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的,不过最近有些状况,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交易,所以,也会算你便宜些。”爱丽丝说着,很快进入了思考,短暂的停滞过后,再次开口,“你将失去近十年来所有的人际关系,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若是你能接受这个条件,交易,就算是成立了。”
不光是李学兵听着有点儿懵,白夜听了,也是有些云里雾里。
“那个……我听说魔女交易的筹码是金钱和寿命这一类的?”李学兵也是在短暂地思考了一会儿后,做出了回应,“这个人际关系……有什么意义吗?”
“首先,这是对你有用的东西,对我,也会转化为有用的东西。”爱丽丝淡然地解释了起来,“而且,你的愿望,说白了就是需要一个关键的情报,而情报的获取方式,便是人际网的扩张。”
确实是很有道理,而且爱丽丝,永远都能讲出道理来,作为交易对象的人,从来就不可能争辩成功,除非是爱丽丝还有方案B给那位客人选择。
不过白夜能明白,这个条件,绝对是对李学兵的大优惠了。十年的人际关系,白夜就打李学兵26岁来算,那么直到高中为止的人际关系,都能保留,也就是大学和之后工作生涯的人际关系都会被消除。而看看他现在这被开除的经历,这些人际关系就算删除了,也不一定是一件十分糟糕的事情。
最糟糕的可能就是……如果他有女朋友或者老婆的话,这一层的人际关系可能也要消除,或许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情。
“我明白了,这对于我的愿望来说,或许真的不算什么。”李学兵赞同地点了点头,“刚说完愿意付出一切就考虑这么多,我也是太差劲了……这点儿交易条件自然是不在话下,可以的话,我还能帮您做些什么吗?”
这似乎也是白夜第一次在交易中,看到客人想加入到实现愿望的过程之中的。毕竟李学兵的愿望,更直接点儿说是想靠自己的力量来找到凶手,但这个愿望最终也只能演变成“爱丽丝来告诉他凶手的信息,然后让他来反推出凶手的作案过程”这种模式了。
其实更有可能的,是因为这次的交易地点在现世界而不是爱丽丝永恒花园,让李学兵产生了一种“魔女也不过是一个凡人”的错觉。如果是在爱丽丝永恒花园,相信就算是李学兵,也不会选择多嘴觉得自己能帮到魔女任何的忙。
毕竟在爱丽丝身边呆了这么一段时间,白夜是能清楚认识到这一点的,如果爱丽丝需要人抱她来代步,那么这个角色有他白夜再就好了,这是绝对不能交给任何他人的工作……
“不用,相反,交易完成之前,不允许你再来找我,任何形式都不行。”
果然爱丽丝的回绝也是十分官方而果断,李学兵尴尬地笑了笑,但问题还是得继续问下去的。
“那完成之后呢?”
“我会收取代价,主动来找你。”
“喔……那很好。”李学兵点了点头,“那我要是在你之前解决了案件,这交易能取消吗?”
“不能,很可惜我现在不能给你看十规则。”爱丽丝轻轻摇了摇头,“但我想,你能解决的话,也不用来找我了。侥幸,并不是一种好的心理。”
“对不起,是我僭越了。”李学兵双手合十,十分认真地道歉到,“那我们的交易,就这么定了。”
“嗯。”爱丽丝点了点头,转而看向了白夜,“送客。”
白夜立马照做,在看向李学兵的瞬间,李学兵也是转而看向了他,四目相对的瞬间,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从李学兵的嘴角一闪而过。
白夜倒是很喜欢他,交易中的人,很少有能一直保持他这种理智的。而他的愿望,也是十分符合社会主义二十四字真言,是真切为了自己热爱的职业,在奉献自己的一切。
所以白夜这次,甚至不准备再问他任何问题了,在失去了十年积累的人脉之后,白夜倒是希望他能再次找到属于自己的辉煌。
不过这次,不甘寂寞的,显然是李学兵,在走到门口的同时,他似乎也是终于组织好了自己的语言。
“那个,魔女的助手朋友,你看起来就像是……虽然这么说有些失礼,但你就像是和我差不多的普通人。”李学兵赔笑着,略显随意地问着,“说不定我们能交朋友。”
白夜还以为他要继续说出“有些失礼”的话,但这突然的转折,倒是把白夜给吓了一跳。
“做朋友……倒是没错。”白夜只是轻笑,“和我做朋友的话,就算不能和爱丽丝直接联系,你也可以从我这里知道任务的最新情报吧。”
“喔,这倒是个好想法。”李学兵点了点头,再次露出微笑,“你若是能留下一个联系方式便是最好了。”
就算装作不懂,但李学兵显然就是奔着这个联系方式来考虑的,这个虚伪的表情并不讨厌,只是白夜也有自己的原则。
“对不起啊,我没有手机,联系方式什么的,也不存在。”白夜回以浅笑,“还有,我提醒你最好不要专空子,要是爱丽丝大小姐觉得你违反了约定的事情,可就得不偿失了。”
“也是也是,多谢你的提醒。”李学兵立马表示抱歉,“毕竟要麻烦你们这么艰难的事情,我也是真的很担心。”
“但我们和你,是不一样的。”白夜耸耸肩,打开了门,“这便是你来找我们实现愿望的原因。”
“我知道……我知道。”李学兵自言自语地点了点头,站在门口,在白夜关门之前,还是再次看向了他,“但我依然觉得,可以和你成为朋友。”
说到朋友,白夜会第一时间考虑到利用价值这个词,而面前这个即将失去十年来积累的人际关系的李学兵,价值又是如何呢?
“交易结束了再说吧。”白夜最终是没有得出结论,关上了门,也是将李学兵的笑脸,关在了外面。
对于白夜来说,如果明确对方是朋友,他绝对会拿出双倍的干劲来为朋友获得利益,所以现在,白夜也不可能接受这个请求。
利用是相互的,白夜可不想在没有担保的情况下,单方面付出。
而现在,和李学兵的一切,不过是交易而已,十分单纯的交易。
所以白夜,并没有将友谊,作为筹码放进交易之中的意思。就算以爱丽丝的名义,也绝对不能让永恒花园,做出任何折本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