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住了笑意,假装严肃道:“什么叫屁话?你让我去哄关岚,这不就是屁话吗?”
“你....”陈婷气得脸色发红,找不到话来反驳。
半响,她才憋出了一句话:“反正我不管,岚岚就在小区的花园里,你去把她哄高兴了。”
看得出来,陈婷和关岚的关系真的很好,女人之间那点微妙的关系,或许是我们做男人永远不会懂的,我想她们也不需要我们去懂。
可对于我这种男人来说,为了莫名其妙的争吵去道歉,似乎是有点不求实际。
在陈婷气鼓鼓的注视下,我又坐回到了摇椅上:“要去你自己去,我这莫名其妙的就被吼,怎么就没人来安慰一下。”
我仰头望着陈婷的下巴继续道:“你能解释一下什么叫没素质吗?”
“不去是吧!”说着,陈婷突然就弯腰拿起我喝剩的半瓶酒,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将里面的酒,从我头上倒了下来,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让你喝...我让你喝个够。”
足足过了三秒钟,我才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反应过来。
“你干嘛呢!”我从摇椅上站起来怒视着陈婷,从心底有些厌烦她这种无理取闹;说到底,我和她们的关系也只不过是租客和房东的关系。
“怎么,就准你不高兴,别人就不能不高兴了吗?岚岚刚刚失恋,你做为男人,就不能退一步,让让一个内心已经不堪一击的女人吗?”
一时间,我被她问住了,我甚至已经忘记伸手将脸上的啤酒抹去。
最后,我只得硬着头皮,假装气急败坏的说道:“我去..我去还不行吗,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就不应该让你们住进来....”
一边骂,我一边走出了家,成功的用不顾形象,赢得了属于自己的尊严。
来到楼下的花园,隔老远,我就看见坐在亭子里望着亭子旁的水塘发呆的关岚,直到我走近,她才回过了头。
“你来了!”
面对我的到来,关岚显得一点儿也不意外,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合情合理,包括那句:你来了。
我轻哼了一声,算是对她的回答。
清澈的水塘倒影着我和关岚的身影,金色的鱼群不停的穿梭在我和她之间,那点微不足道的距离,好像对于它们来说,是很短很短的,只在鱼鳞煽动间。
最后,是关岚打破了沉寂,她望着水塘说道:“你说这些鱼儿会死吗?”
关岚的问题,将我的目光从她的倒影上移到了鱼儿的身上,一场秋雨之后,它们更是欢乐,不知疲惫的穿梭在我和关岚之间。
这一刻,我竟发现这些鱼儿是那么的美,那么的惹人喜爱;这是以前的我从未发现的。
关岚又继续道:“它们都是会死的不是吗!可是它们都曾活过,起码我们见到过它们曾经活着。”
一时间,我有点摸不透关岚的心思,她到底是在为失去一段恋情而伤感,还是真的就是触景生情,有感而发。
深呼一口气后,我坐到了关岚的旁边:“活着就是幸福,还在乎别人是否看到过干什么。”
“是的,活着很需要勇气。”
她扭头看向了我,突然就问了一句:“刘伯温,你从前是干什么的?”
我愣住了,这是一个许久没有人问起过的问题,那点卑微,在无人问津的情况下,早成了回忆,如今勾勒起来,是那么的困难。
她见我没说话,又说道:“那我们换个方式说,你觉得你曾经活过吗?”
最后,在关岚的直视下,我还是艰难的开口说道:“活过,但很失败。”
“你不是说了吗,活着,比什么都幸福!”
关岚一下子就笑了,就像春天的花一样,暖人人心;这让我也跟着笑了起来:“是的,只要自己知道自己有活过,还在乎是失败还是成功,来到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场成功。”
“嘿嘿...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怎么感觉像是寺庙的老和尚说出来的一样,”关岚笑着打趣道。
她又学着电视剧上那些得道高僧的样子继续道:“施主,老衲观你天庭饱满,双耳发红,今年定当有好事临门。”
我一下子就被关岚欢乐的气息感染了,噗嗤一下放声笑了出来:“和尚什么时候成算命的了,人家讲究的是缘。应该是这样的....女施主,老衲与你有缘,不如就随我去,做个尼姑吧!”
“你怎么不去死!”关岚伸手掐了我的胳膊一下:“要去也是你去,跟一群尼姑生活在尼姑庵,每天劈劈柴,烧烧饭,你要是把她们哄高兴了,说不定就能放你回来;到时候见人就是施主好,施主请让让...施主你的东西掉了...”
到最后,她更是捂住嘴大声笑了出来。
我有些脸色发烫的反驳道:“你想得倒美,你见过哪家尼姑庵收留男人了!”
“什么事都有第一次嘛,习惯就好。”
望着关岚,我总算是明白了,不管你说得再又道理,作为女人,她总能在第一时间找到一个你无法反驳,却又缺乏事实依据的回答来回答你。
扯不过关岚,我只得把话题扯到别处:“你在学校里学的什么专业?”
她望着我,半响才说道:“你真想知道?”
面对关岚的直视,我只得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尽量避免和她对视,然后才说道:“也不是很想。”
“那就不告诉你!等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你以前干什么的,我再告诉你。”
这个回答,更是够起了我的好奇心,可面对过去和现在,我更不愿意再度提起从前。
关岚站了起来,用手撑着护栏,长吐了一口气:“我们回去吧,快到晚饭时间了。”
说话的同时,她已经转身朝回走了,我只得起身跟了上去。
大雨过后,天空中竟出现了晚霞,赤红的阳光将走在前面的关岚的身影拉得老长,一直到我的脚下。
我不快不慢的跟着,一面深怕一不小心走快了,踩了上去,另一面又害怕慢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