互看了看。被称为带队领导的那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暂且搜查到此,便带人走了。
张本民哼了一声没说话,并没有要求他们留下什么身份信息,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处理掉那五万“赃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