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白夜被那位少女带进房间,那少女都没有正眼看白风一眼……这倒是和真正的爱丽丝很像,不放在眼里的人,就绝对不会去正眼看一眼。
白夜最后看了一眼白风,他虽然也有些醋意,不过大概也明白,这是现在最好也是必须要做的事情,眼中,甚至还有些期待的光芒,就仿佛被留在这里看着偌大的房间,也是他现在的一项光荣使命。
而这个所谓的房间,不夸张点儿说,是个密室,那少女是从一堵不细看完全看不出来差异的墙壁上,按下什么机关就打开了一扇门,两人就这么进去之后,白夜才发现这这里面其实也不过是一间布置简单的会议室而已。
看来这个C据点的经费付出,也是有一定限制的啊,毕竟这万年不用的地方,弄得太好了也没什么意义。
不过就算如此,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地方也已经显得十分暧昧了,因为完全封闭加上这里的灯光不算太量,也让这里更像是一个审讯室了。
白夜并没有客气,在桌边随便找了一个板凳,就是坐下了,并且是翘起了腿,十分悠然地等待着少女的下一步动作。
不过那少女,并没有坐下来。
“刚才在路上,我又遇见了。”少女一只手抓住另一只胳膊,十分难受地说了出来,“来找我实现愿望的人……我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他还能找到我,而且……”
“而且?”白夜必须得说,对这样的故事,他还是很感兴趣的。
“而且是……十分龌蹉的愿望,他希望我能帮他将脏货藏个十天。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接受啊!”
“那不接受不就好了吗?”
“不能……我,拒绝不了。”
白夜仔细想了想,谢洛在说出愿望的时候,似乎说是都要“由她来解决问题”。这样的条件,大概已经是将少女和这一百个愿望绑定,毕竟要解决之前,必须得接受别人的请求。
而且这样的简单愿望之下,并没有像是永恒花园那样十规则的束缚,就算是有人来拜托这位少女去杀人,似乎她都得是毫无保留地接受下来。至于接受后对方能给出的条件,也只能在去慢慢谈论了……
所以……在这样的愿望之下,即使是看过了无数悲欢离合爱恨情仇的爱丽丝,对于这位少女,大概也是有着一丝的同情吧。
“这是诅咒吗?”
然后少女又开口了,这次,她的语气十分贫弱,就仿佛是灵魂受到了折磨,只剩下最后一丝气数。
“诅咒?”白夜对这个新鲜的词,十分好奇。
“因为我一直在实现着别人的愿望,所以被一些,愿望没有实现……或者说因为别人的愿望实现而记恨的人,给诅咒了。”少女说着,咬了咬嘴唇,“比如你!”
“啧……这样啊,看来,谢洛并没有跟你说实话啊。”白夜只是笑笑,“如果要我说的话,他现在呆在你身边,或许只是单纯的赎罪而已啊。”
“赎罪?”
白夜叹了口气,虽然无法把范特西世界的事宜透露给这位少女,但是在爱丽丝永恒花园发生的交易,已然不是现世界的秘密,白夜以最为简单的方式,将谢洛和白风的竞价,讲述给了少女。
当然,这样的事实,对于未曾参加过交易的人来说,都是无法接受的都市传说,但是深受其害的少女,很显然是在努力着,让自己脑海中的一切,和这传说串联起来。
“爱丽丝……永恒花园?爱丽丝……真的存在吗!?不……你当时,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少女有些崩溃,就仿佛是被自己的偶像发现了自己的抄袭盗版行为一般,陷入了一种多重的绝望情绪之中。
“你也不会听吧,这种事情,当事人永远都是在谜团之中的呢。”白夜只能是一声叹息,“那么现在,能把你的名字,告诉我了吗?”
少女愣了愣,嘴角微微抖动了一下,犹豫之间,还是缓缓开动了嘴唇:
“子璇……你叫我子璇就好了。”
虽然对方似乎是隐瞒了自己的姓氏,但给出这样的一个名字,也已经算是认输了,白夜也不会不依不饶地追问下去。
“好的,子璇。”白夜点了点头,“所以我是了解你现在的境遇的,所以我也想过了好几个点子,虽然都只能算是拙劣的补救措施,但是你也可以姑且一听。”
“嗯,你说。”子璇说着,也是向白夜走进了一步,似乎很害怕错过他那儿的每一个信息。
“第一,最快速也是最便捷的方法,寻求爱丽丝大小姐的帮助。”白夜就仿佛是给老年人推销保健品的恶劣传销员在介绍自己的产品,“十规则之四,救人优先,杀人免谈,你如果是想自救的话,应该能以十分低廉的代价,来扭转现在的情况。”
“爱丽丝……”
就仿佛自己的称号被剥夺到了别人的身上,子璇在念出这三个字的时候,也是悲愤交加,不过她最终还是很努力地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第二,按照交易的规则,你大概是必须得接下来这一百个愿望,但是无法达成的事情,就是无法达成……所以,你可以在完全接完这一百个愿望之后,离开这个城市,甚至最好,离开这个国家,这样那些想实现愿望的人,也不可能再找到你强迫你实现愿望,也不会再有人继续来找你的麻烦。”
“这岂不是……放弃一切了吗?那我……还是我吗!?”子璇十分不甘心。
“你现在是子璇,不是爱丽丝,你已经不是你所创造的那个你了。”
这个命题虽然简单,但是要真的接受,还是十分困难的。如果她真的去拜托爱丽丝拯救了她,她之后大概也不会想继续从事实现别人愿望的愚蠢工作了。所以,白夜认为这第二个,其实是十分合适的选择,就如同逃入了范特西世界的孙楯一样。
白夜能拿出的方案就这么两个,他沉默着,等待子璇的选择,不过子璇在量思许久之后,却是给出了另外的一个答案:
“不过我觉得,可能还有第三个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