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刚才还有人不敢置信堂堂上京四大公子之一的慕容飞,被人一招就打了个花落流水的事实,在听到传天二字后,便又随之释然了。
所谓的上京四大公子,武功倒是其次,最为主要的还是他们身后深厚的背景和家庭实力。或许他们的手上确实有真章,不过声名也仅仅响亮在上京一地。
而传天却是享誉五湖四海,八荒**之人。不论中原内外,但凡是一名武者,断不可能没有听说过传天的名号。
只从声名来说,慕容飞和传天是完全不对等的两种人。
至于“名号乃是浮云,实力才是资本”的说法,看看慕容飞现在的境地,就可以知道这句话至少在眼下是完全站不住脚的。
顾所愿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慕容飞,轻叹了一声:“贤侄的赶尽杀绝,倒令顾某依稀间看到了令师烈先生的影子。”
传天轻叹了一声:“唉!固非所愿也!无奈传某确实特好践踏骄横者之蛮横,而且事成之后传某从不问他疼不疼,更爱问他爽不爽。”
叹气之后随之再来一句“固非所愿也”,这本是顾所愿招牌式的口头禅,此刻反而出自传天之口,更显嘲讽顾所愿之意。
顾所愿微微一笑:“顾某错了,贤侄更甚令师烈先生。”说完之后,顾所愿才叹了一口气:“唉!固非所愿也!贤侄无论如何亦是顾某的晚辈,顾某岂能先行出言挑战?”
这话完全是以退为进!哪怕随随便便一个人听到这话,都会抑制不住出手,更何况传天!
传天洒然笑道:“顾掌门乃是前辈,当然会原谅传某择日不如撞日的天高地厚。”
顾所愿微微一笑,将慕容飞放在了一边的太师椅之上,然后才慢悠悠地转过头,淡淡地道:“贤侄可以出手了。”
眼见一场针锋对麦芒的战斗一触即发,此时沉香楼外忽然一阵喧闹,两队人马泾渭分明一起走了进来。然而怪就怪在,走在两队正中间的为首之人,却是一个身着白衣的靓丽女子。
就像是吸引了所有光明一样,随着白衣女子的到来,整个沉香楼内的光线都随之一暗。似乎所有的色彩,都被这女子吸引走了一样,愈发显得她的圣洁与显眼。
那女子身材极为高挑,亭亭玉立。关键还在于她浑身都充满了一种仙气,使之超然与众不同之余,其脸上的傲然,也彰显了她的存在,似乎就是为了让世人顶礼膜拜俯首称臣一样。
沉香楼内,再一次惊异了起来。
第一次为了传天。
这一次为了这女子。
而那女子目不斜视地看着传天,颇有一种俯视的味道。而传天却依旧洒然,没有被这种眼神的注目下失措半分。
女子眸中闪过一丝赞赏,这才冲着顾所愿轻启朱唇道:“还请顾掌门暂作壁上观,且让步静亲自解决我圣教的叛贼余孽。”
张残心中一动,立马知道了这个步静乃是何方神圣。这个步静就是魔教上任教主的歩信锐的女儿,据说是在长白仙洞中长大的人。前文中也提过,歩信锐败于耶律楚材之手后,发奋图强,准备修炼一门魔教自创教以来从未有人修炼成功的不世奇功。不过最终失败,并走火入魔而死。临死之际,歩信锐将刚刚足月的步静,托付给了他的爱徒烈震天。然则到了后来,烈震天却有负歩信锐的托付,反客为主雀占凤巢成为了魔教教主。忠于歩信锐的那批人只好带着步静仓皇出逃,以防被烈震天斩尽杀绝。
所以步静在言语中谈及传天是魔教的叛贼余孽,让人根本无法反驳,因为她才是当今魔教最为正统的教主。
张残虽然是站在传天这一边,但是此时此刻的舌头像是打了结一样,无力为他辩白。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张残竟然隐隐间惧于步静的威严,因此别说说话,连呼吸都不由自主为之一滞。
这段过往的事迹早已被众人所熟知,所以当诸人以异色投注于传天身上时,传天并无不妥,只是以一贯的洒然微笑道:“传天见过小师姑。”
步静美则美矣,可以说是张残见过的除了宫照玉之外最美丽的女性,其姿色似乎还在琴星雅之上。不过她的表情却稍显僵硬,给人的感觉好像她从来不会笑一样。
无论传天是不是真心实意,步静都不露半点缓和,以绝不容人置疑的语气道:“烈震天呢?”
这种语气也让人极为不舒服,完全以自我为中心,丝毫不担待他人。张残不由想到,无论将来步静的夫君是谁,在面对着步静的时候,肯定是恭恭敬敬卑躬屈膝的。
因为她是一个任何男人都无法驾驭的女人,高傲到极点。
传天微笑道:“师尊他十数年来一直伫立在总坛,从未下山半步。”
步静点了点头:“饶你一条性命,是容你回去带话给烈震天,我步静将会亲自夺回我该拥有的一切,绝不接受退位或者让贤,明白吗?”
传天洒然道:“传某听得很清楚。”
然后步静再不对其余任何关心,只是在过道另一边的位子上坐了下来,静静不动。
等过了好久好久,所有人似乎才从步静的气势中缓和了过来,才慢慢有人开始有了轻微地动作,以及发出了轻微地声响。
刚刚跟随在步静身后的两队人马,这时也都相继坐下,仍是一副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的样子。
各自坐在最前端的两名青年,容貌隐隐相似,应该就是完颜仲康完颜无我两兄弟了。
两兄弟皆是高额深目,面上的轮廓和线条硬朗而五官分明。不过完颜无我的眉毛稍淡,相比较来讲,不如完颜仲康的刚毅,稍显秀气了一点。
还没平静多久,从完颜仲康那端走过来一个相貌虽然普通,但步伐异常沉稳坚定的青年。那青年径直走到传天面前,以略显遗憾的语气道:“如果在下没有看错的话,传少主今晚是否不打算下场了?”
刚才步静已经说的明明白白,说传天是叛贼余孽,而这青年偏偏还在语气中加重了“传少主”这三个字,也是尽显嘲讽之意。
传天依旧洒然:“兄台观察力十分惊人!敢问高姓大名?”
“在下裴元。”然后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慕容飞,又淡淡地道:“四兄弟中,在下算得上小飞的大哥。”
裴元所说的四兄弟,指的便是“上京四大公子”。
传天双目紫芒一闪而逝,然后说道:“小师姑在此,传某自然不敢造次。不过刚才传某已经记下了裴兄的精神烙印,如果过了今晚裴兄依然有胆量挑战传某,只需在心中默念在下的名字三次,在下不论天涯海角,不论是生是死,皆会赶来迎战。”
而后传天洒然微笑:“别让传某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