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屋内出来的老者,看也不看顾北,直接坐在了已有的那套渔具座位上。
屏气凝神,微闭双眼,紧握鱼竿的双手,保持一个姿势一动也不动。
不就是会钓鱼吗?有什么来了不起的。顾北对他忽视自己的态度很是生气,索性也不和他搭话,独自钓鱼,想要和他一比高下。
周围陷入了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彼此的呼吸声都悄然可闻,顾北只觉得那老者的呼吸平缓,均匀有速,心怀不乱,全然一副王者风范,似有高不可测的深度。
“年轻人,钓鱼急不得,需要内无杂乱,放空自我,鄙弃一切的杂念,一心一意的做事。”
骤然开口的老者就是一通道理,讲的顾北哑口无辩。
随即,哗啦一声,鱼儿上钩了。
只见老者不慌不忙,忙着向后收线,手法很是娴熟,拿放之间,肥大的鱼儿已经入娄,活蹦乱跳的试着逃脱出来,他将手里竹子编制的盖子一封,随手将鱼钩甩出,开始了新一轮的垂钓。
顾北目不暇接的望着他,几乎是瞬间完成的。
惊叹道:“老人家时常钓鱼吧!”
老者扭头瞟了一眼,迅疾收回目光,依旧原来的那副模样,淡淡的说:“我看你是一副生面孔,怕不是东关镇的人吧!”
眼睛真是毒辣,还有识人的本事,奇人也。顾北对这老人的敬佩更深一层。
“老人家好眼力,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瞧您的这身打扮,非富即贵。且来我这钓鱼,想必多少有些雅致闲情,可是据我所知,东关镇虽然有几个富家子弟,不过都是些酒肉之徒,怕是不会来这种地方。唯有远近的客栈伙计,做菜烧饭的妇人,常来此抓鱼在。你这二者都不是,自然而然,老朽推测出来。”
一番话了,有理有据,就那么一眼,便认出了自己的身份,让顾北对他的身份越来怀疑,怕不是简简单单的渔者。
说话之间,老者的鱼钩再次有了动静,又是一条肥鱼,羞得顾北很是不适。
再看看自己的鱼竿,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提起来看,鱼饵已经被偷食了,竟全然不知,想想都来气。
“老人家,为什么鱼儿偏偏上你的鱼钩,我的什么都没有。”
老者气定若闲,很是享受,坦然道:
“渔者,讲究静心也,你心浮气躁,万事分心,对你垂钓甚是不利,试图全身心的转移自己注意力,游鱼自然上钩。”
顾北点点头,很是认同他的话。
尽力的放空自我,一阵抖动顺着鱼竿传递而来,老者善意提醒,顾北一甩长竿,硕大的鲤鱼露了面,进了顾北的鱼篓。
笑着道:“你的法子还真是管用,”
老者不苟言笑,哼笑了一声,一闪而过的脸上又是严肃。
对他身份甚是好奇的顾北再问:“老人家,我看您的样子,绝不是一般的乡野村夫,想必是归隐在此吧!”
话意至此,老者猛然扭头瞪了一眼顾北,嘴唇微微想动,却又闭合了嘴巴,起身离开,轻言道:“你回去之时,把门给我带上,不要再来了。”
这么高傲!顾北一脸的懵逼,自己又没说错什么话,突然对自己如此冷淡,至于吗?
无奈的摊了摊手,抖了抖自己的双肩,依他所言,继续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