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老妈,蓉儿,我上学了.net”
喝完最后一口豆浆,陈令回房背起书包就待出门。
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回头叫道,“老妈你把卡上的钱转走,把卡还我,那可是我第一张银行卡呢。”
“嗯。”母亲郭秀兰笑眯眯的头应下。
钱当然要转走,那么大的一笔钱儿子拿着她不放心,怕“男人有钱就变坏”的规律在陈令身上体现。
她得自己留着这笔钱,帮儿子存着将来讨媳妇,还要拿出一些来作为今后门面装修和进货的成本。
昨天一整夜他和丈夫都在商量这个,窸窸窣窣捂在被子里得人都快憋过气去,为了不影响女儿陈蓉的睡觉。
……
第一堂课是语文,游博光在讲台上摇头晃脑的讲解着文言文的翻译精要,陈令在台下学得很认真。
突然一阵震动传来,是手机。
举手,报告老师,我拉肚子要去厕所!
游博光挥手放陈令离开,这位学生他很满意,相当满意,摸底考试试题部分满分的成绩让他绩效奖金增加了千把块,屑末事应当支持,听昨天就是因为生病请假没来学校。
还没等游博光想清楚要如何优待自己,陈令一溜烟的出了教室,躲到厕所里接听电话。
“陈啊……”
电话里是丁秀玲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迟疑和犹豫。
“丁姨好!找我有事吗?”
“嗯……,是……,是这样……”
丁秀玲很纠结,好大一会才鼓起勇气继续道,“厂里不想卖那栋楼了,希望可以从你母亲手中买回来,我们可以出昨天的转让契税和费用,以及转回来的所有费用,另外还补偿你四万元钱。”
“啊~~~~~”
厕所里响起长长的惊叫。
……
逃课?
还是请假吧。
陈令亲自跑到班主任黄少奇的办公室,以家里有大事要求请假回去,并保证办完了事情后立即赶回学校学习。
班主任黄少奇头一,批准,然后关心的追问陈令身体如何,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笑着让陈令快去快回。
这个学生他很放心,俨然已经成了年级成绩第一的尖子生,如今听许多科目的任课老师都不再自己做试卷,直接拿陈令的试卷作为标准答案在班上讲解。
几乎每天都会有各科的模拟试卷给学生做,在课堂上做,留着放学回家做,学生辛苦,老师也不轻松。[]
每套试卷都要由老师事先做好标准答案才方便第二天的讲解,有的老师跟教快班的同事结成了战略同盟,将试卷一分为二,一人做一半,否则要太影响放学后的家庭生活了。
现在凡是教七班的任课老师都轻松了,有了陈令这个答题机器在,各科老师回家都不用做试卷了,直接拿这陈令做好的试卷讲解,从没出现过错误。
所以班主任黄少奇对陈令的学习很放心,哪怕昨天因为生病请假没来学校,他的试卷也由同班同学王卓带来了,解了不少任课老师的麻烦。
……
“大令,你怎么回来了?上学要认真,怎么今天又逃课!”
陈令刚回到家,母亲郭秀兰就开始了数落。
今天郭秀兰没出摊,也不打算出摊了,如今都有了门面,就等着将来做门面生意,这几天的工作是给家里添置东西准备搬家,里里外外都要忙。
“老妈,是丁姨打电话给我她们建安厂想收回门面,我担心她们找你麻烦,所以回来了。”
“啊!凭什么?这手续都办好了,怎么又不卖给咱家了!”
“不知道,丁姨电话里没明白,只是让咱家中午去‘大荣酒楼’,是她们公司几位老总请咱家吃饭。”
“吃个什么饭啊!就算‘大荣’有金子吃咱家也不稀罕!”
母亲郭秀兰一脸的不忿,在她想来儿子买下的门面应该很不错,可能对方觉得卖亏了要反悔。
昨天自从得知陈令拥有那么大一笔巨款后她就晕乎乎的,在协议文件上签名时都没怎么仔细看,更别看清楚那栋楼的所在位置了。
如果郭秀兰看了那栋门面楼的位置,没准现在又是另一番口吻,她会恨不得立刻卖回给建安厂才好。
郭秀兰越想越不踏实,一把拉住陈令的手。
“走,不吃饭了,找上你爸,咱们直接去建安厂跟他们理论!”
“嗯。”陈令应下,边走边安慰道,“老妈你别担心,现在手续都办完了,你才是那栋楼的户主,咱家不卖他们也没辙,就算打官司也没用,协议都签了,钱也给了,甚至咱们连产权证土地证都办好了。”
郭秀兰低声应下,心里依旧不放心,跟单位打官司她心里没底,当初橡胶厂下岗的时候她们工人就是被不合理的手段扫地出门的,两百多号职工竟然无处申冤,现在回想起来都心寒。
走到大街上,郭秀兰少有的拉着陈令坐上了计程车,赶往丈夫电话里的某个茶楼。
“秀兰,这位是来自泰东省的余总,上次就是余总帮我们公司处理了那批冻梨,今天又来咱们衡寿县了,中午你多炒几个菜,余总在咱家吃饭。”
茶楼里,见到妻子和儿子的陈大仁第一件事就是介绍身边的余世利,态度很是热情。
“大令,快叫余叔叔。”
“余叔叔好!余叔叔新年大!”陈令很乖巧的上前问好,这个男人讲义气,他很喜欢,自然也会给予足够的尊敬。
“好!好!”余世利哈哈大笑,“陈很会话啊!虽然年已经过了,但叔叔也要给个红包,上次见面竟然忘了这茬,叔叔今天补!”
陈令没有矫情,咧嘴笑着接过余世利给的红包,连谢谢财。红包里面是两百元钱,余世利现场包进去的。
“大仁……”
见丈夫有重要客人在,郭秀兰很是为难,暗想还是自己跟儿子去建安厂好了,可不能影响了丈夫的工作,再自己是户主,已经足够可以代表家里出面交涉。
“怎么?什么事这么急?”陈大仁奇怪。
陈令读懂了母亲的表情,笑着接过话来,“老爸,也没什么事,就是老妈和我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和余叔叔先忙吧,我们走了。”
了解妻子儿子的陈大仁当然不会就此放他们母子离开,立即拉着人追问,家里的大事他必须出面处理,这是男人的责任。
郭秀兰止不住丈夫的追问,将自己从陈令嘴里听到的信息了出来,引得陈大仁勃然大怒。
“都交了钱办完手续的房子他们还要收回?门都没有!天下没这个道理!”
三两句话的旁听也让余世利大致知晓了怎么回事,立即催促陈大仁先处理家中大事,生意的事情等陈大仁回来后再谈,他可以等。
一家人就此告辞了余世利,怒气冲冲的杀向建安厂,一定要讨个法。
由于陈令的“不懂事”,建安厂的总经理和两位副总经理态度强硬,理直气壮的要求收回房产,作废协议,仿佛陈令一家人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凭什么?”陈大仁不怵几位建安厂领导的强势,轻飘飘的丢出一句话。
“我们厂里的职代会没有通过,这就是理由!那栋房子原本就属于职工福利的后勤部管,没有通过职代会研究讨论就无效,我们昨天工作忙疏忽了,希望你们配合一下。”
话的是建安厂的一位副总经理,见之前的强硬态度并没有让这家人妥协,立即转变了策略,抛出协议不合法的借口。
“我们家又没人是你们厂里的职工,你们的职代会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陈大仁觉得好笑,虽他只是一名水电工,但肚子里的墨水并不少,仅仅是没有机会展示才能才混到如今这种地步。
建安厂拿职代会事,是个人就会知道职代会多也就是国家法律法规要求成立的组织,实际上一权力都没有,单位的大事全都由头头脑脑了算。
“你们……”
建安厂的副总经理语塞了,转动着油脑肥肠的大头,仿佛要从陈令一家人里挑出突破口,最后挑中了郭秀兰。
“几位,我们三人犯了错误签了字,违反了厂里的规定没有走职代会的流程,你们就帮帮忙让我们弥补错误吧!”
“你看那几个门面也没什么好的,地理位置又不好,在沿江北路的那个死胡同里,唯一的出口直接通到郊外了。”
“虽然靠近清水河大桥,可被房子堵住了,根本过不去,你们要那门面也没用哟,就算是当仓库都嫌远了,得绕好远才能开车过去,更别做意了。”
郭秀兰瞳孔急骤收缩,急急道:“那门面是在礁石堡那头?!”
“是啊是啊!可不就是在礁石堡那头嘛,所以你们让回门面绝对不吃亏。我们公司不仅退还你们的购房款,还帮你们出所有的税金,并且还从我们总经理办公经费里拿出四万元对你们进行补偿,你看这已经仁至义尽了吧?”
郭秀兰动心了,陈大仁则没有像妻子那般想,看向儿子陈令的目光中多了些东西。
礁石堡的事情他清楚,的是某个国土局的官员喝醉酒错批了一个建房申请,在尚未建成的沿江北路上批建了一栋房子,造成无法弥补的错误。
这栋房子的地皮原本属于某单位,可这部分地皮已经规划到该单位应该公摊给沿江北路建设使用,房子动工后,该单位为了弥补损失,立即将这栋在建的房产连通地皮卖给了私人,可笑的是相关部门竟然都批准了转让协议,就连产权证和土地使用证都给办好了。
最后的结果是这栋房产的拥有者在社会上能量很大,手下控制的资源还有一部分黑色性质,让政府也难以处理,最后沿江北路依旧如期完成,只是在清水河大桥东侧被活生生掐断,那栋罪魁祸的楼房也被老百姓戏称为“礁石堡”。
“大令……”郭秀兰望向儿子陈令,眼睛里充满犹豫。
虽家里有钱了,可她也不愿意花冤枉钱买下一栋毫无价值的房产,这些钱要用来给儿子女儿将来的生活做打算呢。
“不行!”
陈令从椅子上站起,“手续都办完了,我们一定要这栋房子!”
“不能开门面做生意没关系,我早上晨练离得近就行,那房子可以打通了当住家用。”
“我们不卖!”
铝盘挑选的东西,岂会没有价值!
陈令当然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