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徐向北他们迈上前往拥有“风之使者”之名浮游大6前进的时候,远在万里之外的布里多瓦帝都,势态也在悄然的推进中。
在帝都西北郊,有一大片郁郁葱葱的山毛榉,在山毛榉的枝桠之间,隐藏着一条铺石板的路,那路由帝都的城郊驿道出,一直延伸进密林深处。道的尽头,被四五十株高大的老山毛榉包围的一片草坪中,屹立着一栋三层的庄园。
这栋其貌不扬的庄园却暗藏玄机,它那古旧的石墙看似布满斑驳,之下却铺设了能抵御十二磅重炮(这里为了追求感觉,使用英制单位来衡量火炮的大)直击的装甲;宅子里工作的仆人,看似普通,却悉数在侍者的西服和女佣的围裙下面藏有高阶光魔工匠倾心制作的兵刃,6战翔士的专用铠甲就包在他们的衣服里面。
熟知帝国政治格局的人们对这个地方都不会陌生,通古斯庄园,帝国二王女卡特雷亚的住所,同时也是她管理的密探机构“塞巴斯基”的总部。这栋的庄园里,策划了不知多少影响了整个帝国的事件,诞生了多少的阴谋。
这一天,通古斯庄园的早晨始于一只雪白的猫头鹰带来的机密信函。那是一只做工精细的微型密码筒,金属外壳与内部的信函之间装了一层盛有强酸的玻璃夹层,想要强行打开密码筒,除了毁掉信函之外不会有任何有意义的收获。
这只密码筒被在鸟房值班的女仆取下,随即被塞进了当值总管的手中,不到三十秒后,它就被放在卡特雷亚床前的茶几上。
“啊拉,极密信?”正靠坐在卡特雷亚那张带盖的大号睡床的床头读着晨报拓娅看着送来急件的当值总管,有些惊讶的问道。
中年总管调整了下自己的气息——尽管他和庄园里所有人一样都训练有素,快的奔跑和在楼梯上爬上爬下,还是让他的呼吸有些紊乱。当他的仪态恢复到不至于对上位者失礼的程度后,他回答道:“是的,雪鸮(猫头鹰中少见的昼行种,生活在极北地区,生存环境的严酷使得这种鸟异常强悍)送来的,从编号看,应该派了三只。”
“最高规格呢。”拓娅轻声嘀咕了一句,放下了手中的报纸,她刚刚那从容而带慵懒的表情不知何时已经严肃起来。
使用雪鸮是因为这是猫头鹰当中最聪明最强悍的一种,训练过的雪鸮能够数日不进食连续飞行。而且它虽然是昼行生物,却因为是猫头鹰的一种,稍微训练就能够具备夜行的能力,能够日夜兼程送信。会动用珍贵的雪鸮投送的,基本都是事关重大的紧急信函。而同时派出三只雪鸮,则明这信函有可能会遭到拦截,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拓娅扭头看了看睡在自己身边的卡特雷亚,平日那个威严的二王女的睡脸单纯得就像是未满十岁的孩童,平时显得张扬华丽的金,此时也柔软华顺得如猫的毛皮。
看着卡特雷亚,拓娅刚刚严肃起来的脸色又变得柔和,她轻叹一口气,冲当值总管挥了挥手,:“下面的我来处理吧,你可以下去了。”
总管向着拓娅鞠了一躬,转身退出巨大的卧室,将门从外侧关上。
拓娅这才从床上爬了下来,心翼翼的抓起桌上的密码筒,三两下对上四位数的密码,将装着信函的内筒抽了出来。信函本身是张两厘米宽的纸条,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来自贝尔德大公国的报告。
将这报告从头到尾快的读过之后,拓娅皱了皱眉头,快步走到依然睡得正香的卡特雷亚身边。她弯下腰,在金公主耳边轻声耳语:“卡雷,起床了哦,太阳晒**了哦。”
拓娅这像是哄孩子般的话语并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卡特雷亚翻了个身,抬起手臂像是要赶苍蝇一般在耳边挥了挥,眼看着就要继续睡下去。拓娅叹了口气,伸出食指和中指,捏住卡特雷亚的鼻子。
于是,半刻钟后二王女卡特雷亚的执务室向目前仍在帝都的高级干部们下达了紧急会议的召集令。
会议在通古斯庄园的地下室中召开,由沉重石块封闭起来的地下室里,光魔灯那苍白的光芒使得聚集于此的高级干部们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卡特雷亚近卫翔士团中依然留在帝都的三名翔士悉数到场,他们一多勒雷斯为,坐在会议桌的右侧上手方向,他们的羽翼安静的侍立在各自搭档身后;近卫舰队的司令官是个酷似海盗的刀疤男,他坐在一帮文质彬彬的贵族当中显得相当的不搭调,而他身后也没有任何的随从,刀疤酷男似乎认为有自己腰间的佩刀陪同足以;塞巴斯基的席长官是个其貌不扬的老头,他坐在会议桌的最末尾,藏在光明与黑暗的夹角里,他的手下在他身后站的远远的,几乎和密室里的黑暗融为一体。
坐在会议桌左边最上手的,是卡特雷亚私设光魔工匠团的代表,比起在座的各位,他们似乎更愿意让自己显得神秘一,于是他们统统戴着深受地球传统奇幻**师们喜爱的兜帽,将自己的脸孔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中;而卡特雷亚的财务总管有着一张典型的市民脸孔,放到帝都的大街上,就谁也认不出来。
卡特雷亚环视密室中的众位心腹,轻轻咳嗽一声,示意会议开始。
“各位,”二王女站了起来,左手习惯性的按住腰间剑鞘的上端,右手依然拿着从不离手的长烟嘴,“摆在你们面前的简报都看过了吧?”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随后以沉默表示肯定。
“看法呢?”卡特雷亚握着烟嘴,用锐利的目光扫视房内的众人。
短暂沉默之后,先开口的是卡特雷亚近卫翔士团的女翔士,那正是曾经和徐向北有过一次交手经历的烈翼翔士加布里艾拉·多丽。败于徐向北之后,少女削明志,将那头几乎嫩媲美卡特雷亚那头金的华丽黑色长悉数剪去,只留了一头齐耳的短。
“这封急件表明,三王女殿下的实力有所恢复,”加布里艾拉毕竟是武者,一开口就是从翔士的战力方面分析,“仅仅两翼,就在卡德拉公爵的重兵围剿之下,击沉一艘巡洋舰,击落一翼公爵的近卫翔士,明这两翼翔士的实力非同一般,如果他们和国内议会派余孽接触的话,就有可能让三王女派的贵族们卷土重来。”
卡特雷亚头,脸色却没有明显的变化,她继续环视众人,显然加布里艾拉的话并不是她要的最终答案。
“那艘战舰。”下一个开口的是坐在会议桌最末尾的阴影中的老人,他的声音苍老又呆板,“本杰明应该是因为那艘战舰才送极密信函的。”
本杰明是“塞巴斯基”驻贝尔德大公国全部机构的总管,是老人的得意门生之一。
卡特雷亚的嘴角微微上扬,她将烟嘴从嘴里拿出,在桌上敲了敲,正打算话,却被自己左手边像巫师一般神秘兮兮的光魔工匠团代表抢了先。
暗红色的帽兜下面,传来尖锐的男人的笑声:“哼哼,弗朗西斯翁的技术啊,如果能有幸一见,哼哼哼……”
帽兜男会这番话,大概是由于报告里提到那艘战舰可能和传中的光魔工匠弗朗西斯有关。
也许是帽兜下传出的阴森笑声让她觉得很不习惯吧,卡特雷亚皱起眉头,却又不好得罪自己的光魔工匠,毕竟手中战力的提升很大程度上要依靠他们的鼎力支持。和其他下属们不同,卡特雷亚和这些工匠们白了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她对他们的约束力自然要比对自己的下属低上不少。
“我也想见一见那条船,”下一个开口的是卡特雷亚近卫舰队的司令官,走天空的大汉声音就和他的外表一样粗犷,“能够在那种兵力和火力的包围下突出重围的战舰,光是想想就觉得带劲!”
大汉的话音刚落,坐在右手席的近卫翔士团团长一板一眼的问坐在自己对面的席工匠:“那位弗朗西斯翁的大名,我早已听过,可是我却一直不知他有什么伟大的明,不知阁下愿否与我们稍微分享一下?”
“哼哼哼,”回答他的是一阵与刚才一模一样的阴森笑声,笑过之后躲在帽兜后面的席工匠才用阴阳怪气的语调接着,“就是因为一切都是传,才格外的令人期待,多勒雷斯阁下难道不这么认为么?”
多勒雷斯露出稍稍有些不屑的笑容,一边轻摇自己的下巴,一边回敬席工匠:“我认为面对传,一般人最先会做的就是怀疑传的真实性。”
“那位弗朗西斯翁!”帽兜后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打断了多勒雷斯的话语,“他可是在三十岁不到的时候,就使用自己制作的人形羽翼从现在已经被米德特鲁加吞并的城邦王国里抢走美丽的公主,整个世界里,我还没听到有第二个人能做到。”
多勒雷斯又要话,却再一次被打断,帽兜男竖起一只手指,拿出刚刚那阴阳怪气的语调完全无法比拟的威严沉声喝道:“不要怀疑我的话!弗朗西斯翁六十岁时将自己制作的智能羽翼送到行会总部检查,从而获得金徽称号,那个时候负责检查他送来的羽翼的正是我!我以我胸前的金色徽章跟你们保证,那个羽翼早在送检之前三十年,就已经被制造出来了,而且他上面还带有战斗留下的伤痕!”
席工匠的一席话,让整个密室里鸦雀无声。
“还有哦,”忽然,拓娅那与现在密室里的气氛毫不相称的没有一紧张感的声音在卡特雷亚身后响起,“据那位弗朗西斯老先生,曾经抵达过‘废塔’。”
这下几乎所有人都扭过头,瞠目结舌的看着卡特雷亚那笑吟吟的美少女搭档。席工匠依然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出“哼哼哼”的笑声。
会有这种反应几乎可以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废塔,正是天地战争中最关键的建筑物之一,传邪恶的地上军正是通过建立这座直通天穹的巨塔,获得进攻天上世界的跳板。而在天地战争传的最后,这座通天巨塔被天上军的勇士们以生命击毁。可是许多光魔工匠们都坚信,废塔依然存在,它就隐藏在整个天空最底端的那片浓重而又危险的云海之中,而在那里,依然留存着足以撼动现在整个世界的失落的技术。
“啊,大家都不知道?”拓娅也显得稍微有些吃惊,她挨个扫视众人的脸孔,最后现只有坐在末席的老头神色如常,于是她再一次露出笑容,歪着脑袋对大家明这个消息的来源,“这个法,是我在盗贼与刺客行会的情报年鉴·传闻版上看到的啦。”
卡特雷亚看着自己羽翼那柔和的笑脸,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抬起头,用手中的烟嘴重重的敲了敲会议桌,严肃而又充满威严的向着自己的心腹们下令:“总而言之,那艘战舰(其实是考察船)我要了,强大的翔士和羽翼,可遇不可求,但是运用了新技术的战舰,却可以被复制和量产,所以,我们就算实在无法得到那条船,也必须将它击沉,避免同样的技术落到我们的对手手中。接下来我希望各位动自己聪明才智,要么将那船送到我面前,要么就让他永远消失在艾斯柯佳尼的苍穹下。明白了么?”
片刻之后,密室里响起整齐划一的声音:“是的,我的殿下。”